第一節:五更詔書與銅印入手
十月初七,五更時分。
雁門郡城的殘破街巷還籠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唯有郡守府和行宮方向亮着星星點點的燈火。梆子聲從城牆方向傳來,三慢兩快——已是五更三點。
黑雲寨中,嬴政剛結束晨練。他穿着一身單衣,在寨牆上來回疾走三百步,又做了三組引體向上——用的是自制的簡易單杠。汗水浸溼後背,在深秋寒風中冒出白氣。
“旅帥,您每天都這麼早。”值夜的哨兵哈着白氣,搓手道。
“習慣。”嬴政接過布巾擦汗,望向東方天際。那裏已泛起魚肚白,啓明星高懸,預示着今日是個晴天。
就在這時,寨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片刻後,老趙領着兩名禁軍裝束的騎士進來,後面還跟着個宦官打扮的人——正是天子近侍黃儼的幹兒子,小黃門劉順。
“嬴旅帥,接旨。”劉順尖細的嗓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寨中頓時騷動。士卒們從營房中探出頭來,睡眼惺忪中帶着驚疑——這麼早來傳旨,是福是禍?
嬴政已下牆迎接,單膝跪地:“臣嬴政聽旨。”
劉順展開黃綾詔書,借着火把光亮宣讀:“門下:茲有昭武校尉嬴政,忠勇可嘉,才略出衆。前於鬼哭澗大破突厥,斬獲甚衆;後獻《平虜十策》,切中時弊。特擢升爲鷹揚郎將,正七品,賜銅印符節。準於河東道募兵五百,組建‘靖難軍’,專司剿匪安民,綏靖地方。所需糧餉軍械,由兵部撥付,河東道州縣協理。欽此。”
詔書不長,但信息量極大。
鷹揚郎將,是府兵制中的中級軍職,通常領一府之兵(八百至一千二百人)。正七品,看似不高,但這是實職,有領兵權、募兵權、開府權。更重要的是“準於河東募兵五百,組建靖難軍”——這意味着嬴政可以合法組建自己的軍隊,雖然規模有限,卻是獨立建制。
“臣領旨,謝陛下隆恩。”嬴政雙手接過詔書。
劉順又遞上一個紅漆木匣。打開,裏面是一方銅印,印紐作鷹揚狀,刻着“鷹揚郎將之印”六個篆字;還有半枚虎符,與兵部留存的一半合符,可調撥糧草軍械。
“嬴郎將,”劉順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陛下讓咱家帶句話:給你一年時間。若真能靖難...前程不可限量。”
這話意味深長。“靖難”二字,既是軍號,也是期許——陛下希望他真的能“靖”大隋之“難”。
嬴政接過銅印,手指撫過冰涼的印面,嘴角微揚。
這開局,比當年在邯鄲爲質時強多了。
那時他十三歲,被送往趙國爲質,身邊只有兩個老仆,朝不保夕,隨時可能被趙人殺了泄憤。而現在,他二十歲,已是正七品郎將,有詔書,有銅印,有募兵權...
“請公公回稟陛下,”嬴政正色道,“臣必竭盡全力,不負聖望。”
“好,好。”劉順笑道,“那咱家就回去復命了。對了,兵部的文書和第一批糧餉,三日內會送到。募兵之事,郎將可自行安排,但需向兵部報備名冊。”
“明白。”
送走傳旨隊伍,天色已大亮。
寨中沸騰了。士卒們圍上來,爭相觀看那方銅印。
“鷹揚郎將!咱們旅帥升官了!”
“靖難軍...這名字霸氣!”
“還能募兵五百...咱們要擴軍了!”
老趙激動得老淚縱橫:“郎將...不,該叫將軍了!老朽從軍三十年,從沒見過升得這麼快的...二十歲的郎將啊!”
