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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月緩緩走上前蹲下,伸出手,從地上抹了一把冰涼的奶油,送進嘴裏。
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她看着滿地狼藉,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滴進奶油裏。
“祝我......在京北的最後一個生日......生日快樂。”
深夜,姜肆月坐在床上,滿身疲憊地躺了下去。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條新聞推送彈了出來——“高架橋突發賽車事故,車輛損毀嚴重”。
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只要看到與賽車相關的一切,她就覺得悶得慌。
姜肆月煩躁地劃掉新聞,蜷縮進被子裏,很快便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尖銳的手機鈴聲將她從夢中驚醒。
屏幕上不停跳動的“沈小狗”三個字,姜肆月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來醫院。”
聯想到睡前看到的新聞,姜肆月的心猛地一沉,她來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驅車趕往醫院。
醫院的走廊燈火通明,姜肆月剛跑過去,就看到沈司年站在走廊盡頭,襯衫上沾滿了刺眼的血跡。
她心頭一緊,快步上前,剛要開口,就被沈司年冰冷的目光打斷。
“淺淺被你刺激得跑去高架橋飆車,現在撞車了,你滿意了?”
他的聲音帶着滔天的怒火,字字句句都化成重拳,砸在她的心上。
姜肆月愣住了,酸脹感瞬間堵住了心口,自嘲地笑了起來。
“和我有什麼關系?是我逼着她去飆車還是我害她撞車的?”
沈司年怒氣沖沖地逼近她,用力按住她的肩膀。
“不是你是誰?要不是你在生日宴上對淺淺那般刻薄,她怎麼會情緒失控?姜肆月!你欠淺淺一個道歉!”
他的吼聲在走廊裏回蕩,震得她渾身打顫。
這是五年來,沈司年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的火,也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她。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姜肆月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維持着最後一絲清醒。
“不是我的錯!”
就在這時,林淺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她看到沈司年,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哽咽着:“司年,你答應給我一個交代的......”
沈司年連忙上前扶住她“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躺着。”
他回頭看向姜肆月,沉默了幾秒,不容置疑道:“肆月,你要是不道歉,我們就取消婚約。”
瞬間,姜肆月的心,疼得徹底麻木了。
他竟然拿他們的婚約來威脅她!
可轉念又懊悔又慶幸。
懊悔自己聽到他在醫院時,還在傻傻地擔心他,慶幸她早就讓父親去取消這場可笑的婚約。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林淺的脖子上,瞬間愣住了。
林淺的脖子上掛着一條星星吊墜項鏈,和沈司年當年跟她表白時送給她的那條一模一樣!
這條項鏈她戴了整整五年,日夜不離!
姜肆月的眼眶瞬間通紅,她看着沈司年,冷笑了一聲:“不道。”
說完,她沒有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回到家門口,姜肆月停下腳步。
她抬手,將脖子上那條寶貝似地戴了五年的星星項鏈一把扯了下來。
曾經視若珍寶的信物,此刻只剩下無盡的諷刺。
她毫不猶豫地將項鏈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心髒不停傳來隱痛,姜肆月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突然一只強有力的手從背後伸出,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氣味涌入鼻腔,姜肆月掙扎了幾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