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漣漪之下

雜役院的木門在身後合攏,發出“哐當”一聲輕響,隔絕了外面凜冽的寒風和周府殘留的喧囂幻影。屋內,只有一盞昏黃油燈在破舊木桌上搖曳,將七張驚魂未定、疲憊不堪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

沒有人說話。炭盆裏的火早已熄滅,只餘下冰冷的灰燼。寒氣從門縫、窗隙無孔不入地鑽進來,卻比不上心頭那陣陣後怕帶來的冰冷。

夏銘脫下那身拘束別扭的粗布“新衣”,隨手扔在角落的稻草堆上,仿佛卸下了一層沉重的戲服。他活動了一下僵硬冰冷的脖頸,目光掃過衆人。

毛文瀚擰着眉頭,用一塊破布反復擦拭着手掌,似乎想擦掉什麼不存在的污穢。田嶽癱坐在凳子上,眼神發直,之前的圓滑機靈仿佛被剛才的驚險徹底抽幹了。陳鋒和張磊擠在一起,身體還在微微發抖。薛靜坐在徐婉身邊,用手臂輕輕環抱着她,徐婉則將臉埋在膝蓋裏,肩膀偶爾無聲地抽動一下。

“都說說吧,”夏銘打破沉默,聲音因爲幹渴而有些沙啞,“各自在宴席上,看到、聽到了什麼。田嶽,毛哥,你們那邊?”

田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敘述他們留在宴席上的經歷。除了夏銘他們離席後,孫稅吏又回到座位,與同桌幾個鄉紳模樣的賓客談笑風生,似乎有意無意地引導話題,提及“胥吏用新法苛察舊賬,恐擾民滋事”、“海外之人,不知禮法,難堪大用”等等,引得那幾人頻頻點頭附和。毛文瀚則注意到,趙秉安離席期間,孫稅吏身邊一個隨從也悄悄離開了一陣,方向似乎也是後園,但很快又回來了。

“看來,孫稅吏不僅對我們發難,還在輿論上給趙秉安和我們下絆子。”夏銘沉聲道,“他那個隨從……可能就是假山後那個窺伺者,或者其中之一。”

“不止一個?”薛靜抬起頭,眼神銳利。

“徐婉說,那個‘小的’感覺模糊,沒有‘標記’但有惡意。”夏銘看向依舊蜷縮着的徐婉,“可能只是孫稅吏派去盯梢的普通人,身手不錯,善於隱匿。”

毛文瀚悶聲道:“周府那個管事,帶趙秉安去後園時,我也留意了一下,那人腳步很輕,下盤穩,不像是普通管家,倒像是有功夫在身。”

“周家……”田嶽接口,“宴席後半段,周家那個喜歡稀奇玩意的孫子,好像找過管家問什麼,管家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臉色就變了,之後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還時不時看趙秉安的空座位和我們這邊。”

信息碎片慢慢拼湊。孫稅吏的公開打壓和暗中盯梢;周家內部似乎也有某種關注,可能與後園的沖突有關;趙秉安與神秘“馮爺”的交易涉及王府、私賬、“標記”和“鑰匙”;暗處至少還有一個窺伺者……

“最關鍵的是後園的事。”夏銘將他和薛靜、徐婉的經歷詳細說了一遍,包括馮爺的威脅、那枚詭異的多面體“鑰匙”、徐婉感知到的雙重“標記”和第三個窺伺者。

每說一句,屋內的空氣就凝重一分。當聽到“王爺”、“按察使司”、“印記”、“鑰匙”、“身體裏有標記”這些詞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王……王爺?”陳鋒的聲音帶着哭腔,“我們……我們怎麼惹上這種事了?”

