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衛東那突兀的請求，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潭，在一車間角落激起了漣漪。
技術員劉工和兩位老師傅同時轉過頭，目光落在林衛東年輕的臉龐和那身代表最低級別的一級工工裝上，臉上都露出了錯愕和懷疑的神色。
“你？試試？”劉工扶了扶眼鏡，語氣帶着明顯的不信任，“小夥子，你是哪個車間的？知道這是什麼活兒嗎？這可是精密刮研，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不是你們三級車間銼墊片那麼簡單！”
旁邊一位姓王的老鉗工也皺起眉頭：“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這活兒我們都頭疼，你就別添亂了。”
另一個李師傅沒說話，但眼神裏的輕視毫不掩飾。
林衛東面對質疑，神色不變，目光平靜地迎上劉工：“劉工，我是三車間新來的林衛東。我知道這是精密刮研，主要問題是基礎件形位公差累積，導致刮研基準失真，單純按傳統手法刮，永遠無法達到理想的接觸斑點和配合間隙。”
他語速不快，但吐字清晰，直接點出了問題的核心！
劉工和兩位老師傅同時一愣！
行家一開口，就知有沒有。林衛東這話，可不是外行能說出來的！甚至比他們剛才討論的還要深入一層，直接指向了工藝根源！
劉工臉上的輕視收斂了幾分，驚疑不定地重新打量林衛東：“你……你怎麼知道是基準問題？”
林衛東走到工件前，指着那根需要刮研的軸和軸承座：“這根軸，粗看直線度沒問題，但用水平儀配合V形鐵分段測量，中段有極細微的塌腰。軸承座底面與側面的垂直度也超差。兩者裝配後，看似基準面貼合，實則受力後微觀形變，導致刮研好的表面在真實工作狀態下失效。”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着受力形變的方向和大小，分析得條理清晰，邏輯嚴密，仿佛親眼看到了金屬內部的應力變化。
這一下，連兩位經驗豐富的老鉗工都動容了！他們只是感覺難刮，配合不好，但被林衛東這麼一剖析，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有道理啊！”王師傅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我說怎麼刮好了裝上去就變樣！原來是這麼回事！”
李師傅也眯起了眼睛，看向林衛東的眼神徹底變了，從輕視變成了探究和驚訝。
劉工更是激動起來：“對對對！很可能就是這個問題！小夥子，眼光很毒啊！那……你有辦法解決？”
林衛東自信地點點頭：“可以試試。需要先校正基準，在模擬工作載荷的情況下進行針對性刮研。給我刮刀、紅丹粉，還有一套水平儀和百分表。”
他的語氣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劉工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兩位老師傅。王師傅和李師傅交換了一個眼神，都點了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吧！這年輕人，不簡單！
“好！工具都有！你需要什麼配合，盡管說！”劉工立刻拍板。
很快，工具準備齊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這個年輕得過分的一級工。
林衛東深吸一口氣，拿起刮刀。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手穩得像磐石，眼神銳利得能穿透金屬表層。系統強化帶來的極致掌控力，讓他對力度、角度、觸感的把握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沒有像傳統刮研那樣大面積推刮，而是先利用水平儀和百分表，精準定位了軸和軸承座的形變區域，然後用刮刀進行極其精細的、有針對性的點刮和挑刮。
他的動作看起來輕描淡寫，甚至有些隨意，但每一刀落下，都精準地去除着高點，修正着微觀形變。刮削的聲音細微而均勻，金屬碎屑如同粉塵般飄落。
他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微觀世界的掌控之中，仿佛一個高明的外科醫生，在給金屬器官做最精密的手術。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這種刮研手法，他們聞所未聞！看似沒有章法，卻又透着一種玄妙的韻律和精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當林衛東最後一次塗上紅丹粉，將軸輕輕放入軸承座，緩慢旋轉幾周後取出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見軸承座內壁上，紅丹粉留下的接觸斑點均勻細密，如同繁星點點，分布完美！完全達到了圖紙要求的最高標準！
“成了！真的成了！”劉工第一個激動地喊出聲，拿起百分表測量配合間隙，數據完美！
“神了！真是神了！”王師傅看着那完美的接觸斑點，喃喃自語，看向林衛東的眼神充滿了佩服。
