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銜帶着親兵踏入翠香樓,剛上二樓就瞧見一個被吊着的男人正破口大罵:" ** 的雜種,等我妹夫來了要你們好看!"他臉上血跡斑斑,顯然挨了頓好打。賈銜暗自詫異——這薛蟠說的妹夫究竟是誰?薛寶釵不是許給寶玉的麼?莫非他在等寶玉?這般想着,不由搖頭。
他環視廳內那群紈絝子弟,沉聲道:"誰準你們在此聚衆 ** ?"
突然響起個公鴨嗓:"哪來的野狗敢管爺的閒事?也不照照鏡子!"
劉成低聲道:"大人,此乃吳國公世子,仗着父輩權勢在京城作威作福慣了的。"
賈銜冷笑:"就是你在此目無王法?"
"狗東西也配管爺?"吳國公世子咧嘴叫囂。
話音未落,只見賈銜身形如電,那世子已如斷線風箏般撞上牆壁,又重重滑落在地。滿堂將門子弟俱皆駭然——這般身手,他們連影子都沒看清!
"捆了,吊着。"賈銜令下,親兵立刻將那世子五花大綁懸於梁上。
"哈哈哈!"薛蟠扯着嗓子笑,不慎牽動傷口又連連抽氣,"狗崽子也有今天,總算等我妹夫來收拾你了!"
賈銜聞言愕然:"薛兄慎言,莫壞了令妹清譽。"
"雜種!老子定要宰了你!"梁上的吳國公世子突然癲狂咒罵。
"聒噪。"賈銜擺手,張義當即用刀背將其敲暈。這群紈絝看得牙根發酸,暗自咋舌:果真沙場閻羅,出手這般狠辣。
武威侯世子終於按捺不住:"賈爵爺,如此行事未免太過了吧?"
"過?"賈銜挑眉,"若我將令親打得鼻青臉腫再吊起來羞辱,你覺得過不過?"
"你!"武威侯世子頓時語塞。
“今日本爵奉命巡查,爾等聚衆滋事,擾亂神京秩序。無關人等即刻退散,違者法辦。”賈銜語調森寒。一衆紈絝面面相覷,正進退維谷時——
“賈兄,小弟王虎。家父乃鎮北節度使王禮。”但見一挺拔青年越衆而出,目若寒星,氣度不凡。
“原是王兄。”賈銜略一拱手。“借一步說話可好?”王虎壓低聲音。
二人移至角落,王虎單刀直入:“賣小弟個薄面如何?”
作爲平陽侯嫡嗣,王虎的顏面賈銜不得不斟酌。原來不過是因歌姬起了齟齬,薛蟠口無遮攔,那姑娘亦是烈性子。“吊打吳國公世子實屬無奈,這些年開國勳戚越發不像話,景元一脈難免排擠。”王虎低聲道,“我敢擔保,景元子弟雖頑劣,卻無大奸大惡之徒。”
賈銜本意只在立威——若鎮不住這些紈絝,日後如何在神京立足?
“武威侯世子、城陽伯世子俱是義氣之人,改日引薦與兄。”王虎趁熱打鐵。
賈銜終是揮手,士卒當即放下鼻青臉腫的吳國公世子,連帶醉醺醺的薛蟠也被鬆綁。
“改日醉仙樓設宴,定與兄痛飲。”王虎抱拳笑道。
賈銜目光如刃掃過全場,煞氣席卷廳堂。衆子弟如墜冰窖,唯三五人尚能挺立,餘者皆佝僂如蝦。
待親兵抬走薛蟠,賈銜對王虎略一頷首:“改日再會。”玄色披風翻卷間,人影已消失在翠香樓外。
滿屋紈絝這才長舒濁氣。他們世代將門,怎不識得這沖天煞氣?武威侯世子拭汗嘆道:“真當世虓虎!這等人物,豈能不傾心結納?”
