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些年，不知道奶奶是怎麼熬過來的？
黎漫抱着奶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下。
劉瑛一言不發，目光呆滯地坐在沙發裏，任由黎漫抱着她。
“對不起，奶奶，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爸，也害了你，都是我不好......”
黎漫很自責，心痛的無法呼吸。
“漫漫？”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就在這時，劉瑛呆滯的目光忽然變的生動了起來。
她垂眸看向緊緊抱着她的黎漫：“漫漫，你真的是我的漫漫？”
“是我，奶奶，”黎漫拼命的點頭，擦了擦眼淚：“我是漫漫！我是漫漫！”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怎麼還不去酒店，你的婚紗呢？”劉瑛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急忙拉着黎漫站了起來，“這是哪兒啊？快跟奶奶去酒店，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鄒志明上前道：“黎小姐，看來老夫人的記憶還停留在你結婚那天。這樣吧，你籤一下文件，就可以帶她回家了，最好先帶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好，謝謝，麻煩你們了！”
黎漫籤了文件，帶着奶奶離開了派出所。
她打了輛出租車，沒有回劍橋瀾灣，而是帶奶奶去了醫院。
她一離開派出所，鄒志明就掏出手機，給沈律打電話。
“沈特助，按照九爺的吩咐，事情都處理好了，麻煩您在九爺面前替我多美言幾句。”
“好，你放心，九爺肯定不會虧待你，就等着晉升正處的好消息吧。”
“謝謝沈特助，謝謝九爺！”
鄒志明千恩萬謝，然後才掛了電話。
他今年真是走了大運，竟然能跟沈暮霆攀上交情。
——
黎漫帶着奶奶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掛號繳費，醫生給奶奶安排了全身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黎漫看不懂那些檢查單子和拍的片子，緊張的看着醫生：“醫生，我奶奶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醫生放下手裏的檢查單子和片子，說道：“從檢查結果來看，你奶奶長期營養不良，身體比較虛弱，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嚴重的病症，至於你說的她的意識停留在三年前，建議你帶她再去看一下精神科，不排除精神錯亂的可能性。”
醫生一邊說，一邊在病歷卡上寫着診斷結果。
黎漫聽到醫生說奶奶除了身體虛弱沒什麼嚴重病症的時候，一顆心都鬆了一口氣，可又在醫生說奶奶可能精神錯亂的時候，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這樣，我先給你們配點維生素、鈣片、蛋白粉之類的，雖說藥補不如食補，但是食補見效慢，還是要配點回家吃吃。”
醫生飛快地開了單子。
黎漫交了錢，拿着一堆補品，又給奶奶掛了精神科的號。
精神科的主治醫生是個女的，四十多歲，眉慈目善的。
剛走進醫生的辦公室，劉瑛就轉頭想走：“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我沒病，我們快去酒店吧，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奶奶，我們再做個檢查，這是最後一項檢查了，只有看着你健健康康的，我才能安心嫁人呀。”黎漫溫柔地極力勸奶奶配合。
劉瑛不高興，責備道：“你這孩子，賓客都等着呢，你的婚禮要緊！”
“奶奶，”黎漫鼻子一酸，“婚禮在明天，我們先體檢，體檢完明天一早就去酒店。”
“明天？”劉瑛皺起眉頭，“我怎麼記得是今天，難道我記錯了？”
“是明天，我結婚的大喜日子，我不會記錯的。”
劉瑛笑了笑：“是嘛，年紀大了，不服老都不行，你瞧我這記性。”
醫生給奶奶檢查的時候，黎漫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黎漫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沈暮霆打來的。
“不好意思醫生，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完，黎漫又看向奶奶，“奶奶，你在這裏乖乖配合醫生，我打個電話馬上就回來。”
“好，肯定是阿睿打來跟你商量婚禮細節的，你不用管我，快去忙你的。婚禮前那麼忙，檢查身體什麼時候不可以，幹嘛非要選在今天，我身體好的很。”劉瑛說着看向醫生，一臉驕傲地繼續說道，“我這個孫女，非常孝順，人長得也漂亮，她明天就要結婚了，新郎是沈家的人......”
奶奶絮絮叨叨地說着。
黎漫紅着眼眶，拿着手機走出醫生辦公室，按了接聽鍵。
“沈先生。”
電話另一頭，沈暮霆聽出黎漫的哭腔，猜測問：“你在哭？”
“沒有。”黎漫笑笑，眼眶還是紅紅的，泛着水光，“謝謝你，還有，替我謝謝沈總，要不是你們，我可能永遠都找不到奶奶。”
“我是你的丈夫，不必言謝。”
他們雖然是閃婚，沒有感情基礎，但是作爲丈夫，保護自己的妻子，幫助自己的妻子是他的責任。
沈暮霆的語氣淡淡的。
他總是一張冰山臉，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黎漫知道，他實際上面冷心熱。
“你現在在哪兒？”沈暮霆問道。
“第一人民醫院，帶奶奶來檢查身體。”
“嗯，聽說你奶奶這三年一直在希爾曼大酒店附近，靠撿垃圾和別人的施舍爲生，確實有必要好好做個檢查，不要心疼錢，不夠刷我的卡。”
希爾曼大酒店？
黎漫心頭一震。
那是她和沈睿舉辦婚禮的酒店，奶奶一直在酒店附近，應該是一直想着參加她的婚禮。
“奶奶什麼時候檢查完，我今天下班早，可以去醫院接你們。”
沈暮霆的話打斷了黎漫的思緒。
黎漫回過神，忙應道：“應該快檢查完了。”
“好，我現在就從公司過去，等我。”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溫度，但是對此時的黎漫來說，卻莫名有種安全感。
沈暮霆掛了電話，換了身便宜的衣服，然後自己開着二手大衆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他走進2號樓，就看到黎漫扶着奶奶正在朝這邊走。
沈暮霆邁着大步立刻走上前：“檢查好了？”
“嗯。”黎漫面色凝重。
“醫生怎麼說？”沈暮霆問道。
“精神錯亂，配了藥。”黎漫扶着奶奶，偏頭看了沈暮霆一眼，“我卡裏的錢不夠，刷了你的卡，這筆錢等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就還你。”
“不用還，我們是夫妻，我們的婚後收入算共同財產，你還給我無非就是左手到右手。”沈暮霆淡淡地道，“要是錢不夠用，就跟我說，我可以跟公司預支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