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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鳶?你是沈鳶?!”
裴宴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透着荒謬和不可置信。他踉蹌着後退一步,視線在我手中那柄寒光凜凜的長劍和沈清禾那張慘白的小臉之間來回遊移。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姐姐?”沈清禾顧不得裝病了,她連滾帶爬地沖過來,拽住裴宴的衣擺尖叫,“王爺!她是冒充的!她是那個啞巴賤婢!我才是沈鳶!我手裏有當年的信物……”
我冷眼看着她在泥地裏撒潑,心中只有令人作嘔的厭煩。
“聒噪。”
我手腕一翻,劍氣未出,掌風先至。
“啪——!”
這一巴掌我用了五成內力。
沈清禾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橫飛出去,重重砸在三米開外的朱紅柱子上,一口血混着兩顆牙齒噴了出來。
全場死寂。
我隨手從懷中摸出兩樣東西,像丟垃圾一樣丟到裴宴腳邊。
一個是代表北境三軍最高統帥的玄鐵虎符,另一個,是先帝御賜、見官大一級的“如朕親臨”金牌。
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裏如同驚雷。
“裴宴,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靴底碾過地上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三年前,救你的人是我;半年前,替你擋毒酒的人是我;爲你守了三年活寡,被你當成玩物養在偏院的人,還是我。”
裴宴僵硬地低頭,看着那個他在畫像上見過無數次的虎符。他的手開始劇烈顫抖,想要去撿,卻又不敢觸碰。
“那你……爲何不說?”他抬起頭,眼眶通紅,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阿鳶,你爲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我嗤笑一聲,眼中盡是嘲諷,“告訴你,然後看着你爲了一個偷了我信物的小偷,一次次把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嗎?”
我不再看他那張瞬間慘白如紙的臉,轉身走向早已備好的戰馬。
副將秦驍單膝跪地,將繮繩遞到我手中:“元帥,請上馬!”
我翻身上馬,動作利落瀟灑,紅色的披風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阿鳶!別走!”
裴宴終於反應過來,發瘋似的向我沖來,伸出的手想要抓住我的馬鐙。
“滾!”
秦驍手中長槍一橫,槍尖直抵裴宴咽喉,冷硬的鐵甲摩擦聲讓人牙酸。
“攝政王,請自重!”秦驍怒目圓睜,“若再上前半步,休怪末將槍下無情!”
我居高臨下地瞥了他最後一眼,雙腿一夾馬腹。
“駕!”
戰馬嘶鳴,鐵蹄踏碎了他這一院子的狼藉與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