陳平、李四、魯三等人也滿面紅光。主將升遷,他們這些舊部自然水漲船高。
嬴政卻已冷靜下來。他召集各隊頭目到石屋議事。
第二節:開府建制與募兵方略
石屋內,那張簡陋的木桌上鋪開了河東道地圖。
“靖難軍,編制五百人。”嬴政手指點在地圖上,“但我們不能只招五百人。按慣例,募兵時要多招兩成,以補逃亡、傷病之缺。所以,實際要招六百人。”
周文快速記錄。
“募兵地點,”嬴政手指滑動,“主要在三個地方:雁門郡、太原府、河東郡。”
“爲何要去太原和河東?”陳平問,“在雁門招不是更方便?”
“雁門新經戰火,青壯死傷甚多,不宜過多征募。”嬴政道,“太原是河東道治所,人口稠密,流民也多。河東郡靠黃河,漕運發達,有大量碼頭苦力、船工,這些人身強力壯,適合當兵。”
他頓了頓,又道:“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借募兵之機,建立自己的情報網。太原是唐國公李淵的地盤,河東是世家大族盤踞之處...我們需要眼睛。”
衆人恍然。原來募兵不僅是招人,更是布局。
“募兵標準要嚴格。”嬴政繼續道,“年齡十八到三十五,身高五尺五寸以上,身體健康,無殘疾惡疾。優先招錄有手藝者——鐵匠、木匠、皮匠、醫者...這些人才是軍隊的筋骨。”
“還要考核。”李四補充,“不能光看外表,得試試力氣、耐力、膽量。”
“對。”嬴政點頭,“考核分三項:體力、技藝、識字。體力考負重奔跑、引體向上;技藝考使用工具、修理器械;識字...能識五十字者優先。”
這標準比尋常募兵高出一截。但嬴政有他的考量——靖難軍要走精兵路線,寧缺毋濫。
“編制方面,”他轉向周文,“按府兵制改:五人爲伍,設伍長;十人爲夥,設夥長;五十人爲隊,設隊正;二百人爲團,設校尉。咱們五百人,暫編兩團一團直屬隊。”
“那各級軍官...”周文問。
“原則上從現有人員中提拔。”嬴政道,“陳平升校尉,領第一團;李四升校尉,領第二團;老趙任軍需長,總管糧草物資;魯三任匠作長,負責軍械制作修理;劉典事任工曹參軍,專司技術改良。”
衆人面露喜色,但又覺壓力巨大。
“但這不是鐵飯碗。”嬴政話鋒一轉,“所有軍官,每三月考核一次。考核內容:軍事技能、帶兵能力、識字算術、功過記錄。優者留任或升遷,劣者降職或撤換。這叫‘績效考核’。”
這套制度,衆人已經熟悉。靖難營初創時就是這樣做的,效果很好。
“另外,”嬴政看向周文,“你任錄事參軍,總管文書、賬目、功過記錄。所有人員變動、物資出入、功過賞罰,都要詳細記錄,定期公示。”
“諾!”周文鄭重應下。
“募兵之事,由陳平、李四各帶一隊人,分赴太原、河東。老趙留在雁門招募。記住,招兵不是抓壯丁,要講清楚待遇:月糧一石,冬夏衣各一套,傷殘有撫恤,戰死有燒埋銀。有功者,按軍功授爵,絕不拖欠。”
“那...錢從哪來?”老趙擔心。
“兵部會撥付第一筆糧餉。”嬴政道,“後續,要靠我們自己。”
“自己?”衆人一愣。
“剿匪。”嬴政吐出兩個字,“詔書上說‘專司剿匪安民’。匪,要剿;但匪贓,也可用。黑雲寨一戰,咱們得了多少物資?往後剿匪,既要安民,也要補充軍需。”
這話說得直白,但衆人明白——亂世之中,朝廷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議事持續到午時。各項細節一一敲定:募兵路線、考核標準、待遇明細、行軍紀律...周文記了厚厚一疊紙。
散會後,嬴政獨自留在石屋。
他拿起那方銅印,在手中掂量。印不重,但代表的意義很重——這是大隋朝廷正式授予的兵權,是他合法組建軍隊的憑證。
有了這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擴軍、練兵、征戰...