“不是我們惹上,是我們被卷進去了。”薛靜冷靜地分析,但她的指尖也微微發涼,“趙秉安的私賬是關鍵。那本賬上可能有‘標記’,記錄着他與王府,或者其他勢力的秘密交易、利益輸送,甚至是……罪證。那個馮爺,代表王府來取賬,同時帶來‘鑰匙’處理‘標記’。但趙秉安似乎有所保留,或者對‘鑰匙’不信任,所以發生了沖突。”

“馮爺身上也有‘標記’,那個石頭‘鑰匙’也是標記的一部分……”張磊努力消化着這些超出理解範圍的信息,臉色蒼白,“徐婉,你說的‘標記’,到底是什麼?是……是一種記號?還是一種……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徐婉身上。

徐婉緩緩抬起頭,臉色依舊慘白,眼神卻不像剛才那樣完全渙散,反而帶着一種極度的疲憊和一種……努力組織語言的艱難。她看了看薛靜,又看了看夏銘,嘴唇翕動了幾下,才用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

“我……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就是……一種感覺……像……像水裏的波紋……或者……看不見的線……纏在東西上……或者……人身上……”

她努力比劃着,但顯然無法準確描述。“那本賬上的……感覺很陳舊……很‘死’……但連着……很多地方……那個馮爺身上的……一個很‘活’……在他身體裏……很冷……很硬……像鎖……另一個……在石頭裏……更‘活’……但被鎖着……它們在……碰撞……那個馮爺……不舒服……”

她的描述支離破碎,充滿主觀感受,卻詭異地與他們的觀察吻合——馮爺與趙秉安的沖突(碰撞),馮爺取出石頭時的壓迫感(鑰匙/標記)。

“你能感覺到‘標記’,還能區分它們的‘狀態’?”夏銘追問,“這能力……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怎麼……出現的?”

這是他們一直回避但必須面對的問題。徐婉的特殊性,已經成爲影響團隊存亡的關鍵變量。

徐婉身體又縮了一下,眼神裏露出迷茫和恐懼:“我……我不知道……醒來……就在這了……然後……就總能‘感覺’到一些東西……開始很模糊……像做夢……後來……越來越清楚……尤其是……快出事的時候……好像……好像有聲音……在腦子裏……告訴我……但聽不清……”

她指向自己的頭,表情痛苦:“有時候……頭很痛……像要裂開……看到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和字……‘系統’、‘任務’、‘警告’、‘標記’……我不明白……但就是知道……”

她的話語再次觸及了那個禁忌的詞匯——“系統”。結合她之前發燒時的囈語,一切似乎指向一個荒誕卻難以否認的可能:徐婉,或許真的帶着某種類似“系統”或“超自然認知”的東西穿越了。只是這“系統”似乎並不完善,或者與她本身的意識產生了某種錯位、融合,表現爲混亂的預感、模糊的信息和身體精神的巨大負擔。

“也就是說,你的這種‘感覺’,能預警危險,能發現常人無法察覺的‘標記’,但也會給你帶來痛苦,而且提供的信息不完整、需要解讀?”薛靜盡量用平和的語氣總結。

徐婉用力點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我不是妖怪……靜姐……夏總……我害怕……”

“沒人說你是妖怪。”夏銘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視着她的眼睛,語氣異常溫和,“徐婉,你聽好。你的這種‘感覺’,不管它是什麼,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是我們所有人活下去的重要倚仗。你不需要害怕它,但需要學會控制它,分辨它。同時,你要記住,這件事,絕對、絕對不能告訴除了我們現在這屋子裏之外的任何人!趙秉安不行,王三不行,任何外人都不行!明白嗎?”

他的眼神嚴肅而堅定。徐婉看着他,又看看薛靜和其他人,看到他們眼中沒有厭惡或恐懼,只有擔憂和一種沉甸甸的托付。她用力點了點頭,眼淚終於滾落下來,但眼神裏多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田嶽搓着手,“趙秉安肯定知道我們撞破了他的事。那個馮爺看起來也不是善茬。孫稅吏和周家還在虎視眈眈。我們這……簡直是四面楚歌啊!”

