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陽光不再那麼刺眼,溫度也降了些許。
林衛東在門口坐得有些乏了,便起身活動筋骨。身體修復強化之後,他總覺得有使不完的勁兒,不活動一下渾身不得勁。
他也沒做什麼花哨動作,就是最基礎的伸展,擴胸,然後對着空氣打了幾記直拳,踢了幾下鞭腿。動作幹脆利落,帶着風聲。雖然沒什麼章法,但憑借着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竟也顯得虎虎生威,充滿了一種原始的、爆發性的力量感。
他這邊剛活動開,對面許大茂家的窗簾縫隙後,一雙眼睛正偷偷瞧着。
是婁曉娥。
她剛才在屋裏就聽見外面許大茂跟人說話,扒着窗戶一看,是後院新來的那個叫林衛東的小夥子。許大茂回來之後,嘴裏還嘀嘀咕咕,說什麼“這小子是個愣頭青,不通人情世故”,但眼神裏又帶着點忌憚。
這勾起了婁曉娥的好奇心。
上午中院吵架,她也隱約聽到了動靜,知道這新來的年輕人把賈張氏那個老潑婦都給懟回去了。這會兒見林衛東在門口活動,那身姿,那動作,跟她平時見的那些或蔫壞或蠢笨或虛僞的院裏男人完全不同。
充滿了陽剛之氣,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野性和利落。
看着林衛東舒展身體時,舊工裝下隱約勾勒出的結實肌肉線條,看着他出拳踢腿時那股子狠勁和力量感,婁曉娥沒來由地臉上微微一熱。
她嫁給許大茂好幾年了,許大茂這人,精瘦,嘴皮子利索,會來事,但在床上……總是差那麼點意思,有點銀樣鑞槍頭的感覺。而且許大茂心思多,對她這個資本家小姐出身的妻子,表面客氣,心裏多少有點輕視和算計。
哪像眼前這個年輕人,像頭剛剛長成、充滿力量的豹子,純粹,直接,帶着一股能沖破一切束縛的勁兒。
這種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沖擊,讓長期生活在壓抑和算計中的婁曉娥,心裏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她趕緊放下窗簾,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心裏暗啐自己:想什麼呢!都不害臊!
可那矯健的身影,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
林衛東活動了一會兒,身上微微見汗,感覺通體舒泰。
他瞥了一眼許大茂家那微微晃動的窗簾,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婁曉娥那點小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強化過的感知?
這資本家的大小姐,看來日子過得也不怎麼舒心啊。不過,這跟他沒關系。只要許大茂不來惹他,他也懶得理會這兩口子那點破事。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實際的東西。
目光落在院角那個廢棄的石磨盤上。那磨盤看起來不小,直徑得有大半米,厚度也將近二十公分,是以前老院子留下的物件,後來通了電,就用不上了,一直扔在那裏,成了院裏小孩偶爾爬上爬下的玩具。
估計得有三四百斤重。
林衛東心裏一動,想試試這身體強化後的力量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他走過去,圍着石磨盤轉了兩圈。這玩意兒,以前的原主肯定是搬不動的,就算現在的普通壯勞力,一個人想搬起來也夠嗆。
深吸一口氣,林衛東蹲下馬步,雙手扣住磨盤邊緣,腰腹核心驟然發力!
“起!”
一聲低喝,那沉重的石磨盤竟然應聲而起,被他穩穩地抱離了地面!雖然手臂上青筋繃起,臉色也有些漲紅,但明顯還留有餘力!
臥槽!這麼猛?
林衛東自己都驚了一下。這力量,怕是比前世那些專業的重量級舉重運動員也不遑多讓了!系統這身體修復強化,效果也太霸道了!
他試着抱着磨盤走了幾步,腳步沉穩,雖然吃力,但並未到極限。
這一幕,恰好被從中院出來,準備去公共廁所的閻埠貴看了個正着!
閻埠貴驚得眼鏡都差點掉下來,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這……這林衛東……是頭牲口嗎?那磨盤,去年院裏幾個年輕小夥想挪個地方都費勁,他一個人就抱起來了?還走了幾步?
我的老天爺!這得多大的力氣?
閻埠貴心裏瞬間翻江倒海。他原本只覺得這新來的小子是個愣頭青,嘴皮子厲害,沒想到力氣也這麼恐怖!這要是惹毛了他,給他一拳,誰受得了?
看來以後算計誰,也不能算計這小子!不僅不能算計,還得盡量交好!至少不能得罪!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臉上立刻堆起和藹的笑容,遠遠地招呼道:“衛東啊!鍛煉身體呢?好家夥,這力氣可真不小!年輕就是好啊!”
林衛東見有人來了,便順勢將磨盤輕輕放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氣息稍微有些急促,但表情輕鬆:“三大爺啊,沒啥,就是活動活動,試試力氣。”
“這力氣,了不得!了不得!”閻埠貴連連稱贊,湊近了幾步,壓低聲音,“衛東啊,上午的事,我都聽說了。賈家那婆媳倆,確實不像話!你做得對!咱們院裏,就得有點你這樣的正氣!”
他這見風使舵的本事,也是一流。
林衛東心裏明鏡似的,嘴上卻客氣道:“三大爺過獎了,我就是不想受人欺負。”
“應該的,應該的!”閻埠貴點着頭,眼珠一轉,“對了,衛東,你剛來,家裏缺啥少啥不?跟三大爺別客氣!我家你三大媽納的鞋底,那可是一絕!改天讓她給你做一雙?”
“謝了三大爺,暫時不缺。”林衛東婉拒。閻老西的東西,可不是白拿的。
“行,那有啥需要盡管開口!”閻埠貴又套了幾句近乎,這才背着手上廁所去了,心裏對林衛東的評估又上調了好幾個等級——此子,不僅愣、狠,還有一身怪力!不可力敵,只可……嗯,謹慎觀察。
林衛東看着閻埠貴的背影,笑了笑。露這一手肌肉,效果看來不錯。至少能讓閻埠貴這種精於算計的老摳知道掂量掂量。
他重新坐回門口的椅子上,心情更好了。
力量,才是這個時代最硬的道理之一。有了這身力氣,無論是在廠裏幹活,還是在院裏立威,都有了足夠的底氣。
夕陽的餘暉給四合院染上了一層金色。
中院傳來賈家棒梗吵鬧着要吃肉的聲音,夾雜着秦淮茹無奈的安撫和賈張氏不滿的嘟囔。
前院似乎傳來三大媽訓斥孩子的聲音。
傻柱屋裏飄出炒菜的香味,估計又在琢磨着怎麼給秦淮茹送飯盒。
許大茂家依舊安靜,但林衛東能感覺到,那窗簾後面的目光,似乎又悄悄投了過來。
這一切,構成了這個時代四合院最尋常不過的傍晚景象。
林衛東置身事外,像個冷靜的旁觀者。
他享受着這份悠閒,積蓄着力量,等待着明天進入工廠,開啓新的征程。
禽獸們的表演,才剛剛開始。
而他這個手握力量、洞悉人心的“變數”,將會給這出大戲,帶來怎樣的波瀾呢?
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