但權力也意味着責任。一年時間,他必須讓靖難軍形成戰力,必須打出幾場漂亮仗,必須證明自己配得上這份信任。
否則,天子可以給他,也可以收回去。
“一年...”嬴政喃喃自語。
八百年前,他從秦王到始皇帝,用了二十六年。這一世,他要走得更快——因爲天下大亂在即,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腦中數據面板浮現:
【事件:授職郎將,組建靖難軍】
【職位:鷹揚郎將(正七品)】
【統兵權:五百人(可擴充)】
【資源:合法糧餉渠道、開府建制權】
【國運值:10(突破臨界)】
【解鎖模塊:軍團建設(初級)】
【解鎖功能:人才檢索(半徑百裏)】
國運值終於突破10了!嬴政精神一振。果然,獲得正式官職、合法兵權,對國運提升極大。
他仔細查看新解鎖的功能:
【軍團建設】:可規劃軍隊編制、訓練、裝備,提升整體戰力。
【人才檢索】:可檢索方圓百裏內的特殊人才(武將、文臣、工匠等),並顯示基本信息和位置。
第二個功能尤其有用。嬴政立即嚐試,意念集中於“檢索人才”。
面板上浮現一片光點地圖,以黑雲寨爲中心,方圓百裏內出現十幾個亮點。每個亮點旁有簡注:
【東北12裏:王辯,原隋軍隊正,善騎射,因上官克扣軍餉逃亡,現藏身山中...】
【東南20裏:鄭元壽,落魄士子,通曉律法算術,懷才不遇...】
【西南35裏:蕭銳,前梁宗室後裔,熟讀兵書,隱居授徒...】
【西北8裏:馮立,鐵匠世家,手藝精湛,因戰亂流落...】
嬴政眼睛亮了。這功能簡直是尋寶圖!亂世之中,人才是最寶貴的資源。
他立即召來劉黑闥——這個前土匪頭子對周邊地形最熟。
“這些地方,你可知道?”嬴政指着地圖上幾個亮點位置。
劉黑闥仔細辨認,點頭:“知道。這個王辯,我聽說過,是個硬骨頭,被上司陷害才跑的。這個馮立...哦,是不是馮家鐵匠鋪的?他家的刀打得好,可惜鋪子被突厥人燒了。”
“你帶幾個人,去請他們來。”嬴政道,“記住,是請,不是抓。說明來意,許以官職待遇,願來則來,不願不強求。”
“明白!”劉黑闥領命而去。
嬴政繼續研究地圖。他要在一月之內,完成募兵、建制、基礎訓練。然後,就要開始剿匪實戰了。
第三節:三路募兵與人才來投
十月十二,靖難軍三路募兵隊伍同時出發。
陳平帶三十人赴太原府。他們走的是官道,沿途可見戰後慘狀——焚毀的村莊,荒蕪的田地,路邊偶爾可見無人掩埋的白骨。但越靠近太原,景象越好些。畢竟是河東道首府,李淵治下還算安定。
太原城南的募兵點設在一座破廟前。陳平讓人豎起“靖難軍募兵”大旗,擺開桌案,周文親自坐鎮登記。
起初無人問津。流民們遠遠觀望,眼神警惕——當兵吃糧是好,但誰知道是不是騙去送死?
陳平也不急,讓手下生火做飯。大鍋裏熬着稠粥,蒸着粟米飯,香氣飄出老遠。他又命人抬出幾箱舊衣物,都是剿匪所得,洗淨修補,準備發給投軍者。
終於,一個瘦骨嶙峋的青年試探着走過來:“軍爺...真的管飯?”
“管。”陳平指着鍋裏,“不僅管飯,月糧一石,冬夏衣各一套。但有個條件——得通過考核。”
“什麼考核?”