“趙秉安現在比我們更害怕。”夏銘站起身,回到座位,開始冷靜分析,“他私通王府的把柄可能落在了我們眼裏,雖然他可以用我們‘醉酒誤入’來搪塞馮爺,但他不確定我們聽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馮爺那邊,拿到了賬本(可能不全),但‘鑰匙’是否真的能用?趙秉安的猶豫是否會引起馮爺和他背後王爺的猜忌?這些都是趙秉安的麻煩。”

“你的意思是……趙秉安暫時不會動我們,甚至可能……還需要穩住我們?”薛靜若有所思。

“至少不會立刻翻臉。”夏銘點頭,“我們對他還有用,無論是繼續查賬牽制孫稅吏,還是作爲可能目睹了馮爺交易的‘證人’(雖然這很危險),都有一定的價值。而且,我們如果突然出事,馮爺那邊可能會懷疑是他滅口。所以,短期內,我們反而可能是安全的。”

“那我們趁機……跑?”陳鋒燃起一絲希望。

“往哪跑?”毛文瀚潑了冷水,“沒有路引,沒有身份,身無長物,外面天寒地凍,周家和孫稅吏說不定正等着我們跑呢。出了縣衙,死得更快。”

“不能跑,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夏銘眼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我們要利用趙秉安現在投鼠忌器的心理,爭取主動。”

“怎麼爭取?”田嶽問。

“第一,明天一早,我們主動去找趙秉安‘請罪’。”夏銘道,“就咬死‘醉酒誤入,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姿態要低,要惶恐,要表現出完全被嚇壞了,一心只想保命,絕無其他心思。觀察他的反應,試探他的態度。”

“第二,利用我們掌握的關於孫稅吏和周家的一些邊緣信息(比如耗羨疑點、采買虛價),向趙秉安‘請示’下一步如何查,表現出我們依舊‘盡心辦事’,是他的有用工具,轉移他的注意力。”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夏銘壓低聲音,“徐婉的能力,我們必須開始有意識地利用和‘培養’。不是讓她去冒險感知,而是讓她在不引起自身太大負擔的情況下,留意縣衙內、尤其是趙秉安、王三,以及可能出現的其他陌生人身上,是否有類似的‘標記’或‘異常感覺’。同時,我們也要開始有意識地搜集關於‘標記’、‘鑰匙’、‘王府’的任何信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語。”

張磊擔憂道:“可是徐婉的身體……”

“我會看着她的。”薛靜握緊了徐婉冰涼的手,“不會讓她過度使用。但我們需要建立一套暗語或信號,當徐婉有‘感覺’時,能安全快速地傳遞給我們。”

毛文瀚點頭:“這個交給我和陳鋒,我們可以做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當信號。”

計劃初步形成。雖然前路依然迷霧重重,危機四伏,但至少他們從純粹的恐懼和被動中,找到了一絲主動應對的可能。

夜已深,寒意更重。七個人擠在單薄的被褥裏,聽着窗外呼嘯的風聲,無人能安然入睡。每個人腦海裏都回響着周府的觥籌交錯、孫稅吏的冷笑、馮爺冰冷的眼神、徐婉顫抖的警告,還有那枚散發着詭異波動的暗銀灰色多面體……

第二天一早,天色依舊陰沉。夏銘等人換上日常的粗布衣服(那身“宴客服”被小心收好),簡單吃過王三送來的稀粥,便一同前往趙秉安的吏房。

趙秉安果然已經在房內。他坐在書案後,臉色比昨日更加晦暗,眼下有濃重的青黑,顯然也是一夜未眠。看到夏銘七人進來,他眼神復雜地掃過他們,尤其在夏銘臉上停留片刻,沒有說話。

夏銘率先上前,深深一躬,語氣充滿惶恐:“大人,小人等昨夜酒醉失態,誤入後園,驚擾貴客,鑄成大錯!請大人重重責罰!” 說着,便要跪下。

趙秉安抬手虛扶了一下,聲音有些幹澀:“罷了。酒後失儀,雖是不該,念爾等初犯,且……未曾釀成大禍,此次便不予追究。”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然,昨夜之事,須得爛在肚子裏。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皆當是醉後幻夢,不得與任何人提起半句!否則……休怪本官無情!”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夏銘連忙道,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後怕和感激,“多謝大人寬宥!小人等日後必定滴酒不沾,謹言慎行,絕不敢再給大人添麻煩!”

