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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鼻尖縈繞着消毒水的味道。
VIP病房裏,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爸爸坐在床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見我睜眼,他立刻湊過來,聲音裏帶着後怕:“寶貝,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疼?”
我動了動,全身像被碾過一樣疼。
但最疼的還是胸口那塊,像是被人用鈍刀子一刀刀割過。
我張了張嘴,聲音沙啞:“爸......合同......”
“還管什麼合同!”
爸爸眼眶紅了,他握着我的手,我感覺到他的掌心在微微顫抖。
“我差點就失去你了!醫生說你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還有輕微的腦震蕩!寶貝,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他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咽了。
我這才發現,向來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爸爸,此刻眼眶深陷,胡子拉碴,像是老了十歲。
主治醫生走進來,翻着手裏的病歷:“映月身體上的傷還好,但心理創傷。”
“她可能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建議後續配合心理治療,她現在對人群、對封閉空間都會產生恐懼反應。”
爸爸猛地站起來,一拳砸在牆上:“那兩個畜生!”
“我要他們死!不,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我縮了縮身子,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回放着那些畫面。
顧明城獰笑着扯開我的衣服,李雅興奮地舉着手機。
閃光燈一次次亮起,而我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條狗一樣被拖行......
我顫抖着開口:“爸,我怕......”
這兩個字讓爸爸瞬間軟了下來。
他坐回床邊,輕輕抱住我,像小時候那樣拍着我的背。
“不怕,寶貝,不怕,爸爸在,誰也傷不了你。我發誓,所有欺負你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掏出手機:“張律師,我要顧明城和李雅牢底坐穿。我不要錢,我只要他們最高量刑。還有他們背後的指使者、參與者,一個都別想跑。”
掛了電話,爸爸又打給助理:“通知下去,江氏集團終止與明宇科技的所有合作。”
“另外,給我查清楚,他們公司還有誰參與了這次霸凌,我要讓他們在這個行業裏,永遠混不下去!”
我靠在他懷裏,眼淚終於決堤。
那些屈辱、恐懼、憤怒,在這一刻全都化作了委屈
爸爸抱得更緊了,他喃喃自語:“是爸爸的錯,爸爸不該讓你去那種地方歷練。如果從一開始你就來江氏,誰敢這麼對你......”
我搖搖頭,聲音虛弱卻堅定:“爸,這不是你的錯。”
“錯的是那些惡毒的人,我只是終於看清了,人心可以有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