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斯來的時候,勾魂司正在開早飯。

說是早飯,其實就是幾個功德點換來的“陰氣團子”——用忘川河邊最低等的陰草揉成,吃起來像嚼浸了醋的棉花,唯一的優點是頂餓。

黃賢策坐在院子裏那棵老槐樹下,一手拿着團子,一手翻着剛送來的《陰司邸報》。頭版頭條是《秦獄怨氣外溢加劇,楚江王殿牆皮脫落》,副標題是《專家建議:粉刷時摻入佛門經文可鎮怨》。

“這專家肯定收了油漆商回扣。”他嘟囔着咬了口團子,酸得齜牙咧嘴。

黑白無常蹲在旁邊,捧着碗喝“孟婆湯稀釋版”——這是孟婆特許的內部福利,一碗下去能暫時忘記煩惱,效果持續一炷香。

“黃主簿,”白無常苦着臉,“咱能不能申請改善下夥食?您看人家輪回司,早餐有彼岸花蜜調陰露,午膳有……”

“等秦獄改革成了,我請大家吃滿漢全席。”黃賢策頭也不抬,“現在,省着點花功德點——咱們的培訓材料費還欠着紙扎店三百點呢。”

黑無常嘆氣:“早知道當年勾魂時多收點小費……”

話音未落,院門被推開了。

不是推,是“化開”。

木質的院門像浸了水的墨畫,從中間漾開一圈漣漪。漣漪中心,一道青灰色的身影緩步走進來。

那人穿着秦朝丞相的玄端朝服,頭戴高山冠,腰佩青玉組綬。面容清癯,五縷長須,眉眼間有種久居上位的從容,但仔細看,眼底深處藏着抹不去的疲憊——那是算計太多、背負太重的人才有的眼神。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丈量過,距離分毫不差。所過之處,地面凝結出薄薄的冰霜,冰霜上浮現出細小的秦篆,一閃即逝。

勾魂司院子裏所有的鬼,動作都停了。

啃團子的放下團子,喝湯的放下碗,掃地的扔掉掃帚。

空氣凝固了。

只有孟婆還坐在廊下,慢條斯理地擦着她的湯勺。勺子擦到第三下時,她抬眼,淺褐色的瞳孔對上那人的眼睛。

“李相。”她開口,聲音不大,但打破了死寂,“九百年不見,風采依舊。”

李斯停下腳步,對孟婆微微頷首:“孟婆大人,久違了。您這湯……香氣越發醇厚了。”

“湯還是那個湯,”孟婆說,“喝湯的鬼,換了一批又一批。”

兩人對視,空氣中彌漫着無形的壓力。

黃賢策放下邸報,站起身。

他知道李斯會來——白起的警告已經應驗。但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麼……光明正大。

“李相大駕光臨,”他走到李斯面前三步處停下,拱手行禮,“勾魂司蓬蓽生輝。不知有何指教?”

李斯打量着他,目光像解剖刀,一寸寸劃過。

“黃主簿,”他開口,聲音溫潤平和,“老夫昨夜做了個夢。夢見鹹陽宮的台階上,長出了彼岸花——鮮紅如血,從宮門一直開到陛下的龍椅下。醒來後,心神不寧,便想找個人解夢。”

他頓了頓:“聽說黃主簿擅解難題,所以不請自來,叨擾了。”

好一個開場。

不提白起,不提賬冊,不提七日後——只說一個夢。

黃賢策笑了。

“李相這個夢,有趣。”他說,“彼岸花是輪回之花,長在鹹陽宮……莫非是暗示,秦朝的輪回制度,該改改了?”

李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轉爲欣賞。

“黃主簿快人快語。”他拂袖,院中憑空出現一張石桌、兩個石凳,桌上擺着一副圍棋,“老夫平生有三好:好法、好書、好棋。今日得遇知音,不如手談一局?”

“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落座。

棋子是玉質的,黑子如墨,白子如雪。棋盤是整塊玄陰石雕成,縱橫十九道,泛着幽光。

李斯執黑,黃賢策執白。

第一子落下,黑棋占天元。

“黃主簿可知,”李斯慢悠悠落子,“老夫當年爲何要助陛下統一六國?”

“書同文,車同軌,行同倫。”黃賢策應了一手,“結束數百年戰亂,建立萬世太平。”

“那是說給天下人聽的。”李斯笑了,笑得有些蒼涼,“真正的理由是——老夫受夠了。”

“受夠什麼?”

