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是郡主,不必委屈自己的。”
公孫令舒說着眼睛卻紅了,替她不值。
陸若兮取出手帕給公孫令舒擦眼淚,“姐姐別爲我難過了,不值得。梁成伯雖然高中狀元,但是他在京城毫無根基,三年的時間兩連升兩品已是仰仗我侯府。
如今我父母兄長均已去世,我又是一介女流,他想往上爬自然要另攀高枝。”
擦幹公孫令舒的淚痕,爐子上玉蘭放的橘子在滋滋冒着熱氣。
陸若兮用火鉗把橘子夾下來,晾涼些便剝開,連上面的白色經絡都處理幹淨了放在盤子裏面推到公孫令舒面前,“姐姐嚐嚐,江南來的橘子,可甜了。”
公孫令舒拿了一小塊嚐了一口,點頭,“三分酸七分甜,很好吃。”
“祁東帶了很多橘子回來,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帶點回府,給家人嚐嚐鮮。”
公孫令舒也不跟她客氣,點頭應好,然後又將盤子裏面的橘子吃了個精光。
陸若兮最後撿了兩瓣吃,她想起來侯府後院被母親改成菜地了,她每年都會種一些草莓,這個季節正是成熟的時候。
“玉蘭。”
陸若兮喊了一聲,玉蘭從外面進來,“小姐,怎麼了?”
“後院的草莓是不是成熟了?”
“前日魏嬤嬤說過兩天就可以采摘第一批了,奴婢去看看。”
“你去拿個籃子過來吧,我想親自去采摘。”
多去接觸大自然對公孫令舒的身體有益,陸若兮給她披上披風,拉着她的手,“走,咱們去摘草莓去。”
公孫令舒第一次聽說草莓,應該是一種水果,她跟在陸若兮身後躍躍欲試。
陸若兮牽着她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侯府後院。
公孫令舒第一次見把後院拿來種菜的府邸,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一想到這是雲夫人的府邸便又覺得理所應當。
草莓是在暖棚裏面,陸若兮打開門進去就看到了藏在綠葉裏面紅彤彤的草莓。
她摘了一顆,就着旁邊的流淌的溪水洗了幾下塞進公孫令舒的嘴巴裏面,“如何?”
公孫令舒閉着眼睛慢慢咀嚼,然後睜開眼睛,眼中都是驚豔,“太好吃了,這個比剛剛的橘子還好吃。”
“喏,這麼多,不過你不能吃太多。”
倆人拎着籃子在草莓地裏面轉了一圈,摘了滿滿兩大籃子。
陸若兮拎着籃子出暖棚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菜地邊上亭子裏面的慕容九霄。
慕容九霄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着。
公孫令舒跟在陸若兮身後出來,又被旁邊的暖棚吸引,“若兮,那個暖棚裏面是什麼?”
陸若兮回神,“好像是甘蔗,不過我母親以前試着種了幾年,但是京城這邊太冷了,都沒成功,咱們去看看吧。”
倆人又進了暖棚,甘蔗比往年種的看起來要好一些,便掰了兩根,扛着出來的時候亭子上面已經沒了慕容九霄的身影。
倆人去了廚房。
祁東每年都會從江南運回來很多水果,魏嬤嬤他們都會做成很多水果罐頭。
陸若兮和公孫令舒到的時候已經蒸好了第一鍋橘子罐頭。
祁東還帶回來了幾罐子紅糖,正好就放在廚房這邊,陸若兮拿了一罐紅糖又帶着公孫令舒回了蘭棲院的小藥廬,給她配了半個月的紅糖姜棗茶。
傍晚公孫令舒是帶着滿滿一車的吃食回府的。
如意也是傍晚才帶着梁明軒回來,把梁明軒帶回他自己的院子之後便過來蘭棲院。
“小姐,梁府果然偷偷的將興旺帶去醫院醫治了。”
“我沒猜錯的話,興旺是將軍府的人,暫時不要管。”
如意聞言很不樂意,“小姐,梁府都在用夫人掙來的錢,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的看着侮辱夫人的人用她的銀子去治病嗎?”
“梁府是立馬結賬嗎?”
如意搖頭,“梁府的賬一般都是記賬,三個月一結,下一次是臘月二十,這麼算來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嗯,所以先不管。”
陸若兮請旨和離的事情只有陛下和太後知道,在聖旨沒有下來之前,她也不想太多人知道,連如意和吉祥都不知道。
所以她的擔心是理所應當的。
如意不理解但是尊重,應‘是’後又忍俊不禁的跟陸若兮道:“小姐,你不知道,梁成伯不知道被誰揍成了豬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得老高,今天都沒有去上值,真是太搞笑了。”
“還有昨晚梁成伯在城南別院與一女子私會的事情越演越烈了,有人爆出那是沈清窈的別院,與梁成伯幽會的是沈清窈。
還傳出了沈清窈跟梁成伯早就認識,暗度陳倉許多年,沈清窈還爲梁成伯生了孩子,流言傳得還挺有理有據的,現在很多人都在罵沈清窈不要臉,知三當三。
還罵梁成伯忘恩負義,上岸先斬結發之妻。
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爆出來的,真解氣。”
陸若兮放下手中的書,“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陸若兮沒想到慕容九霄還真的又在侯府待了一日,晚上陸若兮給他換了藥之後又心安理得的在她房間的貴妃榻上睡下。
“養心殿的床睡着不比這榻舒服。”
慕容九霄看着陸若兮,生人勿近的氣質褪去,換上了一臉的委屈,“師姐以前不是這麼對我的。”
陸若兮嘴角抽抽,“我以前怎麼對你?”
“以前我受傷了,師姐也會幫我處理傷口,可是那時候的師姐是溫柔的,不像現在一樣公事公辦。”
陸若兮笑了起來,“慕容九霄,現在你我身份懸殊,你是高高在上的大齊陛下,而我只是你一個五品臣子的妻子。
你如今留在蘭棲院已經很逾越,難道還要我對你笑臉相迎?”
慕容九霄嘆了一口氣,“師姐終究是變了。”
說完也不走,翻身朝裏面睡下,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以前在青山,他慣會這樣裝可憐,那時候她總會心軟,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陸若兮撿了毯子給他蓋好再出門去西廂房。
第二天她回正房的時候,那尊大佛已經走了,連帶着桌子上面的草莓和橘子均不見了。
陸若兮鬆了一口氣,剛在爐子邊上坐下,梁成伯便頂着一張還有青紫的臉怒不可遏的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