趙秉安審視地看着他,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僞裝的痕跡,但夏銘的惶恐表現得無懈可擊。良久,趙秉安才微微頷首:“爾等知曉利害便好。昨日周府之事……孫稅吏那邊,恐不會善罷甘休。爾等近日行事,更需謹慎。”

“是。小人等定當加倍小心。”夏銘應道,隨即試探着問,“大人,那關於孫稅吏經手耗羨及周家往來的賬目核查……”

趙秉安擺擺手,顯得有些煩躁:“此事……暫緩。孫有德正盯着,不宜再生枝節。爾等近日便留在住處,將此前所查各項,整理成清晰條陳,以備不時之需。若無他事,退下吧。”

暫緩?看來趙秉安確實被馮爺和昨夜的事攪得心神不寧,暫時顧不上利用他們去攻擊孫稅吏了。這倒是給了他們一個喘息和準備的時間。

“小人遵命。”夏銘不再多言,帶着衆人退下。

離開吏房,走在陰冷的回廊裏,夏銘低聲對衆人道:“趙秉安果然有所忌憚。他讓我們整理條陳‘以備不時之需’,可能是在準備後手,也可能……是想看看我們是否‘聽話’。按計劃,我們回去就‘認真’整理,同時,徐婉,你試着感覺一下,趙秉安身上……有沒有什麼‘變化’?”

徐婉閉眼片刻,睜開後小聲道:“他身上的‘線’……好像更亂了……連向……好幾個方向……有一個方向……感覺……很冷……很遠……”

很冷,很遠……是指馮爺和王府的方向嗎?

回到雜役院,衆人立刻開始“整理條陳”。張磊主筆,將之前收集到的關於孫稅吏、周家、工房采買等的疑點和零散證據,分門別類,用盡可能客觀、模糊的語言記錄下來,既不顯得毫無價值,也不至於太過尖銳,惹火燒身。

夏銘和薛靜則負責推敲和完善昨晚制定的後續計劃細節,包括與徐婉的暗號約定(用不同顏色的線頭纏繞在手腕,或特定物品的擺放位置),以及應對各種突發狀況(如被趙秉安突然召見、被孫稅吏的人找茬、發現新的“標記”等)的預案。

毛文瀚和陳鋒開始利用有限的材料(木片、草繩、炭灰)制作一些簡單的小機關和藏匿物品的夾層。田嶽則負責繼續留意王三和院外守衛的動向,尋找可能的信息渠道。

日子在表面平靜、暗地緊繃中過去了三天。趙秉安沒有再召見他們,王三送來的夥食和用度恢復到了之前的水平,甚至偶爾多給一點鹹菜。院外的看守依舊存在,但似乎沒那麼嚴密了。

孫稅吏和周家那邊,也暫時沒有新的動作。周府壽宴的餘波似乎漸漸平息,縣衙恢復了往日的沉悶。

然而,夏銘等人很清楚,這平靜只是假象。馮爺和王府的陰影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會落下。趙秉安的秘密如同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火藥桶。孫稅吏的敵意從未消失。而他們自身,徐婉那無法解釋的“能力”,也像一把雙刃劍,帶來預警的同時,也帶來了更深的不安。

第三天傍晚,田嶽從王三那裏帶回一個看似平常、卻讓夏銘心頭一凜的消息:縣衙裏今天來了個生面孔,是府城來的,據說是按察使司某位大人的遠親,來本縣“遊歷訪友”,暫住在驛館。知縣大人設了簡單的接風宴,趙秉安和孫稅吏都作陪了。

府城來的?按察使司?夏銘立刻想起了馮爺那天的威脅——“否則,你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明天就能擺到按察使司的案頭!”

是巧合?還是……馮爺背後的王爺,已經開始施壓了?

