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接到婁小娥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路兩旁的路燈,也亮了起來。
街上行人很多,一個個都熱情洋溢的,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何曉,你來幹什麼,看到沒有,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飯店,到時候你把負責後廚,我負責前廳,一起把這個飯店給經營好!”
婁曉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說道。
“這個事以後再說,我們現在去百貨大樓買些東西,然後去見一個人。”
說完直接讓司機去百貨大樓。
“何曉,去百貨大樓買什麼東西,天都黑了,哪有晚上去見客人的。”
雖然婁小娥有疑問,但是在婁曉面前,也只敢嘟囔幾句。
在百貨大樓裏,買了一些上等的補品,尤其大人參,婁曉一口氣買了兩根。
光是這兩根大人參,就花了一百多塊錢。
看着琳琅滿目的補品,婁小娥一時也不知道,婁曉這是要幹什麼。
不過坐上車在去往目的地時,婁小娥已經大概能猜到,婁曉要去哪裏了。
當別停在家屬大院門口時,婁小娥的思緒,一下回到十年前,傻柱陪着自己,來求領導幫忙,救出自己一家的場景。
“何曉,你是怎麼知道這裏的?你爸告訴你的?”
婁曉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媽,誰告訴我的不重要,做人要知道感恩,我們婁家雖不是什麼千年門閥世家,但是有恩必報,有些東西,我們不能忘。”
婁小娥也點點頭,而婁曉也拉着婁小娥的手,走進了家屬大院。
憑着記憶,婁小娥還是很容易的找到了領導的家,依舊是那個小洋樓,依舊是打理得井井有條的。
“叮咚……叮咚……。”
一陣清脆的門鈴聲響起,很快的屋裏就有了腳步聲。
“嘎吱”
門被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站在門內,奇怪的望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很明顯是母子倆的人。
“你是……?”
“我是婁小娥,當年柱子陪着我,來書領導幫忙救出我一家的那個婁小娥,我爸爸是婁振華!”
婁小娥看到面前這個女人,除了頭發花白了一些,臉上還有皺紋多了一些外,基本沒有什麼變化的領導夫人,馬上開始介紹起自己!
“婁小娥?跟着柱子來的那個丫頭?”
領導夫人可能年紀大了,記憶有點模糊,不過還是很快想起了這婁小娥是誰了。
“我想起來了,那晚你還在我家吃飯來着,快請進,這個是你兒子?”
領導女人一邊邀請婁小娥母子進屋,一邊又盯着婁曉看。
“這是何曉,是我跟柱子生的孩子!”
婁小娥也不隱瞞,直接公開了婁曉的身份。
“你跟柱子生的孩子,但是柱子不是跟他們院裏的那個什麼寡婦結婚了嗎,不過一直沒孩子!”
領導夫人已經被婁小娥給繞暈了。
三人很快進了客廳。
領導正在看報紙,看有客人來了,合上報紙望向婁小娥她們。
“這兩位是……?”
領導夫人笑呵呵的說道。
“你猜她是誰!”
領導扶了扶老花鏡,仔細打量着婁小娥。,在記憶中努力搜索。
“你是……婁振華的女兒,叫婁……婁……。”
“我叫婁小娥,這是我兒子何曉,何曉快叫人。”
婁小娥笑眯眯的說道。
婁曉也乖巧的喊了一聲爺爺奶奶好,把領導兩口子逗得哈哈大笑。
尤其領導夫人,很喜歡婁曉虎頭虎腦的模樣,不過一米八的個頭,讓她看婁曉也要仰着頭。
領導很好奇,孩子爲什麼姓何。
“婁小娥,這個孩子跟柱子……?”
婁小娥紅着臉,小聲說道。
“何曉是……我跟柱子生的,今年快十四歲了。”
領導恍然大悟,算起日子,正是當年柱子求助自己救婁振華一家的時間。
不過現在休息又跟一個叫做秦淮茹的寡婦結婚了,這樣的關系,有點復雜。
“當年我確實都要跟柱子結婚了,只不過……有些事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當年不跑的話,我們全家都會死無全屍。”
領導也是深受其害,也是點點頭。
“國家還在摸索中發展,我們這樣的發展模式,古今中外也是絕無僅有,任何改革都會流血犧牲,我們犯了錯,就必須要認識到錯誤,在以後的發展中,要杜絕這樣的事再發生。”
領導對於那十年發生的事,也是有心而無餘力去改變,因爲他自己都深受其害。
“對於你們這樣的愛國商人,我們確實對不起你們,害你們受了這麼多的苦,希望你們不要記恨才是!”
