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雲深心意一動,李忠那冊《神熊經》已翻開!
“原來練氣分成初境,二境,三境,每一境又分九階!難道我剛剛所見那黃芽與公子的內視幻象,便是第一境?”
柳雲深那對眸子再度變作重瞳,竟可在黑暗中清晰視物,一本百餘頁的秘籍頃刻已然看完。
“這秘籍沒什麼了不起的!”
柳雲深疑惑半晌,再度翻開李義的那冊《捷豹秘典》。
“唔!這一本比方才的有所提升。練氣一二三境之後,少數宗門秘典中還有第四境,便是真正的‘煉氣之境’,已漸擺脫後天水谷之氣,肉身吸納天地靈氣效率提升,一旦內氣調勻,鼎爐鑄畢,便可躍升爲地仙,壽元增加至三百載!”
“貪多務得,我現在還在一境掙扎,就不要想那麼遠了!”
柳雲深嘆了口氣,正欲繼續修持,豈料洶涌的內氣頃刻如上漲之潮水,在經脈中奔騰不休,他本又是少年人,重傷之下,內力失控,情欲暴增,一時間面紅耳赤,掙扎不休!
譚翠翠在隔壁屋內。柳雲深那對重瞳目力似能穿透牆壁!少女長發漆黑,頸項纖細,此刻在柳雲深眼中加倍惹人憐愛!
常翼那道劍氣中潛伏的‘心魔六欲’裹挾柳雲深洶涌內氣,生出無窮幻象!
“呵!”柳雲深發出低沉獸吼,將頭頸蒙在被中,雙手如野獸利爪,插的手臂上滿是鮮血!鋼鐵般的意志竟硬抗下第一道沖擊!
“緩過來了!”柳雲深冷汗淋漓,形同虛脫,豈料經脈之氣無窮無盡,第二道波瀾已蓄勢待發。
“不好!!!”
“譚鐵匠一家有恩於我!我豈能做這等禽獸之事!大不了一死了之!!!!”柳雲深痛苦低嚎,雙手勒住脖頸,生死一線之時竟自氣閉昏厥!
“柳師哥!”
“師妹!”
桃花樹下,柳雲深快步奔去,朝樹下少女歡喜呼喊。
少女羞澀一笑,囁嚅道:“你......你還叫人家師妹!人家不是都把‘字’告訴你了麼!”
“玉菀!”
少女面色羞紅,嚶嚀一聲,醒來之首面色潮紅,汗透重衣。
“我兒,又發噩夢了?”
“皇後駕到!”
漢王朝未央宮,太監宮女在前引路,皇後走到女兒床榻前,緩緩坐下,溫柔撫摸女兒滿是汗水的面頰,眉頭深鎖:“那些修士真是廢物,連小小夢魔都不能驅散!害的我兒數年苦受折磨!”
少女面頰羞紅,偎依在皇後懷中:“娘!不要!”
“不要什麼!”皇後大驚失色,“難道!難道那陰魔在夢中與我兒......”
“娘!您說什麼呢!”少女面帶怒色,將頭蒙在被中。
“楊清蟾!如此和你母後說話,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皇帝怒氣沖沖走來。楊清蟾一臉驚恐躲到母親懷中。皇後輕輕推開皇帝,對女兒一笑:“別怕!”
“娘!孩兒困了!”
“娘留下陪你!”
“娘明日還要陪父皇一同理政,女兒不怕,女兒會劍術!”楊清蟾嘻嘻一笑,將兵器架上的的水火雙劍摟在懷中。
桃花樹下空無一人。
柳雲深驚恐惶惶,四面奔走,不停呼喊:“玉菀!玉菀!你在哪裏!”
“師哥!我在這裏!”楊清蟾以極輕的聲音呼喊。
柳雲深大喜,快步奔了過去。
“師哥,咱們在夢中相會,足有數年之久,可畢竟並未相見,我怕......我怕有朝一日見面,你嫌我醜......”
楊清蟾手臂靠在樹上,面色憂鬱。
柳雲深望着她腰間兩把長劍,喃喃道:“仕宦當作羽林校,娶妻當得楊清蟾!”
楊清蟾面色羞紅,將手中水劍遞給他!
柳雲深大喜,緊緊握住寶劍。
“若有一日,你做了負心漢!”
“我自伏於劍下!”柳雲深對天發誓,一道霹靂降下,夢境裂做兩半!
“師哥!別忘記此番約定!!”
“師妹!”
二人遙遙相望,身形消失於一片白光之中!