他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衆人。薛靜皺眉:“如果是馮爺那邊的人,那趙秉安的壓力就更大了。他可能會有所行動。”

“行動?對我們?”陳鋒緊張地問。

“不一定。可能是想辦法應付按察使司的人,也可能是……加快處理他那本私賬的麻煩。”夏銘沉吟,“我們需要知道這個‘遠親’到底是什麼人,來幹什麼。”

“我去驛館附近轉轉?”田嶽自告奮勇。

“太危險。”夏銘搖頭,“我們暫時不要有任何引人注目的舉動。靜觀其變。徐婉,”他看向正在幫忙整理紙張的徐婉,“如果這個新來的人身上……有‘標記’,或者接近縣衙時,你有感覺嗎?”

徐婉放下手裏的東西,閉上眼,仔細感受。片刻後,她搖搖頭:“太遠了……感覺不到。但……縣城東邊……驛館那個方向……好像……有點‘吵’……”

“吵?”

“就是……很多雜亂的‘線’……在動……不像‘標記’……但……讓人不安……”徐婉努力描述着。

不安……夏銘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

夜色再次降臨。雜役院裏,油燈如豆。衆人準備歇息。

突然,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壓低的人語聲,隨即是王三有些驚慌的聲音:“趙大人?您怎麼……”

“閃開!”趙秉安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種罕見的、壓抑不住的焦躁和一絲……狠厲!

木門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趙秉安獨自一人,披着一件深色鬥篷,臉上罩着一層寒霜,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射向屋內剛剛被驚醒、倉促起身的七人。

他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夏銘身上,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夏銘,帶上那個會認字的女子(他指了一下薛靜),立刻跟我走。其他人,留在原地,不得踏出此門半步!”

深夜,突兀的召喚,只帶兩人。

屋內的空氣,瞬間凍結。

漣漪之下,暗流終於化作了洶涌的浪頭,撲面而來。

猜你喜歡

喻如善蘇璃大結局

如果你喜歡豪門總裁類型的小說,那麼《陸總追妻很別致》將是你的不二之選。作者“霖霖”以其獨特的文筆和生動的描繪爲讀者們帶來了一個充滿想象力的世界。小說的主角喻如善蘇璃勇敢、聰明、機智,深受讀者們的喜愛。目前這本小說已經更新386678字,喜歡閱讀的你快來一讀爲快吧!
作者:霖霖
時間:2025-12-24

喻如善蘇璃

推薦一本小說,名爲《陸總追妻很別致》,這是部豪門總裁類型小說,很多書友都喜歡喻如善蘇璃等主角的人物刻畫,非常有個性。作者“霖霖”大大目前寫了386678字,完結,喜歡這類小說的書友朋友們可以收藏閱讀。
作者:霖霖
時間:2025-12-24

蘇塵

三國:我真沒想撩,是日記動的手這書“菜包愛吃”寫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歡,講述了蘇塵的故事,看了意猶未盡!《三國:我真沒想撩,是日記動的手》這本連載的歷史腦洞小說已經寫了154906字。
作者:菜包愛吃
時間:2025-12-24

三國:我真沒想撩,是日記動的手

喜歡看歷史腦洞小說,一定不要錯過菜包愛吃寫的一本連載小說《三國:我真沒想撩,是日記動的手》,目前這本書已更新154906字,這本書的主角是蘇塵。
作者:菜包愛吃
時間:2025-12-24

蘇澄顧溯大結局

口碑超高的宮鬥宅鬥小說《朝堂翻盤,這女戶她立定了》,蘇澄顧溯是劇情發展離不開的關鍵人物角色,“鬆子熟了”作者大大已經賣力更新了106653字,本書連載。喜歡看宮鬥宅鬥類型小說的書蟲們沖沖沖!
作者:鬆子熟了
時間:2025-12-24

蘇澄顧溯最新章節

精品小說《朝堂翻盤,這女戶她立定了》,類屬於宮鬥宅鬥類型的經典之作,書裏的代表人物分別是蘇澄顧溯,小說作者爲鬆子熟了,小說無錯無刪減,放心沖就完事了。朝堂翻盤,這女戶她立定了小說已更新了106653字,目前連載。
作者:鬆子熟了
時間:2025-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