王虎搖頭笑道:"虎哥,有好事兒可別落下小弟啊。"
"呵呵!你們有所不知,家父信中提及的賈銜,堪比三國呂奉先,勇冠三軍。你且記着,定要與這賈銜深交,此人將來必成大器,品性也頗爲純良。"王虎朗聲道。
他又壓低聲音:"更厲害的是,賈銜僅率百餘親兵,就在近萬女真鐵騎中七進七出。最終我軍趁勢掩殺,斬敵首級八千,創下數十年來罕見大捷。最絕的是他麾下竟無一陣亡。若非資歷尚淺,封侯拜將都不在話下。"說着得意地咂了咂嘴。
"這事兒真要鬧到御前,咱們理虧在先,恐怕討不着好。"王虎最終嘆道。
"難道我就白白挨揍?"某人雖驕橫,此刻也泄了氣。
"見好就收吧,人家已經留情了。那一腳要是用全力,你骨頭早折了。"城陽伯世子環顧四周,悄聲道,"知道乾清宮前的石獅子麼?人家單手就能舉起來。真要動殺心,你早沒命了。"
"老天爺!那石獅少說千斤重啊!"衆人齊聲驚呼。
"所以聖上會偏袒誰,還用多說麼?"城陽伯世子意味深長地補了句。
"自然..."某人徹底蔫了,耷拉着腦袋嘟囔。
"我看賈銜並非難纏之人,往後多來往便是。"衆人連連稱是。誰都不願招惹這尊煞神。
榮國府梨香院裏,薛姨媽母女坐立不安。
"來了來了!大爺回來了!"同喜匆匆來報。
母女倆急迎出去,只見兩個婆子抬着哼哼唧唧的薛蟠——那張臉已腫得青紫交加。
"我的心肝!誰把你害成這樣?"薛姨媽痛哭出聲,寶釵亦淚如雨下。
賈銜溫言勸慰:"姨媽放心,薛大哥只是皮外傷。那些將門子弟下手知輕重,調養幾日便無礙了。"
的版本如下:
“娘,我真沒事兒,那吳國公世子比我還慘呢,多虧了三弟替我出了氣。”說完,他又疼得齜牙咧嘴,重新躺了回去。
“你這混賬東西,成天在外頭惹禍!要不是銜哥兒出手,你還不知落得什麼下場。如今薛家就指望你一個,要是有個好歹,我們母女可怎麼活?”薛姨媽雖罵着,心裏卻心疼兒子,趕緊讓人將他抬進屋去。
“同喜,還不趕緊給你三爺端茶?”薛寶釵吩咐道。
她默默看了看鋒芒畢露的賈銜,又瞥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兄長,不由得嘆氣。
屋裏,薛蟠雖渾身疼痛,卻仍不忘向母親炫耀賈銜在翠香樓如何一腳踹飛吳國公世子,那副睥睨一切的姿態,正是他所向往的。
見兒子還能說笑,薛姨媽稍感安心。
“這次真是多虧了銜哥兒,否則我們娘兒倆真不知該怎麼辦。”薛姨媽回頭感激地看向賈銜。先前她爲兒子的事求助王夫人和賈政,見他們無計可施,心中又急又怕,如今總算鬆了口氣。
她望着賈銜,既感激又欣賞,家中終究得有個靠得住的男人。目光又轉向寶釵,若非與姐姐早有約定,賈銜未嚐不是良配,可惜薛家門第終究差了些。
“既然薛大哥無礙,小侄就先告辭了。等他好些,我還有樁生意想與他商量。”賈銜說道。
薛姨媽心思微動。如今薛家勢衰,連掌櫃都不盡心。若能借賈銜之勢,震懾那些陽奉陰違之人,或許能挽回頹勢。
“都是自家人,等蟠兒身子養好些,你們再慢慢談。”她溫聲回應。
賈銜婉拒了留飯之邀,只說薛大哥還需休養,自己不便打擾,隨後便回了院子。
剛進院門,便見一顆小腦袋從門後探出,正是炒豆。
“三爺回來啦!”小丫頭歡叫一聲,蹦跳着跑開了。
賈銜見狀,搖頭失笑。
五十一
屋內劍梅等四個丫鬟正忙着擺飯,見賈銜進門,匆匆福了一禮又繼續忙碌。
賈銜盥洗完畢時,菜肴已擺放整齊。炒豆在旁嘰嘰喳喳點評着哪道菜最可口。
"看來咱們的炒豆姑娘已經偷嚐過了。"賈銜挑眉看她。
"哪有!每道菜只嚐了這麼一小口——"她紅着臉伸出小指比劃。
"調皮鬼,玩去吧。"賈銜笑着輕戳她額頭。
"不行!我得伺候三爺用完膳。"小丫頭板起臉,那假正經的模樣惹得劍梅幾人掩口輕笑。
"隨你。"賈銜不再理會,自顧用飯。
待他吃到七分飽時,炒豆突然湊過來:"三爺講講今兒外頭的新鮮事兒?"
