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荒的陰影如同瘟疫般在四九城蔓延。軋鋼廠裏的氣氛愈發凝重,食堂的夥食肉眼可見地變差,窩窩頭裏摻的棒子面越來越多,菜裏的油花幾乎絕跡。院裏鄰居們見面,三句話離不開糧食,個個臉上都帶着愁容。
林衛東靠着系統空間,暫時高枕無憂。但他深知,這點儲備坐吃山空也不行,而且明面上的來源必須有個合理的解釋。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些“硬通貨”來打通關系,爲後續的計劃做準備。
這個休息日,他起了個大早,換上最不起眼的舊衣服,戴上頂破帽子,揣上從系統空間裏取出的部分現金和票券,悄悄出了門。
他沒有去正規的副食店或供銷社,那裏要麼排着長隊,要麼貨架空了大半。他的目的地,是隱藏在胡同深處、流動性極強的黑市。
穿過幾條七拐八繞的胡同,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人影開始稠密起來。這裏沒有喧譁,交易都在低聲中進行,人們眼神警惕,動作迅速。空氣中彌漫着各種物資混雜的、略顯怪異的氣味。
林衛東壓低帽檐,目光銳利地掃視着。這裏賣什麼的都有:用布口袋裝着的糧食,種類比糧店還全,但價格翻了幾番;凍得硬邦邦的肉,看不出具體部位,價格貴得咋舌;各種緊俏的工業券、布票、煙票、酒票;甚至還有人在角落偷偷摸摸地賣一些明顯來路不明的手表、收音機等“大件”。
他先是走到一個蹲在地上、面前擺着幾個玻璃瓶的漢子面前。瓶子裏是清澈的液體,標籤被刻意撕掉了,但林衛東一眼就認出,那是茅台!這年頭,茅台可是頂級硬通貨,有錢有票都難買到。
“怎麼賣?”林衛東蹲下身,壓低聲音問。
那漢子警惕地打量了他一下,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又做了個八的手勢。
三塊八一瓶!比官方價格貴了將近一倍!但在這黑市,已經是“良心價”了。
林衛東沒有猶豫,直接點了四瓶:“都要了。”
漢子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年輕人這麼痛快,趕緊用舊報紙把四瓶酒仔細包好,塞進一個破麻袋裏。林衛東點出相應的錢和幾張酒票遞過去,交易迅速完成。
接着,他又在一個老太太那裏,用高價買了兩條“大前門”香煙。煙同樣是這個年代的重要社交貨幣和硬通貨。
隨後,他又采購了一些白糖、幾塊質地不錯的香皂、兩條毛巾。這些東西在當下都是稀缺品,無論是自己用還是送人,都很有價值。
最後,他走到一個賣糧食的攤子前。這裏圍着的人最多,氣氛也最緊張。米、面、玉米碴子都有,但價格高得離譜。
林衛東沒有買太多,只稱了五斤白面和三斤小米。他需要這些東西作爲明面上的掩護,證明自己偶爾也能“搞到”細糧,但又不能太多惹人懷疑。
采購完畢,他提着沉甸甸的麻袋,迅速離開了黑市,如同水滴匯入大海,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回到四合院時,已是中午。他刻意從前院走,讓閻埠貴看到了他手裏那個看起來頗有分量的麻袋。
“喲,衛東,這是……出去采購了?”閻埠貴推了推眼鏡,小眼睛死死盯着那個麻袋,試圖看出裏面是什麼。
“嗯,轉了轉。”林衛東含糊地應了一聲,沒多停留,徑直往後院走。但他故意讓麻袋口鬆開一點,露出了裏面用報紙包裹的、類似酒瓶形狀的東西,以及裝着白面和小米的布口袋一角。
閻埠貴眼睛瞬間亮了!酒!還有細糧!這林衛東,路子果然野!在這種時候還能搞到這些東西!他心裏那點結交、甚至巴結的心思更重了。
中院,正在水池邊洗菜的秦淮茹也看到了林衛東和他手裏的麻袋,尤其是那隱約露出的白面口袋,讓她眼神一黯,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人家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白面,自家卻連棒子面都快接不上了……人比人,氣死人。
賈張氏在屋裏透過窗戶看到,更是嫉妒得眼睛發紅,低聲咒罵:“小絕戶!肯定沒幹好事!指不定從哪偷來的!”
林衛東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回到小屋,閂好門。
他將麻袋裏的東西一一取出。四瓶茅台,兩條大前門,白糖、香皂、毛巾,還有那五斤白面和三斤小米。
他把煙酒和大部分“奢侈品”都收進了系統空間,只留下少量白糖、一塊香皂和那點糧食放在外面作爲掩飾。
看着空間裏增加的這些“戰略物資”,林衛東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東西,在關鍵時刻,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茅台和好煙,可以用來結交廠裏真正的實權人物,或者在某些關鍵場合打開局面。白糖、香皂這些,則可以用來收買人心,或者作爲交換的籌碼。
至於糧食,更是最後的底線。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資金和票券消耗。這次黑市之行花費不小,但還在承受範圍內。系統初始資金還剩一些,而且他馬上就能領工資了。
“得想辦法開源了。”林衛東摸着下巴思忖。光靠死工資和系統老本,坐吃山空可不行。或許……可以利用一下廠裏的技術?或者……黑市?
一個模糊的計劃在他腦中形成。不過,這需要時機和更周密的安排。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利用好現有的資源,在廠裏和院裏進一步站穩腳跟,並給那些禽獸們持續施加壓力。
他拿起一小包白糖,掂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或許,該給某些人,送去一點“甜頭”了?
當然,這甜頭可不是白吃的。
吃了我的,遲早得連本帶利吐出來!
屋外,寒風依舊。四合院在糧荒的陰影下,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