“受夠了今日學齊律,明日背楚法,後日又要記魏制。”李斯又落一子,“法度不一,則人心不齊;人心不齊,則天下不安。所以老夫要定一套法,讓所有人——無論生在秦、楚、齊、燕——都按同一個規矩活,按同一個規矩死。”

黃賢策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李斯是楚國人,卻幫秦國滅了楚國。

這其中的心理掙扎,史書從不曾細寫。

“李相的理想,很偉大。”他落子,“但法度定了,執法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是啊。”李斯嘆息,“法是好法,但執法的人……會老,會貪,會蠢。老夫死後兩千年,看着秦律被一代代秦吏曲解、濫用、變成斂財的工具,那種滋味……”

他沒說完。

但黃賢策聽懂了。

那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悲哀——親手建立的體系,最終背叛了自己的理想。

棋盤上,黑白子開始絞殺。

李斯的棋風綿密厚重,像一張逐漸收緊的網。黃賢策的棋風靈活刁鑽,總在絕境中找到一線生機。

“黃主簿要去阿房宮?”李斯忽然問,落下一子,封住白棋一條大龍。

“李相知道了?”

“趙高告訴老夫的。”李斯坦然道,“他說你要盜取長城賬冊,告陛下濫用徭役——真是膽大包天。”

“那李相是來阻止我的?”

“不。”李斯搖頭,“老夫是來幫你的。”

黃賢策執棋的手停在了半空。

“幫我?”

“因爲老夫也想知道,”李斯抬眼,眼神銳利如刀,“那八千萬怨魂裏,到底有多少……是本不該死的。”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長城督造署的賬冊,老夫當年也看過一眼。有些數字……不對。”

“哪裏不對?”

“死魂數量,比報上來的多三成。”李斯緩緩道,“多出來的那些魂,去了哪裏?沒人知道。陛下閉關前,曾下令徹查,但查了一半,查案的人都‘意外消散’了。後來陛下閉關,此事就不了了之。”

黃賢策心頭一跳。

貪污?

不,比貪污更可怕。

魂力盜竊?煉魂邪術?還是……

“李相懷疑什麼?”

“老夫懷疑,”李斯一字一句,“有人在用怨魂,煉制某種……不該存在的東西。”

棋盤上的殺氣,忽然濃得化不開。

“誰?”

“不知道。”李斯搖頭,“但能在陛下眼皮底下做這種事,地位一定不低。可能是趙高,可能是其他公子,也可能是……某個我們都想不到的人。”

他推過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中央。

“所以,黃主簿,你要去查賬冊,老夫不攔你。相反,老夫可以給你一張圖——”

他從袖中取出一卷薄如蟬翼的絲帛,鋪在棋盤旁。

絲帛上,是阿房宮的立體結構圖。每座宮殿、每條暗道、每處機關,都標注得清清楚楚。最深處,長城督造署的位置,畫了個紅圈。

“這是老夫生前設計的阿房宮圖紙,陰司這份是副本。”李斯說,“但有個問題——陛下閉關後,對宮內禁制做了修改。這張圖,只有七成準確。”

“另外三成呢?”

“需要你自己去試。”李斯看着他,“老夫可以告訴你哪些地方最危險,但具體怎麼過……看你的本事。”

黃賢策接過絲帛。

入手冰涼,絲帛上的線條微微發光,像活的一樣。

“李相爲什麼要幫我?”他問,“您就不怕,我查出來的東西,連您也牽連進去?”

李斯笑了。

笑得有些悲涼。

“黃主簿,老夫已經死了兩千年了。”他說,“生前,怕過太多東西——怕失去權位,怕家族覆滅,怕遺臭萬年。但死都死了,還怕什麼?”

他站起身,望向鹹陽宮的方向。

“老夫只是想知道……當年那個一統天下的理想,到底是怎麼爛掉的。”

風吹過院子,帶起他寬大的衣袖。

那一瞬間,黃賢策看到的不是一個權傾朝野的丞相,而是一個……迷失在時間長河裏的老人。

“李相,”他忽然問,“您當年逼死韓非,用的什麼罪名?”

李斯身體微微一僵。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幹澀:

“‘通敵叛國’。”他說,“其實他只是寫了篇文章,說秦法太嚴,應當緩刑薄斂。但陛下看了不高興,老夫就……順水推舟。”

他轉身,看着黃賢策:

“這是老夫一生最大的污點。黃主簿,如果你要查,不妨從這件事查起——韓非的魂魄,應該還在秦獄最深處。他知道一些……老夫不知道的事。”

說完,他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石桌、石凳、棋盤,也隨之消失。

只有那張絲帛地圖,還留在黃賢策手中。

院子裏恢復了正常。

黑白無常揉揉眼睛:“剛才……李相真的來了?”