婁小娥聽了領導的話,笑了笑說道。
“領導放心,我們現在回來,就是回來看看,有什麼可以投資的,我們也想爲國家建設付出一些綿薄之力!”
對於婁小娥的話,領導倒是沒有當回事,婁家應該還是婁振華說了算,婁小娥這還回來,最多就是打打前哨。
突然,領導捂着胸口,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一臉的痛苦之色。
“藥……藥!”
領導指着櫃子上的藥箱,痛苦的喊着藥。
領導夫人跟婁小娥都嚇壞了,連滾帶爬的去拿藥。
婁曉知道,這是領導的心髒病犯了,不過對於這種病,婁曉現在能做的,就是解開他衣服領口的扣子,讓他故意正常點。
很快藥拿了過來,服下藥,領導的病情緩和了許多,至少臉色紅潤了不少。
領導夫人端來一杯溫水,喂領導喝了下去。
“老畢這段時間,時常說心口疼,醫院去檢查了,說是心髒病,但是因爲沒有特效藥,只開了一些硝酸甘油,說心口疼的時候,服用一些。”
婁曉聽了,讓領導將手腕亮出來。
領導不清楚他要幹什麼,不過還是亮出手腕。
婁曉將手指搭在領導的手腕上,給他號起了脈。
領導夫人有點不可思議的看向婁小娥。
“放心吧,我兒子學過醫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要學醫術,只是突然有一天,他說他要學醫術,然後我們就給他找到了香島最厲害的一個老中醫,學了整整五年。”
領導夫人點點頭,想不到這個看着一臉稚嫩的大高個孩子,居然還懂醫術。
“心律有點亂,心跳也是時強時弱,不過只是號脈,還不知道到底是心髒那個位置出了問題,這必須要去大醫院,不過據我所知,國內現在沒有這樣的醫療儀器。”
婁曉說出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不過領導聽了,但也不意外,國內確實還沒有這樣的儀器。
領導夫人看到婁曉這麼專業,忙詢問道。
“還有什麼辦法治療老畢的心髒嗎?”
婁曉點點頭,不過不等領導夫人高興,婁曉的話讓她又有些失望。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用中醫進行調養,不過心髒病並不像其它疾病,現在治療心髒病的最好手段,還是動手術。”
“不過中醫手段,並不是一無是處,只是療效會緩慢很多,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建議用中藥調理,加上針灸刺穴,也可以緩解病情,只不過效果會很慢。”
領導倒是無所謂的哈哈大笑道。
“我現在七十多歲了,哪現在怕死了,我已經賺了,何曉是吧,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本事,不錯不錯,國家就需要你這樣的的人才。”
領導夫人輕輕拍了一下領導,責備他太樂觀了。
“我過幾天就要回香島去,但是我可以從香島寄一些特效藥過來,只要按時服藥,就不會再出現今晚這樣的突發情況了。”
婁曉的話,自然得到領導跟領導夫人的感激,加上傻柱的關系,領導兩夫妻更加喜歡婁曉這個小機靈鬼了。
今天來,婁曉什麼都沒有對領導說,今天只是來混個臉熟,他可不認爲自己幾句話,就能分化傻柱跟領導他們之間的關系。
今天門是認上了,只要領導的心髒病沒有痊愈,婁曉跟領導的關系,就會一直存續。
婁曉想要在國內站穩腳步,他需要一個靠山,而位高權重的領導,就成了一個靠山沒不二人選。
隨着領導的身體好轉,而領導的話也慢慢多了起來。
談話中領導發現婁曉知識很淵博,很多想法都遠遠超出他十四歲的年齡。
“何曉,你對國內實行的改革開放,有什麼看法?”