李師傅也長長舒了口氣，用力拍了拍林衛東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困擾一車間半天的問題，被這個三車間新來的一級工，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完美解決！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小小的圈子裏傳開。林衛東這個名字，第一次在紅星軋鋼廠的技術層面，引起了關注。
……
下班鈴聲響起，林衛東在一車間衆人敬佩和好奇的目光中，淡然離開。他沒有過多停留，深藏功與名。
回到四合院時，天色已經擦黑。
院裏飄着各家各戶簡陋的晚飯味道。賈家傳來棒梗吵着要吃肉的哭鬧和秦淮茹的呵斥。傻柱屋裏亮着燈，估計在琢磨怎麼把飯盒“合理”地送出去。前院閻埠貴家似乎在爲幾分錢菜錢計較。
林衛東徑直走向後院，準備回去進入空間享受自己的“小灶”。
剛走到後院月亮門附近，斜刺裏一個人影低着頭匆匆走出來，似乎心事重重，也沒看路，徑直撞到了林衛東懷裏！
“哎呦！”
一聲嬌呼。
一股淡淡的、不同於秦淮茹那種肥皂味的、帶着點雪花膏清香的氣息鑽入鼻孔。觸感柔軟，帶着成熟女人的豐腴。
林衛東下盤極穩，紋絲不動，反倒是撞進來的人被反彈得向後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攬，穩穩地扶住了那人的腰肢。
入手處，腰肢纖細，卻又不失肉感，隔着厚厚的冬衣也能感受到其柔軟和彈性。
低頭一看，懷裏的人正是婁曉娥。她此刻驚魂未定，臉頰緋紅，一雙杏眼因爲驚嚇而睜得圓圓的，帶着幾分楚楚可憐。
“娥姐，你怎麼這樣不小心？”林衛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手臂卻沒有立刻鬆開，反而稍稍收緊了些，讓那柔軟的身子更貼近自己，語氣帶着幾分戲謔，“這黑燈瞎火的，投懷送抱啊？”
婁曉娥被他摟着，感受到那隔着衣服傳來的、年輕男人滾燙的體溫和堅實的胸膛，鼻尖縈繞着他身上淡淡的機油味和一股強烈的陽剛氣息，腦子裏“轟”的一聲，臉瞬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她剛才是在屋裏又跟許大茂拌了幾句嘴，心裏憋悶，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撞上了剛回來的林衛東。
“你……你胡說什麼！快放開我！”婁曉娥又羞又急，掙扎着想脫離他的懷抱，但那手臂卻像鐵箍一樣，紋絲不動。
“我放開，你可又摔了。”林衛東低頭看着她泛紅的耳垂和脖頸，感受着懷裏嬌軀的輕微顫抖，心裏那股屬於“曹賊”的邪火有點壓不住。這資本家小姐，皮膚是真嫩，身子是真軟。
“你……你無賴！”婁曉娥心跳如鼓，渾身發軟，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她從未與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親密接觸過，尤其是這樣一個充滿野性力量的年輕男人，讓她心裏慌得要命，卻又隱隱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刺激。
“我怎麼無賴了？”林衛東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熱氣吹拂着她的耳廓，“是娥姐你自己撞進我懷裏的，我好心扶住你，免得你摔跤，怎麼還成無賴了？這不是狗咬呂洞賓嗎？”
他的聲音帶着磁性，又壞又痞，像羽毛一樣搔刮着婁曉娥的心尖。
“你……你強詞奪理！”婁曉娥感覺耳朵癢癢的，那股癢意一直蔓延到心裏，讓她腿更軟了。
就在這時，前院似乎傳來了腳步聲。
婁曉娥嚇得一個激靈，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推！
林衛東順勢鬆開了手，看着她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開，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胸脯劇烈起伏着，眼神慌亂地不敢看他。
“你……你以後離我遠點！”婁曉娥丟下這麼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低着頭，幾乎是跑着沖回了自家屋子，“砰”地關上了門。
林衛東看着那緊閉的房門，摸了摸下巴，回味着剛才那柔軟的觸感和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氣，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婁曉娥，有點意思。比那白蓮寡婦秦淮茹，可單純有趣多了。
許大茂啊許大茂，守着這麼個尤物不知道珍惜，天天在外面瞎搞。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回了自己屋。
而對面的屋子裏，婁曉娥背靠着房門，心髒還在砰砰狂跳，臉上燙得厲害。她伸手摸了摸剛才被林衛東氣息吹過的耳朵，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那個年輕人的懷抱……那麼有力，那麼燙人……跟他比起來，許大茂簡直……
她不敢再想下去，用力甩了甩頭，可那帶着壞笑的臉和充滿力量感的身影，卻深深印在了腦海裏。
後院，重歸寂靜。
只有林衛東屋裏，隱約傳來他愉悅的哼歌聲。
今晚，四合院的暗流，似乎又多了一縷曖昧的漣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