“來了,又走了。”孟婆走過來,拿起那張絲帛看了看,“圖是真的,但確實只有七成準——李斯這老狐狸,永遠留一手。”

黃賢策收起地圖:“但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你信他?”

“信一半。”黃賢策說,“信他想查清真相那部分。至於他有沒有其他目的……得走着瞧。”

孟婆沉默片刻,忽然說:“李斯提到韓非,是在提醒你——秦獄最深處,關着的不只是怨魂,還有秘密。”

“所以七日後,我們不僅要偷賬冊,還要救人?”

“可能。”孟婆看向遠方,“但韓非被關了兩千年,是瘋是傻,不好說。”

正說着,天忽然暗了。

不是陰司日常的那種灰暗,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天空中的“僞月”熄滅了。

遠處,傳來鍾聲。

“鐺——鐺——鐺——”

一聲接一聲,沉重、緩慢、威嚴。

整整九響。

當最後一聲鍾響消散時,整個陰司,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萬鬼齊喑。

連忘川河的流水聲都停了。

崔判官從大堂沖出來,臉色煞白:“九響帝鍾……秦始皇……出關了!”

黃賢策抬頭。

看向鹹陽宮的方向。

那裏,原本被濃重怨氣籠罩的宮殿群上空,此刻亮起了一道金光。

金光中,隱約可見一條黑龍的虛影,盤旋升空,仰天長嘯。

雖然沒有聲音傳來,但所有鬼魂,都感到了靈魂深處的戰栗。

那是帝王之威。

是橫掃六合、並吞八荒的霸氣。

是死了兩千年,依然要讓天地變色的……秦始皇嬴政。

“提前了。”孟婆輕聲說,“原本該是七日後朝會時才出關,現在提前了。”

“爲什麼?”黃賢策問。

“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孟婆看向他,“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喚醒了他。”

她頓了頓,補充道:

“比如,李斯。”

黃賢策握緊了手中的絲帛地圖。

地圖的邊角,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行小字:

“陛下已醒,計劃提前。三日後子時,阿房宮西側玄武門,禁制會有三息間隙——好自爲之。”

落款是一個“斯”字。

“果然……”黃賢策苦笑,“李斯來這一趟,不只是送地圖,還是來催命的。”

三天。

從七天變成三天。

而且秦始皇已經醒了,阿房宮的守備會加強數倍。

“還去嗎?”孟婆問。

黃賢策看向院子裏——那些怨魂們不知何時都聚了過來,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個抱着嬰兒襁褓的婦人,那個腦袋插着箭杆的趙卒,那個稷下學宮的老博士……

還有角落裏,三個外國鬼也探出頭,表情嚴肅。

“去。”他說,“不但要去,還要提前去。”

“怎麼提前?”

“明天就出發。”黃賢策說,“但不是去阿房宮——先去秦獄最深處,找韓非。”

孟婆皺眉:“時間不夠。”

“夠。”黃賢策展開絲帛地圖,指向秦獄的位置,“李斯給了這個,我們就有捷徑。而且……”

他看向孟婆:

“我需要你煮一鍋特殊的湯——不是忘憂湯,是‘醒神湯’。韓非被關了兩千年,神志可能不清了。你的湯,或許能讓他清醒片刻。”

孟婆沉默。

良久,她才說:“醒神湯需要三樣材料:彼岸花蕊、忘川水精、還有……煮湯者三滴心頭血。”

“心頭血?”

“仙官的心頭血,有喚醒神智之效。”孟婆平靜地說,“但每滴血,會折損我三年修爲。”

黃賢策愣住了。

“那不行——”

“已經答應了,就別廢話。”孟婆轉身朝廚房走去,“去準備其他材料,一個時辰後,湯就好。”

她走得很決絕。

白衣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道孤獨的月痕。

黃賢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喊道:

“孟婆!”

孟婆停步,沒回頭。

“謝謝你。”他說。

孟婆肩膀微微動了一下。

“少矯情。”她說,“記住,欠我九年修爲。等秦獄改革成了,要連本帶利還。”

說完,她消失在廚房門口。

黃賢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

然後轉身,開始布置:

“老黑老白,去準備三套秦吏的官服,要能混進秦獄的那種。”

“卡西烏斯、馬庫斯,你們扮成羅馬商賈,就說來考察秦獄‘勞務輸出’項目——這是通行文書,趙高蓋過章的假貨,但能唬人。”

“阿努比斯·小特,你的天平帶着,萬一遇到需要測謊的場合,就亮出來——埃及死神的面子,秦吏多少會給點。”