“簡單。”陳平讓人搬來石鎖,“舉這個走十步,不摔倒就行。”
青年深吸口氣,抓起石鎖——約三十斤重。他咬着牙,搖搖晃晃走了十步,放下時滿臉通紅。
“過了。”陳平點頭,“去那邊登記,領碗吃飯。”
青年喜出望外,踉蹌着跑去登記。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半天時間,破廟前排起了長隊。
陳平嚴格執行標準:太弱的不要,有惡疾的不要,眼神遊移的不要。一天下來,登記了八十多人,實際只收了四十人。
“寧缺毋濫。”他對周文說,“郎將說了,咱們要的是精兵。”
與此同時,李四在河東郡的募兵卻遇到了麻煩。
河東郡靠黃河,漕運發達,碼頭工人、船夫衆多。這些人身強力壯,本該是優質的兵源。但當地有個漕幫,控制着碼頭,聽說有人來募兵,怕搶了他們勞力,便來阻撓。
“誰準你們在這兒招人的?”一個疤臉漢子帶着幾十個打手,圍住了募兵點。
李四不慌不忙,亮出詔書和銅印:“天子詔命,組建靖難軍,專司剿匪。怎麼,你們要抗旨?”
疤臉漢子愣了愣,但仗着地頭蛇的威風,依舊強硬:“河東有河東的規矩!要招人,得經過我們漕幫同意!”
“哦?”李四笑了,“那我要是不經同意呢?”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疤臉漢子一揮手,打手們亮出棍棒。
李四身後只有二十個士卒,但都是老兵。他冷笑一聲,做了個手勢。二十人迅速結陣——前排刀盾,後排長矛,動作整齊劃一。
“靖難軍剿匪第一戰,看來要從漕幫開始了。”李四拔刀,“弟兄們,練了這麼久,該見見血了!”
殺氣頓時彌漫。漕幫打手雖人多,但都是烏合之衆,何曾見過這等陣勢?不少人開始後退。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住手!”
人群分開,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來。他穿着半舊儒衫,但氣度從容,對疤臉漢子呵斥:“趙老三,你好大的膽子!天子詔命也敢阻攔?”
“鄭...鄭先生...”疤臉漢子頓時矮了半截。
文士不理他,走到李四面前,拱手道:“在下鄭元壽,河東人氏。聽聞靖難軍募兵,特來投效。”
李四一愣,想起郎將交代過,要注意招攬人才。他仔細打量鄭元壽:三十多歲,面龐清瘦,眼神有光,不像尋常文士。
“鄭先生要投軍?”
“是。”鄭元壽道,“在下通曉律法算術,願任軍中書記或參軍。”
李四點頭:“先生請稍候,此事需郎將定奪。不過...”他看向漕幫那些人,“眼下這局面...”
“交給我。”鄭元壽轉身,對疤臉漢子道,“趙老三,你回去告訴你們幫主:靖難軍是天子親命,剿匪安民。阻撓募兵,形同謀逆。若不想漕幫覆滅,就乖乖配合,或許還能謀個前程。”
這話軟中帶硬。趙老三冷汗涔涔,連連稱是,帶人灰溜溜走了。
有了鄭元壽協助,河東募兵順利展開。此人果然有才,不僅幫着登記造冊,還建議在碼頭工人中招募水性好者,組建水軍預備隊——雖然現在用不上,但將來渡河作戰有用。
李四深以爲然,將此事記下,準備報給郎將。
雁門這邊,老趙的募兵最順利。本地人對靖難軍已有耳聞——鬼哭澗大捷傳遍全城,都知道這支軍隊能打。再加上嬴政升任郎將的消息,許多青壯慕名而來。
三天時間,老趙就招滿了二百人,還都是精壯漢子。
十月十五,三路募兵隊伍陸續返回黑雲寨。
陳平帶回一百二十人,李四帶回一百五十人,老趙帶回二百人,總計四百七十人。再加上原有的一百八十七人,靖難軍總兵力達到六百五十七人,超額完成募兵計劃。
但嬴政關注的不只是人數。
“鄭元壽?”他看着眼前這個文士,“你就是李四信中說的那個人?”
“正是在下。”鄭元壽不卑不亢,“久聞郎將大名,鬼哭澗一戰,以少勝多,用兵如神。又讀《平虜十策》,深感郎將不僅知兵,更知政。故特來投效,願效犬馬之勞。”
“你通曉律法算術?”
