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冰冷的絕望瞬間攫緊我的喉嚨。
我癱坐在地上，仰頭看着那張在警服映襯下更顯斯文冰冷的臉。
熟悉的金絲眼鏡，似曾相識的笑容。
張醫生，或者說，張局長。
緬北最大的園區頭目，和警察局長，居然是同一個人！
他緩步走近，皮鞋敲在水泥地上，發出規律得令人心慌的響聲。
陰影籠罩下來。
“很驚訝？”
他蹲下身，平視着我，鏡片後的眼睛帶着一絲愧疚。
“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弟弟？
我瞳孔緊縮。
雙胞胎？
“我弟弟從小就不聽話，走了歪路。”
他語氣平和，像在談論天氣。
“但我這個做哥哥的，總不能真的不管。這片地方的治安......總需要人維持基本的秩序。”
【雙胞胎？一個警察一個惡魔？】
【主播別信！他肯定就是張醫生！】
【但如果是真的......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彈幕瘋狂涌動，和我腦海裏的驚濤駭浪一樣混亂。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
“你可以選擇不信，繼續跑。外面至少有三波我弟弟的人在找你，還有那個垃圾場的瘋子。或者，”他頓了頓，“相信我這個穿着警服的人，我可以安排你離開這裏，回國。”
回國。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蜜糖。
我看着他，試圖從那張和惡魔一模一樣的臉上找出破綻。
但他的眼神很平靜，甚至有種公事公辦的疏離，和園區裏那個帶着殘忍笑意的“張醫生”截然不同。
我沒有選擇。
“我......我想回國。”聲音幹澀沙啞。
他點了點頭，似乎早有所料。
“你需要清洗一下，換身衣服。然後，我會讓人送你到邊境，那邊有安排好的車接你去機場。”
他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拿起一份文件，
“你哥哥的事，我很遺憾。等這邊證據收集足夠，我會處理我弟弟的。”
他的話滴水不漏。
很快，那個年輕警員拿來了一套幹淨的舊衣服，帶我到一個簡陋的淋浴間。
溫熱的水沖刷掉身上五年積攢的污穢和血腥氣，傷口刺疼，我卻感覺不到絲毫輕鬆。
鏡子裏的人瘦得脫形，眼神裏是揮之不去的驚懼和警惕。
換上衣服，我被帶到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前。
司機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穿着便服，對我點了點頭。
張局長站在警局門口，對我擺了擺手：
“一路平安。記住，別再回來了。”
車子駛離破敗的小鎮。
我蜷在後座，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異國風景，心髒在胸腔裏沉重地跳動着。
真的......能平安離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