“崔判官,麻煩您去十殿閻羅那邊周旋,就說我們勾魂司在搞‘跨文明司法交流’,需要帶外國友鬼參觀秦獄——手續要快。”

一條條指令下去,院子裏忙碌起來。

黃賢策走到老槐樹下,靠着樹幹,閉上眼睛。

意識中,《改革天書》自動翻開。

新的一頁浮現:

【緊急任務:三日倒計時】

【目標:1.潛入秦獄最深處,接觸韓非 2. 獲取長城賬冊關鍵線索 3. 在秦始皇全面蘇醒前撤離】

【成功率預估:37%】

【建議:啓用“氣運羅盤”全功率模式,消耗改革點數500點,可預判未來十二時辰內的危險節點】

【是否啓用?】

黃賢策毫不猶豫:“啓用。”

點數扣除。

眼前浮現出巨大的氣運羅盤虛影。這次的範圍擴展到了整個陰司,無數光點、線條、氣團在其中流動。

他看到,代表秦始皇的那團金光,正在鹹陽宮緩緩旋轉,每轉一圈,威壓就增強一分。

代表李斯的那條青線,蜿蜒伸向秦獄深處,在一處暗紅色的氣旋旁停住——那應該是韓非的位置。

代表趙高的黑線,則隱在暗處,像一條毒蛇,伺機而動。

而代表他自己的白點,正被三條線牽引着,推向一個……

巨大的漩渦。

漩渦中心,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死局嗎……”黃賢策喃喃。

但他忽然笑了。

笑得有些瘋狂。

“那就看看,是誰先淹死。”

他睜開眼。

廚房裏,飄來了奇異的香氣。

不是彼岸花的淒豔,不是忘川水的陰寒,而是某種……清冽的、帶着生命力的香。

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流過千年的冰川。

孟婆的醒神湯,好了。

與此同時,鹹陽宮深處。

嬴政坐在龍椅上,閉着眼。

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面容威嚴,劍眉入鬢,鼻梁高挺。頭戴十二旒冠冕,身穿玄色龍袍,袍上繡的不是五爪金龍,而是九條盤旋的黑龍——那是他生前未敢僭越的規制,死後反而無所顧忌。

他面前,跪着十幾個秦吏。

爲首的是趙高。

“陛下,”趙高額頭貼地,“勾魂司那黃賢策,勾結外國鬼魅,煽動怨魂訴訟,意圖顛覆秦獄法度。臣請旨,立即誅殺此獠!”

嬴政沒睜眼。

他只是緩緩抬起右手。

掌心向上。

一團漆黑的火焰,憑空燃起。

火焰中,浮現出勾魂司院子的景象——黃賢策在布置任務,孟婆在煮湯,外國鬼在整理行裝。

“李斯去找過他了。”嬴政開口,聲音低沉如地脈轟鳴,“還給了他阿房宮的地圖。”

趙高身體一顫:“李相他……”

“朕知道。”嬴政打斷他,“李斯想借這小子的手,查清一些事。朕……準了。”

“陛下?!”

“兩千年了,”嬴政睜開眼,那雙眼睛裏沒有瞳孔,只有兩團旋轉的星河,“有些蛀蟲,是該清一清了。”

他握拳,黑火熄滅。

“傳朕旨意:三日內,秦獄所有關卡,對勾魂司一行人……放行。”

“陛下!這——”

“但只到韓非的囚室爲止。”嬴政補充道,“若他們敢碰長城賬冊……格殺勿論。”

“臣……遵旨。”

趙高退下時,眼中閃過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懼。

他太了解這位陛下了。

準你查,不是仁慈,是釣魚。

釣出所有不安分的魚,然後……一網打盡。

嬴政重新閉上眼睛。

空曠的大殿裏,響起他低低的自語:

“黃賢策……讓朕看看,你能攪出多大的浪。”

殿外,黑龍虛影再次浮現,仰天長嘯。

這一次,整個陰司都聽到了龍吟。

那是帝王蘇醒的宣告。

也是……殺戮開始的號角。

勾魂司廚房。

孟婆舀起一勺湯,湯色清亮如琥珀,裏面浮着點點金芒。

她咬破指尖,擠出三滴血。

血滴落入湯中,瞬間化開,整鍋湯變成了淡淡的粉色。

香氣更加濃鬱了。

黃賢策站在門口,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想說些什麼。

但孟婆先開口了:

“湯好了。記住,只有一炷香的效果。”

她遞過一個小玉瓶。

“還有,”她頓了頓,“活着回來。”

黃賢策接過玉瓶,觸手溫熱。

他鄭重地點頭。

“一定。”

院外,所有人都已準備就緒。

三天倒計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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