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行隊伍浩浩蕩蕩地前行,上千人的隊伍在官道上綿延數裏,旌旗招展,人聲鼎沸。高老莊的村民們帶來了不少農具和種子,沿途遇到荒蕪的土地,便會停下來開墾耕種,留下些許糧食給後續經過的路人;山匪們則化身護衛,每日巡查隊伍四周,警惕着野獸和不明身份的窺探者;豬八戒憑借自己對人情世故的通透理解,將隊伍打理得井井有條,誰該做飯、誰該守夜、誰該趕路,安排得妥妥當當,竟比玄塵這個“師父”還要上心。

玄塵坐在白馬上,由兩個姑娘陪着,時而與豬八戒探討幾句處世之道,時而聽孫悟空講些天庭地府的奇聞異事,日子過得竟比在現代時還要愜意。他看着隊伍裏每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看着大家爲了同一個目標並肩前行的模樣,心中的自豪感與驕傲感油然而生。這哪裏是一支西行隊伍,分明是一支傳播希望、修補天道的“正義之師”!

他早已不是那個初來乍到、滿心忐忑的穿越者,也早已放下了對佛家使命的忌憚。如今的他,徹底接納了自己的穿越者身份,用現代人的思維和國學智慧,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西行之路。他深知,自己肩負的不是佛家的取經使命,而是天道賦予的、守護華夏文明、修補天道漏洞的重任。這份重任,遠比一封聖旨、一場佛法傳播重要得多。

可玄塵不知道的是,靈山之上的觀音菩薩,在勸說如來無果後,竟另辟蹊徑,親自下凡來到了長安,找到了大唐的天子李世民。觀音菩薩化身一位得道高僧,向李世民闡述“佛法無邊”,聲稱玄塵西行求取真經本是爲了普度衆生,如今卻偏離正途,招攬妖猴、山匪,甚至帶着數百村民遊蕩,恐會引來天道反噬,禍及大唐江山。

李世民本就對玄塵西行之事寄予厚望,希望佛法能安定民心、穩固統治。如今聽聞觀音菩薩這番話,頓時慌了神,連忙詢問對策。觀音菩薩便“指點迷津”,讓他下一道聖旨,召回玄塵,終止這次西天取經之行,讓玄塵返回長安,潛心禮佛,免受外界紛擾。

李世民當即命人草擬聖旨,派了一名心腹太監帶着幾名護衛,快馬加鞭地追趕玄塵的隊伍。他堅信,有自己的聖旨在手,玄塵必定會乖乖返回長安。

這日午後,隊伍行至一處驛站休整。玄塵正和豬八戒、孫悟空商量着下一步的行程,就見一名驛卒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地稟報道:“大師!宮裏派來的太監到了,說是有聖旨要宣!”

玄塵心中一動,瞬間猜到了大概。他轉頭看了看孫悟空,孫悟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豬八戒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玄塵定了定神,說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名身着官服的太監,帶着幾名手持利刃的護衛,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他見玄塵身着僧袍,身邊圍着一個猴臉男子和一個豬臉男子,還有一群衣衫樸素的村民、山匪,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眼神裏滿是鄙夷。但礙於聖旨,他還是清了清嗓子,尖聲說道:“陳玄奘接旨!”

隊伍裏的衆人見狀,紛紛跪倒在地,唯有玄塵、孫悟空和豬八戒依舊站着。孫悟空本就對天庭的規矩不屑一顧,更別說凡間的聖旨;豬八戒曾是天蓬元帥,見慣了大場面,自然不會把一個凡間太監放在眼裏;玄塵則是從現代穿越而來,骨子裏就沒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思想,更何況他如今肩負天道使命,豈能因一道聖旨就半途而廢?

太監見玄塵三人拒不跪拜,頓時怒了:“大膽陳玄奘!見了聖旨竟敢不跪?難道想抗旨不遵嗎?”玄塵淡淡一笑:“公公息怒。我西行之路,關乎天道安穩,非我個人意願,而是天命所歸。不知陛下有何旨意,還請公公明示。”

太監冷哼一聲,展開聖旨,尖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玄奘法師西行求取真經,本是爲普度衆生、弘揚佛法。然近日聽聞法師偏離正途,招攬匪類,遊蕩四方,恐引禍端。今特召法師即刻返回長安,潛心禮佛,不得有誤!欽此!”

念完聖旨,太監將聖旨遞到玄塵面前,語氣傲慢:“法師,接旨吧。趕緊收拾東西,隨咱家回長安。”玄塵卻沒有去接聖旨,而是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公公,恕難從命。”

“你說什麼?”太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玄塵,“你竟敢抗旨?你可知抗旨不遵是死罪?”“我自然知曉。”玄塵說道,“可我更知曉,我如今所做之事,遠比返回長安潛心禮佛重要得多。陛下讓我西行,是爲了普度衆生;我如今西行,是爲了守護衆生,修補天道漏洞。二者看似不同,實則殊途同歸。”

他頓了頓,眼神裏充滿了自豪:“你看我這支隊伍,有改過自新的山匪,有善良淳樸的村民,有神通廣大的護法。我們沿途行善積德,救助百姓,開墾荒地,傳播正道。這樣的西行,難道不比青燈古佛、渾渾噩噩的一生有意義得多?”

