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宋錦霓眼眶漲紅,快速拷貝電腦裏的證據,全部傳輸到自己的手機上,打包發送給祁律師。
對面很快回復:“收到。”
宋錦霓總算鬆了一口氣,轉身喊傭人一起幫忙收拾不要的東西。
紀念 日禮物、遍布別墅的情侶用品......
一件件承載着她與傅時桉回憶的物件,全都被當做垃圾拖走。
到最後,宋錦霓只裝滿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酸澀感後知後覺地、洶涌地漫了上來,淹沒了心髒,堵住了喉嚨。
或許,曾經她與傅時桉確實在某段時刻真切相愛過。
可真心,本來就是瞬息萬變的事物。
更何況,傅時桉的心,曾獨屬於過林柔桑一人。
宋錦霓拉着行李箱,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自己住了近十年的家。
心心的骨灰已然被送去海葬。
這個京北,再也不值得她留念了。
“怎麼又是你?”
愣神時,傅夫人尖銳的聲音突然在宋錦霓身後響起。
“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兒子的別墅?”
注意到宋錦霓手中的行李箱,她瞬間沉浸在自顧自的判斷中:
“你是不是真懷了外面的野種,準備糾纏我兒子上位?”
“來人,立刻把這女人帶去醫院清宮打胎!”
在傅夫人的指使下,一番掙扎無果的宋錦霓被人押送去醫院,活脫脫像個罪犯。
手術台上,醫生甚至沒有打任何麻醉。
隨着冰涼的鐵制器械探入,宋錦霓的下體瞬間傳來撕裂的劇痛!
生理性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深入小腹的絞痛愈烈,她疼得差點暈厥。
直到鮮血漸漸漫下手術台,醫生多次肯定宋錦霓並沒有懷孕後。
傅夫人這才冷哼着喊停:“行了,停手吧。”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等我頭都發暈了......”
冷汗和鮮血浸溼宋錦霓的全身上下。
她動彈不得,只能求助自己在京北唯一的“親人”傅時桉。
結果打了99通電話,男人一通都沒接。
反倒是林柔桑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傅時桉正抱着燦燦在遊樂園排隊等旋轉木馬,常年冷峻的臉難得笑容燦爛。
面對如此挑釁,宋錦霓已經不在乎了。
她狠狠擦掉眼中淚,拼盡最後的力氣自己強撐着起身。
這時,不知從哪來一群媒體記者,沖入手術室。
“宋法官,網傳您收贓款爲被告人林柔桑判無罪,請問此事屬實嗎?”
“傳聞傅氏二公子涉嫌殺害您的女兒,您是否收賄放棄起訴?請明確解釋!”
黑壓壓的話筒和鏡頭直懟到宋錦霓面前。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沉默之際,宋錦霓不知道被誰用力扯下手術台,重重跌落在地。
術後一片狼藉的下身瞬間暴露在無數鏡頭之下。
相機快門的“咔嚓”聲瘋狂響起。
巨大的羞辱和心痛如同海嘯股將宋錦霓淹沒,她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尖叫出來!
“錦霓!”
下一秒,一件西服外套從天而降,緊緊包裹住宋錦霓。
一股全然不同於傅時桉身上氣味的雪鬆香繚繞鼻尖,意外令人心安。
耳邊隱約傳來男人怒斥記者的聲音。
沒等看清眼前人,宋錦霓便因過度失血徹底昏迷過去。
另一邊。
傅時桉正陪林柔桑母子買冰淇淋。
餘光瞥見一旁的紀念品時,他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宋錦霓和心心的臉。
曾幾何時,傅時桉也曾許諾過她們母女,要一家人來遊樂園。
可沒想到意外來的太過突然,誓言已然成空。
內疚感頓時在心中蔓延。
傅時桉拿出手機,準備問問宋錦霓想要什麼紀念品。
結果發現他的手機不知道何時被調成禁音,錯過了宋錦霓整整99通電話。
撥打間隔很短,看上去像是有急事。
傅時桉劍眉緊鎖,莫名心慌。
剛準備回撥時,父親突然打來電話。
“時桉,你媽骨髓癌復發,急需配型的骨髓捐贈,你趕緊帶林柔桑來醫院!”
聽到這番話,旁邊的林柔桑慌了。
“怎麼辦?我跟媽的骨髓壓根不匹配,我沒法捐......”
“別擔心。”
傅時桉握了握林柔桑的手,以示安慰。
“我等會就聯系錦霓來捐獻骨髓,你頂替捐獻者的事情肯定不會暴露。”
他帶着林柔桑匆匆趕來醫院,暫時穩定父親情緒。
在醫生一遍遍催促下,傅時桉別無他法,只好撥通宋錦霓的號碼。
可耳邊響起的,永遠都是冰冷的機械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直到第99次忙音,傅時桉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宋錦霓竟然把他拉黑了?
此時手術室紅燈突然亮起,醫生急促的聲音再次傳來:
“骨髓捐獻者在哪!患者已經生命垂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