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將軍!”柳鶯鶯無言,“將軍怎可在這人來人往之地對一個女子說出這樣侮辱人的話?難道男子玩弄女子,便就是件很自豪的事情麼?”
齊玉一臉無辜,“是她先給我臉色的。”
所以他就說這種話?
柳鶯鶯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依小女看,陌生之人第一次見面就要求女子摘帷帽着實是有些冒昧。”
齊玉到底也是京中的權貴,柳鶯鶯雖不喜他這會兒的做派,但也還是勉強彎腰對他行了個禮。
“小女先退下了。”
剛要走,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便伸手攔住了她。
“慢着,我要檢查。”
“查吧,都喝了,”柳鶯鶯沒好氣,“滿滿一碗避子湯一滴不剩!不信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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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芷卿的確是不認識齊玉。
後來聽柳鶯鶯說了她才知道。
“這齊將軍說得沒錯,七王爺應該只是拿我當個玩物罷了。昨日我出門買菜,見到別處也張貼了我的畫像,一陣風來吹起了我的帷紗,還有人盯着我看。
“姐姐,哪怕七王爺真當我是個玩物,我也要當個能待在他身邊的玩物。蕭景和如此興師動衆找我,不惜讓全京城知道他有個逃妾,顏面盡失。若我被他抓住,連累姐姐你不說,日後只怕也不會有半天好日子過的。
“姐姐你與齊將軍能說上幾句話,可否幫我打聽打聽七王爺近日的去處,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一連幾天,南芷卿都沒再出門。
聽柳鶯鶯說,各大城門處都有蕭景和的人盯着,已經抓了好幾個長相與她有些相似的女子了。
這晚,柳鶯鶯渾身酒氣地回來了。
“好妹妹,姐姐我幫你打聽到了。七王爺過兩日會去鹿鳴山泡熱湯。那等地方,你我升鬥小民是進不去的。我預備提前去找給山上送新鮮瓜果的農戶,好使些銀子,到時候你便混在他們當中進去。”
南芷卿扶着因醉酒而步履蹣跚的柳鶯鶯,眼角溼潤。
“姐姐的恩情,芷卿沒齒難忘。待到逃離蕭景和的掌控、得報父親的仇,芷卿一定好好報答姐姐。”
“你啊,”柳鶯鶯已是有些口齒不清了,“總是這般見外,若論報答,也該是我先報答你才是……”
話還沒說完,柳鶯鶯就歪倒在床上了。
南芷卿替她脫去鞋襪外裳,又打水替她擦了擦臉和手,這才回到了自己房間。
坐在銅鏡前,南芷卿從包袱底拿出了兩個小瓷瓶和一本畫冊。
這些都是先前柳鶯鶯送她的。
一瓶是她曾經含在那處的藥,芳香滑潤。
一瓶是她暫時還未用過的,說是塗上可使身體部位粉嫩惑人。
至於那畫冊,乃是避火圖。
上面畫了很多叫人臉紅耳赤的樣式。
南芷卿一直都不好意思看。
可能見到蕭旬的機會實在是難得,若是不能讓他難忘上癮,那就是前功盡棄了。
咬咬牙,南芷卿緩緩翻開了那本畫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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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柳鶯鶯宿醉醒來後,發現南芷卿不見了。
宅子裏遍處都尋不到她的身影,只餘她留下的一紙書信。
‘書鶯鶯姐姐,今不辭而別,還望姐姐見諒。姐姐幫我甚多,此鹿鳴山之行,實不敢再累及姐姐,若我此去不復返,還望姐姐珍重,不必尋我。妹,芷卿’
看到這封信,柳鶯鶯又急又氣。
急的是南芷卿自身難保,又如何能順利去到鹿鳴山溫泉那等金貴之地。
氣的是她竟然不與自己商量,直接就這麼走了。
但柳鶯鶯也明白,南芷卿這麼做也是爲了不連累自己和其他無辜的人。
如果她真的通過自己的安排進了鹿鳴山,且觸怒了蕭旬,或許所有人,包括泄露他行蹤的人都會受到懲處……
正着急着,院子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那動靜驚天動地的,似乎要將她家的門拆下來一般。
柳鶯鶯下意識把信紙收進了胸口的衣襟裏,整了整裙擺和頭發走了出去。
“誰呀?這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來了來了,別拍了,門都要被你們拍壞了。”
話雖如此,柳鶯鶯卻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眯着一只眼從門縫裏看了出去。
一見到門口那人,柳鶯鶯臉色立刻就變了。
居然是信陽王府的人。
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裏!
還好南芷卿已經離開。
想到這裏,柳鶯鶯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
門外的敲門聲還沒有結束。
柳鶯鶯此刻也沒了後顧之憂,立刻就把門給打開了。
“你們是誰啊?”
爲首的那人絲毫不客氣,展開南芷卿的畫像便問:“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