"怪不得賴着不走,原是等着聽熱鬧。"
"聽說您把那個國公世子揍得滿臉青紫,可威風啦!"小丫頭拽着他胳膊直晃,"快說說嘛!"
御書房內,隆興帝閱完密報頷首:"殺伐果斷,確是將才。"
戴權小心翼翼道:"只是...連國公世子都敢打,是否過於張揚?"
"蠢材!他明說是爲公事出手。"皇帝摩挲着茶盞,"你真當他爲薛蟠那個草包大動幹戈?不過是借薛家豐潤號的商路——那遍布南北的分號,能省去他多少功夫。"
"恭喜 ** 喜獲良將。"戴權諂笑着奉承。
"賈家若安分守己..."隆興帝指尖輕叩案幾,"倒不妨留條生路。"
戴權暗暗記下:這賈銜,日後可開罪不得。
**恩順來酒樓人聲喧闐。自開張以來,這間城東酒肆的門檻都快被食客踏破。獨創的暖鍋引得全城轟動,說是日進鬥金都嫌不足。
這便是賈銜的家業。賈芸和倪二正替他經營着酒樓。
如今有賈銜坐鎮,沒人敢來尋釁滋事。
這天賈銜設宴,款待一衆景元勳貴子弟——平陽侯世子王虎、武威侯世子秦清、吳國公世子張某、城陽伯世子黃成等人。酒席就擺在恩順來酒樓。
原本是王虎做東請賈銜赴宴,但賈銜不願與這些勳貴鬧得太僵,索性自己攬了東道,在自家酒樓擺席。
"前幾日是小弟莽撞,給各位世兄賠個不是,這杯酒先幹爲敬。"賈銜舉杯一飲而盡。
"說哪兒的話!不打不相識,往後多來往便是。"王虎笑着回應。
張某也起身拱手:"賈世兄,那日是在下過分了,自罰三杯謝罪。"說罷連飲三杯,神色坦然。他深知賈銜是天子近臣,自己招惹不起,不如化解恩怨。回家後還被父親狠狠責罵了一頓,此刻態度格外誠懇。
見張某誠心致歉,賈銜對他印象好轉幾分,暗忖此子能屈能伸,倒有幾分氣度。
"往事不必再提。"賈銜含笑揭過。宴席氣氛漸佳,衆人歡飲至盡興,約定再聚之期後方才散去。
榮國府梨香院中,賈銜正與薛姨媽敘話:"薛大哥可好些了?"
"多虧銜哥兒照拂,如今已能下床走動了。"薛姨媽滿面笑容。
正說着,薛蟠掛着拐杖蹣跚而入,臉上藥膏未消,青紫斑駁甚是滑稽:"三弟之前說的好買賣是......"
"孽障!不好生養傷出來作甚?"薛姨媽厲聲呵斥。
薛蟠卻迫不及待要與賈銜合夥做生意——哪怕虧本亦無妨,只要能仗着這位表弟的威勢在外橫行。
賈銜見狀笑道:"既然薛大哥來了,咱們便詳談此事。"
"三弟只管開口,有什麼爲難之處,全包在薛大哥身上。"薛蟠拍着胸膛保證。見兒子這般莽撞,薛姨媽羞得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這哪是經商的料子。
"實不相瞞,小弟有樁生意想借用薛家的豐潤商號,自然不是白用,每年願付十萬兩酬金。"賈銜含笑道。
這對薛家實是一舉兩得,既能賺取銀兩,又能借着賈銜的關系拓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