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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挽月僵在天台邊緣,風掀起她的白裙,,
她臉上的淚水還沒幹,瞳孔卻驟然收縮,死死盯着我,聲音發顫,
“你...... 你胡說什麼?”
直播間裏的評論瞬間停滯了幾秒,隨即炸開更猛烈的騷動,
“什麼情況?挽月生病了?”
“她媽媽不會是想轉移話題吧?”
“心髒類疾病?那五十萬是醫藥費?”
我沒理會彈幕,從隨身的布袋裏掏出那張被她丟棄的病歷單,高高舉起,
單子邊緣被揉得發皺,上面的診斷結果和醫生籤名清晰可辨,
“半年前,你總說胸悶氣短,我帶你來來回回跑了十幾家醫院,最後確診是先天性心肌病,必須盡快手術,否則活不過二十歲。”
“爲了湊齊五十萬手術費,我賣了我媽留給我的金鐲子,抵押了我們唯一的房子
我的聲音裏滿是平靜,沒有一絲波動,
“甚至白天在餐館洗碗,晚上去工地搬磚,硬生生攢下這筆救命錢。”
蘇挽月的身體劇烈搖晃起來,臉色慘白如紙,
她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呼吸變得急促,
“不可能...... 我沒有病!你是爲了污蔑我,才僞造的病歷!”
她嘶吼着,試圖維持最後的體面,可眼底的慌亂卻藏不住,
這時,人群裏突然走出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是當初給蘇挽月診治的張醫生,
他是我特意請來的,因爲怕自己的話沒人相信,
張醫生走到鏡頭前,亮出自己的工作證,
“我是市第一醫院心內科的張啓明,蘇挽月確實是我的病人,她的心肌病屬於高危類型,最佳手術窗口期就是這兩個月。”
他頓了頓,看向蘇挽月,語氣帶着惋惜,
“你媽媽當初爲了你的手術方案,天天守在醫院,連飯都舍不得吃,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你偷走錢去美國的那幾天,她天天給我打電話,哭着問要是錯過了手術時間怎麼辦。”
直播間徹底反轉了,
“我的天,原來是這樣!挽月也太不懂事了吧?”
“五十萬是救命錢啊,她竟然拿去旅遊?”
“之前還說媽媽家暴、要賣她,這簡直是顛倒黑白!”
蘇挽月看着滿屏的指責,身體一軟,差點從天台邊緣摔下去,
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到安全地帶,
她癱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氣,眼淚混着鼻涕往下流,
“我...... 我真的有病?”
她抬頭看着我,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她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瞬間青紫,呼吸變得極其困難,身體也開始抽搐,
張醫生立刻上前急救,按壓她的胸口,
“快打 120!她這是急性心衰發作!”
周圍的人慌忙掏出手機,直播間的彈幕也從指責變成了擔憂,
我蹲在她身邊,看着她痛苦掙扎的樣子,心裏像被刀割一樣疼,可更多的是無力,
“挽月,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
我握住她冰涼的手,她的眼神渙散,卻死死盯着我,嘴裏含糊地說着,
“媽...... 我錯了......”
救護車呼嘯而至,醫護人員將蘇挽月抬上擔架,
我跟着上車,看着她被氧氣罩覆蓋的臉,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
張醫生坐在旁邊,嘆了口氣,
“她這是情緒激動引發的急性發作,幸好送來及時,不然真的危險。但手術必須盡快安排,不能再拖了。”
我點點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保住她的命,
到了醫院,蘇挽月被推進搶救室,
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掏出手機,看着直播間裏還在持續的討論,
以及薛曉雨父母之前造謠的截圖,還有鄰居們當初的附和言論,突然覺得該做個了斷,
我撥通了律師的電話,語氣堅定,
“我要上訴,洗清我的冤屈,還要追究那些造謠者的責任。”
律師有些意外,
“林女士,你之前不是說認罪嗎?”
“之前是爲了女兒,現在我要爲自己討回公道,也讓她看看,什麼是是非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