“是。在下曾爲縣吏,精通《開皇律》、《大業律》,亦通九章算術、田畝測量。”
嬴政點頭。這正是他需要的人才。靖難軍要正規化,離不開法律和賬目。
“鄭先生可暫任法曹參軍,負責軍法、文書、賬目核查。”嬴政道,“月俸三石,如何?”
三石,已是中級官員待遇。鄭元壽鄭重拱手:“謝郎將!在下必盡心竭力。”
“還有一事,”嬴政問,“先生對河東局勢,了解多少?”
鄭元壽略一思索,道:“河東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漕幫控制水路,鹽梟控制鹽路,各大世家控制田畝人口。官府形同虛設,政令不出城門。尤其是...太原方面。”
“太原?”嬴政眼神一凝。
“唐國公李淵,名義上是大隋忠臣,實則...”鄭元壽壓低聲音,“實則陰養死士,結交豪強,其志不小。郎將來此募兵,他雖未阻攔,但已引起注意。今後行事,當謹慎。”
嬴政若有所思。李淵...這個名字,他記下了。
這時,劉黑闥也回來了,帶來了好消息:“郎將,您說的那幾個人,都請來了!”
第四節:人才濟濟與建制完善
劉黑闥帶回來四個人。
第一個是王辯,三十出頭,滿臉風霜,但眼神銳利如鷹。他原是邊軍隊正,因上司冒領軍功反誣於他,一怒之下殺了上司,逃亡山林。
“聽說郎將這裏,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王辯開門見山,“若是真的,我這條命就賣給郎將了。”
“是真的。”嬴政道,“但你也要守我的規矩。”
“什麼規矩?”
“‘十八斬’軍規,績效考核,一切按制度來。”嬴政將規章遞給他,“能接受,就留下。不能,我發盤纏送你走。”
王辯仔細看了規章,眼中閃過異彩:“好!這才像帶兵的樣子!我幹!”
第二個是馮立,四十多歲,手掌粗大,滿是老繭。他是鐵匠世家,祖傳手藝,打造的刀劍在雁門一帶很有名。突厥入侵時,他的鋪子被燒,妻子死於亂兵,只剩一個十歲的兒子。
“郎將,我不要官,只要個安身之處,能把兒子養大。”馮立聲音沙啞,“我會打鐵,會鑄刀,會制甲...您用得着。”
“用得着。”嬴政親自扶起他,“匠作營正缺你這樣的大匠。你兒子可以帶來,營中設了學堂,孩子可以讀書。”
馮立眼圈紅了,重重磕頭。
第三個是蕭銳,五十多歲,一身儒衫洗得發白,但氣度不凡。他是前梁宗室後裔,南朝蕭氏血脈,因家道中落,隱居鄉間教書爲生。
“老夫本不想出山。”蕭銳撫須道,“但聽聞郎將既知兵,又重文,營中還設學堂教士卒識字...此舉,頗有古風。故特來一見。”
“先生過譽。”嬴政道,“亂世之中,武可安邦,文可治國。士卒識字,才能明理,才能傳承。”
“說得好!”蕭銳點頭,“既如此,老夫願任營中學正,教習經史,亦可將畢生所學兵法,傳授於將領。”
這是意外之喜。蕭銳這種世家子弟,自幼熟讀經史兵書,見識非凡。有他坐鎮學堂,靖難軍的文化教育將上新台階。
第四個是個年輕人,叫馬周,只有十八歲,卻已遊歷多地。他原是太原一商賈家的賬房,因主家被官府勒索破產,流落至此。
“小人擅記賬、籌算,亦略通文墨。”馬周有些緊張,“願爲郎將效勞。”
嬴政考了他幾個算術問題,又讓他現場記一筆賬。馬周對答如流,賬目清晰,字體工整。
“好,你暫在鄭參軍手下做事,負責糧餉賬目。”
“謝郎將!”
