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豔秋身子一矮就要往地上坐,卻被趙默眼疾手快一把撈住。
“怎麼了?不舒服?”
“呵,有一點。”
摸摸鼻子,表演被打斷,有點尷尬怎麼回事。
“我抱你進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蘇豔秋被趙默攔腰抱起,就聽見系統的聲音:
“別呀,你不在現場,我沒法直播啊。”
“那個,趙默,我想看。”
雙手環着趙默的肩膀,兩人距離近得呼吸相融。
“看什麼?”
趙默耳朵通紅,呼吸都急促起來,“你還懷着孩子。”
還能看什麼?蘇豔秋回答:“看分家。”
“咳咳……哦,好,我給你找個凳子。”
趙默大步走過去,把蘇豔秋放在凳子上,又連人帶凳子,端到屋檐下。
“這裏看得清,也曬不着。”
“哎呦,趙默這麼疼媳婦呢。”隔壁王嬸打趣道。
“哼,不就是懷個孩子嗎,整的跟殘廢了的。
是不是我老趙家的種都說不準。”
王嬸雙手環胸:“還不是你們家活太多,都給一個人幹,在城裏來的大小姐肯定會被你給嚇跑了呀。”
“你……”
趙母還要反駁兩句,被女兒拉了一把:
“媽,三哥已經在和村主任寫字據了。”
“寫什麼寫,反了天了。”
趙母三步並做兩步沖過去:
“不分家,說什麼也不分,把你養這麼大,你就該孝順我。”
趙默轉身來,拿着已經寫好的字據:
“這份字據寫的是,房子家產我不要,都給你們,就當全了這些年的養育之情。我會帶着豔秋搬出去。”
趙母一把搶過趙默手裏的紙,三兩下撕得粉碎。
“不可能,你吃了我趙家這麼多年的飯,就該一輩子給我趙家當牛做馬!”
幾個相熟的鄰居直接走進院裏:
“趙老太你說話也要憑良心,你們家也不過養了趙默十幾年,給口飯吃而已,人家給你修這麼大兩間房子,夠本了。”
趙母回頭瞪她: “要是沒我,他早餓死了。”
王嬸聽不下去:“喲,當初我家說要收養小趙默,是你覺得一個半大孩子能幹活,硬要搶過去。”
旁邊鄰居幫腔:“我要是養個這麼能幹的孩子,別說讓他住大瓦房,他想上供桌我都給他遞梯子。”
“就是,趙默本來就不是你生的,還你兩間大房子,你就知足吧。”
王嬸一直看不慣趙母錢翠萍的做派:
當年趙默流浪來趙家村時,只有六七歲大,洗幹淨後,模樣精致的像年畫裏下來福娃。
因爲他不記得自己是從哪來的,大家懷疑他是從人販子手裏跑脫的。
報了公社派出所,也沒有找到他家在哪。
村裏不少人家都想收養他。
王嬸家條件還不錯,也有這種想法,可惜,被趙家人以這是趙家村爲由,排擠出來。
錢翠萍領養了這個孩子,卻只把他當勞動力:
天不亮就去打掃雞圈,割豬草,剛比灶台高一點的人,就要燒水,做全家人的飯……
在趙家,趙默永遠都有幹不完的活。
見趙母撕碎了字據,趙默也不氣惱,又拿出一張。
“這張字據寫的是新房子歸我,你們仍然住回舊房子。”
趙默晃晃手裏的紙:“既然你撕毀了那張,就籤這一張吧。”
“你個不孝子!給我!”
趙母跳起來,還想再搶。
趙默把手舉高,仗着自己的身高優勢,任憑趙母怎麼蹦躂,也夠不着他手裏的字據。
“如果撕了這一張,就重新再立個字據,把我當趙家兒子來分家,”
趙默一只手按住趙母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
“作爲趙家的兒子,我有權利分到祖宅,分到田地,包括西山的果園和家裏的鍋碗瓢盆。”
趙母雙手毫不留情的捶打趙默:
“你算哪門子趙家人,還想分田分地,你做夢!”
做慣農活的手勁可不小,趙默的胸膛被捶的梆梆響。
蘇豔秋看趙默被打,噌的一下站起身,撿起剛才趙母剁菜葉子的刀,就沖過來。
趙芳芳本來還想給趙母當幫手,一看蘇豔秋這架勢,嚇得一聲尖叫,竄回屋裏。
趙母被嚇得呆在當場,兩條腿忍不住的發抖。
“你……你……你想幹什麼?”
蘇豔秋手裏的刀直指趙母:
“你再打他一下試試!信不信我剁了你!”
村主任連忙喊:“趙默媳婦,快把刀放下。”
周圍鄰居想上前拉蘇豔秋,又怕被她手裏的刀誤傷。
一個個瑟縮着不敢向前,只是出聲勸。
“哎喲,就是分個家,不至於這樣。”
“趙老太雖然不幹人事,但好歹把趙默養大了。”
“閨女啊,爲了個老太婆吃槍子,不劃算,快把刀扔了。”
……
衆人連忙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解,生怕蘇豔秋手裏的刀朝趙老太頭上招呼。
大家都神色緊張,只有趙默,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
蘇豔秋想起前世,趙默就是爲了她,吃的槍子。
那麼多的血,他倒在坑裏,流了將近兩分鍾,才閉上眼。
給他埋土的兩個戰士,一邊填土一邊感嘆:
“也是個可憐人,爲老婆報仇,把自己搭進去了。”
“明明還有家人,卻不願來幫他收屍,哎……”
蘇豔秋抹了一把眼淚,神色冷冽,質問趙母:
“你籤不籤?你對趙默有恩,但對我可沒有,反正我父母走了,只剩我孤身一人,拉你一家下地獄,劃算得很!”
趙默聽見這話,斂了笑容,飛快越過趙母,握住蘇豔秋的手腕。
“你不是孤身一人,把刀給我。”
蘇豔秋死死握着刀柄,指尖都泛白。
怎麼可能給他,如果這人還是上輩子那個調性,說不定現在接過刀就能幫她砍人。
她只打算威脅,可不想真見血。
死死盯着趙母:“你不籤,我就先砍你,再砍你女兒,還有你兩個兒子,還有……”
本來想說“還有你孫女”。
但是想到無辜的的孩子,蘇豔秋威脅的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飛快轉了話頭:“然後燒了你家房子!”
“我籤,我籤!”
趙母哆哆嗦嗦躲在村支書身後,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村支書背上。
村支書被她嘞的臉紅脖子粗,一手拿着信籤紙,一手拍趙母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