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在粗樹枝上季毅川早就沒有戲耍它的興趣,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對於剛才玩命的奔跑他還心有餘悸。
休息了片刻後,季毅川小心的探出頭,看向樹下,心裏祈禱着讓這玩命的家夥趕緊離開吧。
他不看還好,當他探出頭來正被樹下來回遊走的小豪豬發現個正着。
小眼睛惡狠狠的盯着他,發出一陣嘶叫,仿佛告訴他今天要與他死磕到底。
“完蛋了,這畜生看來不會走的,難道我今天要死在這不成?”
季毅川收回身癱坐在樹枝上。
下還下不去,跑也跑不了,此刻的他腦袋裏十分混亂,
如果這小豪豬遲遲不走,那他要麼餓死在樹上,要麼下去與它決一死戰。
可決一死戰談何容易,保不齊是送死罷了。
“咕嚕”
偏偏這個時候他的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他輕輕揉了揉肚子,眼睛瞥了瞥樹下。
飢餓,恐懼,正不斷侵蝕他心裏的防線。
這時的他多麼希望師父突然出現來救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喊出聲來大聲呼救。
時至此刻他十分後悔,不該這麼貪玩惹了這個煞星。
“師父,師兄,我在這裏,快來救救我!”
季毅川內心無助的在呐喊着。
隨着時間的流逝,精神一度很是緊張的他看起來有些呆滯。
迷茫中,眼前忽然浮現了父母寵溺他時那和藹的樣子,猶如一陣春風,撫慰着不安的心情。
瞬間令他忘卻了現在的處境,不由自主的身子慢慢往前傾。
就在他失去重心要滑落下去的一刹那,樹枝上的一滴水正正好好的落在他的臉蛋上。
突然的一絲清涼感覺使他馬上恢復了清醒,轉過身來雙手死死的抓住樹枝。
望了一眼下方,樹下那小豪豬見狀早就把全身毛刺舒展開,一動不動的盯着他。
季毅川不敢再往下看,急忙調整身體抬腿一勾,重新坐到樹枝上。
想到剛才的場景一陣後怕,這要是掉下去不摔死也會被尖刺扎死的。
“不行,我不能這樣放棄,爲了父親母親我一定要活下去!”
季毅川經過剛才的意外,迅速冷靜下來,父母幻象的出現使他求生的欲望再次升起,他努力的整理好情緒,轉過頭向四周看去。
自從他被追到這個樹上後,慌亂的他完全沒有觀察四周是什麼情況。
當他環顧了一圈之後,不由得爲自己所在的這棵大樹感到驚奇,要說這六人粗的大樹在這山裏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比這粗的多了去了。
讓他不解的就是在這棵樹附近方圓數十米之內竟沒有一棵樹木,好似這片領域是他專屬的一樣。
這也使其對於重新跳下去就跑的想法破滅了,因爲在這空曠的場地,他自認爲是跑不過小豪豬的。
“逃跑是不可能了,那麼看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季毅川緩慢站起身,原本稚嫩的臉蛋上露出堅毅之色,天真的瞳孔中隱隱流出不易察覺的殺氣。
看着樹下正惡狠狠盯着自己的小豪豬,季毅川不怒反笑,似乎真的不再懼怕這畜生的威脅。
收起目光,在腰間一陣翻找,結果令他很是失望,除了一個彈弓和幾枚石子全身上下就再也沒有可以用的工具。
這令他剛剛燃起的信心又跌入谷底。
愣了一會兒,他用力的甩了甩頭,擦去鬢角上的汗水,使自己清醒一些,腦袋裏不斷的計劃着所有可能讓自己逃生的辦法。
“這畜生皮糙肉厚,全身上下只有打它鼻子可以讓它短時的失去攻擊,但是那麼短的時間我根本跑不遠,更何況身上只剩四枚石子 ”
想到這,季毅川懊惱的用手抓了抓頭發。
“該死的,既然殺不死它,還有什麼辦法能使自己安全離開而不被發現呢?”
“不被發現!!!”
這一閃而過的念頭仿佛是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大腦飛速的旋轉着。
片刻後,季毅川小手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隨後看了看手中的彈弓,又看了看腳下那正惡狠狠盯着他的小豪豬。
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似乎想出了一記妙招。
雙腳在樹枝上輕微的移動穩住身形,小手不緊不慢的從布兜中拿出了一枚石子裝填到彈弓的皮兜上,左手瞄準方向,右手使勁向後方拽動。
當右手鬆開之時,石子飛速射出,只聽“啪”的一聲,石子正中小豪豬的右眼上。
鮮血四濺,劇烈的疼痛令小豪豬徹底瘋狂了。
搖晃着腦袋,前蹄重重的刨着地面,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使人不寒而栗,嚇得附近的鳥類不斷的升空向遠處飛去。
“嘭,嘭”
一陣陣沉重的撞擊聲從樹下傳來,帶着細微的震動傳到樹冠之上。
俯身下望,只見右眼血流不止的小豪豬正不停的撞擊着大樹,每次撞擊都會讓身上的毛刺扎在樹幹上。
一根根毛刺好似代表着它無盡的憤怒,而一次次的撞擊讓樹上的毛刺或多或少的刺破它的身體。
就這樣,一會功夫小豪豬渾身布滿了細小的傷口,血液不停的往外流。
而小豪豬似乎忘卻了疼痛只是一味的撞擊着,那恐怖的場景令人看起來心裏都跟着顫抖。
被眼前突然發生的意外狀況使樹上的季毅川發愣了好一陣,剛剛裝填完畢的彈弓緩慢的放下。
小豪豬瘋狂撞擊的力道完全不會撼動這參天大樹,這在剛才已經領略到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自己會被震落下來,讓他意外的是這畜生竟然如此玩命。
原本靈光一閃的他打算用石子射瞎小豪豬的雙眼,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安安全全的快速逃走,再無後顧之憂。
誰知僅僅打瞎它一只眼睛就讓它如此這般自殺式攻擊。
這超出計劃之外的收獲,令季毅川有些不知所措。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樹下的撞擊頻率漸漸放緩,聲音聽起來也沒有之前大,而這時的小豪豬早已變成“血豬”。
在它身下的地面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僅剩下的左眼早已變得黯淡無光,雖然還在努力的撞擊大樹,但搖搖晃晃的身體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