四人安置妥當,靖難軍的人才架構初步成形:武有陳平、李四、王辯等將領;文有鄭元壽、蕭銳、馬周等文士;匠有魯三、馮立、劉典事等工匠。
嬴政立即召開軍政會議,正式建軍制。
“靖難軍,暫編兩團一直屬隊。”他宣布,“第一團校尉陳平,轄三隊,共三百人;第二團校尉李四,轄三隊,共三百人;直屬隊隊正王辯,轄弩隊、斥候隊、工兵隊,共五十七人。”
“軍需長老趙,總管糧草物資;法曹參軍鄭元壽,負責軍法、文書;錄事參軍周文,協助鄭參軍,專司記錄;匠作長魯三,副長馮立,負責軍械;工曹參軍劉典事,負責技術改良;學正蕭銳,主管營中學堂。”
“另設‘功曹’,由馬周暫代,專司功過記錄、賞罰發放。”
編制明確,職責清晰。衆人各司其職,開始運作。
接下來幾日,黑雲寨變成了一個大兵營。
新兵編伍,發放號衣——是統一的深藍色短褐,左胸繡着“靖難”二字。雖然簡陋,但整齊劃一,有了正規軍的樣子。
訓練緊鑼密鼓展開。嬴政將訓練大綱細化:新兵第一月練基礎——隊列、體能、兵器操作;第二月練戰術——小組配合、陣型變換;第三月練實戰——對抗演練、野外生存。
他親自編寫訓練手冊,讓周文抄錄多份,分發各隊。手冊圖文並茂,連不識字的士卒看圖示也能懂七八分。
軍中生活也規範化:卯時起床操練,辰時早飯,巳時文化課(識字、算術),午時休息,未時戰術訓練,申時兵器維護,酉時晚飯,戌時夜校或總結,亥時熄燈。
紀律嚴格,但待遇優厚:每日兩餐,一幹一稀,三日一葷;月糧一石,足額發放;冬夏衣按時發放;傷病有醫官治療;立功有賞,犯錯有罰。
新兵們起初不適應,但很快發現,這裏的日子比在外面流浪強多了——至少吃得飽,穿得暖,有盼頭。
十月二十,兵部第一批糧餉運到:糧食五百石,錢五百貫,布匹二百匹,還有一批軍械——刀槍五百件,弓弩百具,箭矢五千支。
雖然不多,但解決了燃眉之急。
嬴政親自清點入庫,讓馬周詳細記賬。每一筆出入,都要有單據,都要經手人籤字。這是他從秦朝就養成的習慣——賬目清晰,才能防止貪腐。
當晚,他在石屋中盤點家底。
腦中數據面板更新:
【軍團:靖難軍】
【兵力:657人(新兵470,老兵187)】
【編制:2團1直屬隊(滿編)】
【人才:武將4人,文臣3人,工匠3人】
【資源:糧食800石,錢600貫,軍械充足】
【訓練度:新兵15%,老兵65%】
【國運值:11(持續增長)】
【軍團建設進度:25%】
國運值突破10後,增長似乎加快了。嬴政注意到,面板下方多了一行小字:【建制完善,秩序建立,國運漸興】。
看來,建立正規軍隊和完善制度,對國運提升很大。
他走到窗邊,望向營中燈火。此刻已是亥時,大部分營房已熄燈,只有哨兵在寨牆上來回走動。
遠處傳來狼嚎,在夜風中顯得淒厲。
嬴政卻笑了。
一年時間...夠了。
他要讓靖難軍成爲這個亂世中最鋒利的一把刀。不僅要剿匪安民,更要...在這大爭之世,殺出一條通往權力巔峰的路。
就像當年,他帶領秦軍橫掃六國那樣。
這一次,他要更快,更穩,更徹底。
因爲這一世,他不只是要征服,更要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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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鉤子】:
1. 靖難軍初建,人才濟濟,但新兵訓練需要時間。周邊匪患會給他們這個時間嗎?
2. 李淵已注意到靖難軍,會否暗中阻撓或拉攏?嬴政將如何應對這位未來的唐高祖?
3. 兵部糧餉有限,靖難軍要生存發展,必須剿匪自給。第一戰目標選在哪裏?如何確保必勝?
4. 鄭元壽、蕭銳等文士加入,將如何影響靖難軍的制度建設?會否引發文武之間的矛盾?
5. 國運值持續增長,下一個臨界點是多少?會解鎖什麼新功能?對嬴政的爭霸之路有何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