領導想知道,作爲在香島這個國際大都市長大的婁曉,以他的眼界,是如何看待這場改革的。
“這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一場改革,我們國家五千年的歷史,超過四千八百年,都屹立在世界之巔。”
“而這近代的兩百年,我們經歷了太多的苦難,而我相信,這場史無前例的改革,將會讓我們重回世界之巔,雖然這個目標很漫長。”
婁曉的話很中肯,說的也是事實,至於這場改革是不是真的會變成婁曉嘴裏說的那樣,現在可不好說。
不過婁曉的話,領導很愛聽。
“但是國內現在百業凋零,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現在就連搞國防科研的錢,都沒有,更別說外匯儲備了,國家也很難啊!”
領導說這話時,眼中盡是擔憂和迷茫。
婁曉笑着安慰道。
“您也不用這麼悲觀,我泱泱五千年大國,能一次又一次的從異族手中重生,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巔峰,靠的是我們萬萬億同胞的不懼生死,鞠躬盡瘁的精神,我相信,只要我們所有人團結一致,一定會再次讓我們的國家偉大的。”
婁曉說這話時,眼裏有光,領導看到了,領導夫人也看到了,婁小娥同樣看到了。
也許是被婁曉感染了,領導也再次充滿了信心。
不過想到現實中的種種,領導還是憂慮無比。
“小娃娃,你有這信心是好事,你們代表的是我們國家的未來,只不過國家現在真的很難啊,你從香島回來的,那邊是資本主義,你對我們國內現在的制度,有沒什麼看法?”
領導也許只是好奇,但是婁曉知道,妄議國家大事,尤其現在這個八零年代。
國家還有很多官僚主義,個體戶制度還沒有完全放開,倒賣筐雞蛋都要給你上綱上線的年代。
你讓我聊國事?
領導你是認真的嗎!
不過既然領導這樣問了,那說明這裏是安全的,他那麼大一個領導,不會坑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吧!
“從資本主義的角度來看,國內的這些所謂的國有企業制度根本就是垃圾,是一個豢養蛀蟲的溫床。”
領導聽到婁曉這樣說,雖然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但是並沒有生氣,反而認真的繼續聽着。
“國內現在的企業都是鐵飯碗,簡直就是旱澇保收,不管國家多麼艱難,只要進了國企,那就是有了長期飯票,工人們本着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就不錯的原則,只要我不出毛病,你就那我沒辦法的態度對待工作。”
“這樣是不行的,工人沒有積極性,就跟以前吃大鍋飯有區別嗎,工藝得不到改進,制度得不到落實,到最後全部都得散夥,要想改變未來,必須先要改變現在。”
領導聽了婁曉的說辭,臉色沉了下來,這些道理,他又何嚐沒想過呢,但是現在領導層中,很多人還是舊思想,接受不了改變。
就跟婁曉說的那樣,不少領導也是本着多做多錯,不做不錯的原則在工作,只要我不犯錯,我就永遠是領導。
“何曉!那你說,要怎麼打破這個局面呢?”
領導也是個謙遜的人,不會因爲婁曉年紀小,就小看他了。
“先找一些單位做試點,實行按勞分配制,也就是說要多勞多得,做的越多,回報就越大,就跟去年農村實行的包產到戶那樣,調動工人的積極性。”
領導一聽,一拍大腿。
“對啊,自從去年包產到戶實行後,國內的糧食產量上漲了15%,今年有望突破20%,我們的工廠也可以實行這樣的改革嘛!”
領導陰鬱的臉上,頓時喜上眉梢,領導夫人看到自己老伴發自內心的笑了,也很開心。
“何曉……你覺得從哪些國有企業開始開個比較好?”
領導繼續詢問,不過這還婁曉並沒有說出答案,而是反問領導。
“領導……您覺得國家需要從哪方面入手,國內除了北方的重工業園,以及南方部分輕工業,電子產業幾乎沒有,你覺得我們應該從哪裏入手。”
領導再次陷入沉默。
領導是管冶金這一塊的,就算要改革,他也只能從冶金這一塊入手。
“婁小娥,這紅星軋鋼廠本就是你們婁家的產業,後來你們捐給了國家,如果以後國家同意拿紅星軋鋼廠做改革試點,你們婁家還敢不敢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