“師妹!師妹!”
“少俠,你退燒了!這痊愈速度,簡直從所未見啊!老夫當年恩師已至練氣三境,有一次身受重傷,我做弟子的在旁護衛,師父足足休養了半個月才痊愈!”
譚鐵匠又給他仔細把了把脈,驚喜萬分:“少俠秉性正直,眼中容不得半點邪惡!或許正是福緣深厚之人!”
譚翠翠嘻嘻一笑:“柳公子的師妹是誰呀!”
柳雲深面色一紅,摸到身邊一口利器,翻手取來,正是夢中那柄水劍,愕然道:“怎麼回事!”
“公子,怎了?”譚鐵匠不明其故。
“夢耶!真耶!”柳雲深嘆息良久,肚子咕咕一叫,起身笑道,“譚前輩!有吃的麼!”
片刻之後,柳雲深將堆成小山一般,足足有七斤多的蠻頭一掃而光。驚的譚鐵匠一家目瞪口呆。
“啊!我......你們還沒吃飽吧,我......這是一點銀子......”
柳雲深掏出李義包裹中銀兩。譚鐵匠大笑拒絕:“什麼話!少年人越能吃才越好!”
譚妻笑道:“我外子初見少俠,還以爲是斯斯文文的,以後要去考狀元的才子,沒想到竟是力能扛鼎的大丈夫!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好了!不好了!”潑皮張二沖進屋裏,低聲在譚鐵匠耳邊說話。
柳雲深卻聽得一清二楚:“城中捕快畫影圖形?就在剛才?”
“少俠當真厲害!”張二大驚,譚鐵匠面色凝重,大手一拍桌子:“不怕,少俠在我家裏住幾天便是!”
“不可,既然彼等已然下了海捕文書,說不得定然會全城搜捕!”
“這......爹爹,你快想辦法!”譚翠翠神色焦急。
“好辦!”柳雲深微笑起身,伸出手掌,掌緣鋒利的內力罡氣在那張潔白無瑕的面龐上劃過一道半尺多長的創口,鮮血涔涔而下!
譚翠翠與譚妻啊的一聲倒退起身。
譚鐵匠佩服:“真是條漢子!”
“無怪柳公子當真少年英雄!”
半個時辰後,譚鐵匠一家推着獨輪車與張二、柳雲深一道往城門處而去。
城門校尉仔細對比圖形:“你!過來!”
“我!”一長相英俊的讀書人被士卒拉去,那校尉仔細對比,搖了搖頭,從秀才懷中搶奪錢袋,而後一腳踢開,“滾吧!”
“你們這群強盜,我要告到縣衙!!我要告你!!”
“嘿!隨便告!”城門校尉嘿嘿冷笑,突然掃視人群,注意到柳雲深,“他這面相真像,但這傷疤......”
“怎麼,沒看過面帶疤的!”柳雲深身上殺氣森森,將劍提到胸口,城門校尉冷汗淋漓,凝視那疤痕,搖了搖頭:“這明顯是已經數月以上的傷痕,快將痊愈!而且若當真是人犯,哪裏有這麼理直氣壯的?”
“看完沒有!!!”柳雲深一聲爆喝!
城門校尉一哆嗦,手中兵器落地,衆士卒紛紛便欲拔刀。
張二笑道:“這是我小舅子,平日火爆脾氣,哥幾個多包涵!”
城門校尉一笑:“放行!”
走出數裏之後,衆人長出了一口氣。
譚翠翠忍不住大笑:“爹!剛才柳大哥一聲大喝,嚇得那些王八蛋都不敢說話了!”
譚妻斥責道:“這麼大的閨女了,怎麼口吐污言穢語的。”
“知道了!”譚翠翠掩口一笑。
譚鐵匠一家冷然:“女兒說的不錯,這些畜生平日就是欺善怕惡,遇到軟柿子就拼命壓榨,不必說少俠這等英雄,即便是土匪,山賊,他們也會望風而逃!”
柳雲深那對眸子再度變化重瞳,他回望城中,但見黑氣沖天而起!
“譚前輩,張兄弟,你們最好在鄉下躲幾天!”
“這是何故?”
“我心中實在不安!”柳雲深不敢把心中所想說出,只不停凝望那股‘怨氣’,“對!稱作怨氣!似乎是十萬人計之巨大怨氣,近乎無可化解的怨氣!”
譚鐵匠見他嘆息一聲,正欲發問之時,天空中一顆冒着熊熊烈焰的巨隕正以無可匹敵之勢砸向虞城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