玄塵的話,字字鏗鏘有力,不僅讓太監愣住了,也讓跪在地上的衆人紛紛抬起頭,眼神裏滿是堅定。他們都清楚,跟着玄塵西行,雖然辛苦,卻活得有尊嚴、有意義。太監回過神來,氣得渾身發抖:“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陛下的聖旨你也敢違抗,你就不怕連累你的家人,禍及大唐江山嗎?”

“公公不必用大話嚇唬我。”玄塵神色平靜,“我一心向道,守護衆生,天道自會庇佑。至於大唐江山,只要民心安穩,天道有序,自然會國泰民安。反之,若一味地追求佛法傳播,忽略了衆生的疾苦,才是真正的禍端。”

一旁的豬八戒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湊到太監身邊:“公公,別生氣,別生氣。我師父也是一片好心,您想想,返回長安有什麼好的?每日對着青燈古佛,吃齋念佛,多無聊啊!跟着我們西行就不一樣了,沿途有山有水,有吃有喝,還能做些行善積德的大事,將來功德圓滿,說不定還能得道成仙呢!”

太監本想發作,可被豬八戒這麼一勸,再加上玄塵話語裏的堅定與底氣,竟一時語塞。豬八戒見狀,趁熱打鐵,湊得更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都往太監心坎裏鑽:“公公您想啊,在宮裏當差,看似風光,實則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腦袋。您跟着我們西行就不一樣了,我師父可是天命所歸之人,身邊還有孫大聖這般神通廣大的護法,將來功德圓滿,咱們這些隨行之人,豈能沒有好處?”

他指了指隊伍裏熱鬧的景象,繼續說道:“您瞧瞧,咱們隊伍裏有吃有喝,沿途還能見識各地風土人情,不比在宮裏天天提心吊膽強?再說了,我師父心懷天下,將來必定能成就一番大業,您跟着他,將來的前程可比在宮裏當個太監強上百倍!”

這太監在宮裏待久了,本就深諳趨利避害之道,被豬八戒這番話一忽悠,再想想玄塵隊伍的陣容,心裏頓時活絡起來。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護衛,見他們也面露意動,當即做了決定,對着玄塵躬身一禮:“法師高義,咱家明白了!陛下那邊,咱家自有說辭。”說罷,竟真的帶着幾名護衛,心甘情願地加入了西行隊伍。

玄塵見狀,忍不住對豬八戒豎起了大拇指,這豬妖的口才,果然名不虛傳。孫悟空也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罕見的笑意,顯然也對豬八戒這番操作頗爲認可。

可誰也沒想到,李世民在長安左等右等,既沒等到玄塵返回,也沒等到傳旨太監的回信,心中頓時焦躁起來。在觀音菩薩一旁的不斷“點撥”下,他只當是玄塵抗旨之心愈發堅定,當即又下了第二道、第三道聖旨,每一道都派了不同的使臣,有朝中大臣,有禁軍統領,甚至還有他最信任的親隨。

可這些使臣,無一例外,都在見到玄塵浩浩蕩蕩的隊伍,聽過玄塵堅守天道使命的言辭後,再被豬八戒那三寸不爛之舌一番忽悠,要麼被西行的大義所打動,要麼被未來的功德所吸引,竟全都放棄了傳旨的任務,乖乖加入了西行隊伍。有的使臣還主動寫信回長安,謊稱玄塵一行人遭遇意外,暫時無法返回,以此拖延時間。

一來二去,李世民前前後後派出去了七八波傳旨之人,竟沒一個能把玄塵勸回來,甚至連消息都傳不回幾句靠譜的。留在長安的觀音菩薩,得知此事後,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差點當場暈過去。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計謀,竟被玄塵和那只豬妖攪得一塌糊塗。李世民派去的人,本是用來召回玄塵的棋子,如今反倒成了玄塵西行隊伍的助力,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她強壓着心中的怒火,心中暗忖:這陳玄奘和豬八戒,簡直是油鹽不進!看來,僅憑凡間的聖旨,是萬萬奈何不了他們了,必須另想辦法。

而此時的西行隊伍,因爲接連有朝廷使臣加入,規模又壯大了不少。這些使臣大多精通官場事務,有的還懂兵法謀略,加入隊伍後,幫着豬八戒打理隊伍事務,制定行進路線,甚至還教山匪和村民們一些基本的防身技巧和處事之道,隊伍的凝聚力和戰鬥力,竟比之前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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