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制曲轅犁！鄉紳上門搶着要合作
紅薯苗破土而出的嫩綠，給沈家村帶來了久違的生機，也讓沈珩改良農具、傳授農耕技術的名聲，像春日裏的柳絮般，飄出了村子，飄向了周邊的村鎮。而這名聲最先驚動的，便是住在鎮上的鄉紳趙德昌。
趙德昌是附近有名的鄉紳，家裏有上千畝良田，還開着兩家農具鋪，平日裏最看重能提高耕種效率的物件。當他從去沈家村收糧的佃戶口中，聽到“曲轅犁”“一日翻田十畝”“紅薯育苗”這些新鮮事時，起初只當是農戶們誇大其詞。可接連幾天，又有不同的人來向他說起沈珩的能耐，甚至有人還帶回了曲轅犁的粗略模樣，他這才動了真格的心思。
這日清晨，沈珩剛在自家苗床邊查看完紅薯苗的長勢，就見村口傳來一陣馬蹄聲，隨後幾輛馬車停在了沈家村口。爲首的是一個穿着綢緞衣裳、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身後跟着幾個管家模樣的隨從，還有兩個扛着工具箱的木匠。
“請問哪位是沈珩沈小郎君？”中年男人站在村口，語氣溫和地問道。他正是趙德昌，爲了表示誠意，特意親自登門。
正在田埂上忙活的鄉鄰們見這陣仗，都停下了手裏的活計，紛紛圍了過來。沈珩聽到動靜，從苗床邊站起身，走上前拱手：“晚輩便是沈珩，不知老丈找晚輩何事？”
趙德昌上下打量了沈珩一番，見他雖穿着粗布衣裳，卻身姿挺拔，眼神清亮，絲毫沒有普通佃農的怯懦，心中暗暗贊許。他笑着走上前，拱手回禮：“老夫趙德昌，久聞小郎君改良的曲轅犁極爲好用，還懂得高產作物的育苗之法，今日特來拜訪，想親眼見識一番。”
“趙鄉紳？”沈珩心裏一動。原主的記憶裏，趙德昌是鎮上有名的鄉紳，雖也收租，但爲人還算寬厚，不像周扒皮那般苛刻，而且他開的農具鋪在周邊幾個縣都有名氣。沈珩瞬間明白，趙德昌此行，絕不僅僅是“見識一番”那麼簡單，大概率是沖着曲轅犁的制作方法來的。
“老丈客氣了，不過是些粗淺的農耕技巧，不值一提。”沈珩語氣謙遜，“既然老丈想看，晚輩這就帶您去看看曲轅犁。”
沈珩帶着趙德昌一行人來到自家的田邊，那裏正放着一架他和李大叔一起改良的曲轅犁。趙德昌快步走上前，伸手撫摸着曲轅犁的犁架，眼神專注地查看犁鏵的角度、犁評的結構。他身邊的兩個木匠也連忙湊上前，拿出尺子仔細丈量着尺寸，嘴裏還不停念叨着“曲轅弧度正好”“犁評設計巧妙”。
“小郎君，這曲轅犁真能一個人一頭牛，一日翻田十畝？”趙德昌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這顛覆了他對傳統木犁的認知。
“老丈若不信，晚輩可以當場演示一番。”沈珩說着，讓人牽來之前借的老黃牛，熟練地把牛套在曲轅犁上。他握住犁柄，輕輕一拉，曲轅犁便穩穩地動了起來。牛蹄緩緩前行，犁鏵輕鬆切入土壤，翻起的土塊均勻鬆散，轉向時也極爲靈活，沈珩操作起來毫不費力。
趙德昌和隨行的衆人都看呆了。尤其是那兩個木匠，從事農具制作幾十年，深知傳統木犁的弊端，此刻見曲轅犁如此輕便好用，眼神裏滿是震驚和渴望。“厲害！真是厲害！”趙德昌忍不住贊嘆道，“小郎君這改良之法，簡直是神來之筆！有了這曲轅犁，農戶們種地就能省不少力氣，收成也必然能提高！”
演示完曲轅犁，沈珩又帶着趙德昌來到自家的苗床邊，展示了長勢喜人的紅薯苗。“老丈，這便是晚輩培育的紅薯苗，這種作物耐貧瘠、產量高，一畝地能收幾千斤，若是推廣開來，定能解決不少農戶的溫飽問題。”
趙德昌看着苗床上嫩綠的芽尖，又聽沈珩說起紅薯的高產，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從事農耕相關的生意多年，最清楚糧食的重要性，也知道一種高產作物和高效農具能帶來多大的利益。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沈珩，語氣鄭重地說：“小郎君，老夫有個不情之請，想與小郎君合作。”
沈珩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故作疑惑地問道：“老丈想怎麼合作？”
“老夫想請小郎君授權，讓老夫的農具鋪獨家制作和售賣曲轅犁。”趙德昌直言道，“制作曲轅犁的材料、人工、售賣等事宜，都由老夫負責，小郎君只需提供改良的圖樣和技術指導，老夫給小郎君三成的利潤分成。另外，若是小郎君的紅薯培育成功，老夫願意高價收購紅薯種子，幫小郎君推廣種植！”
三成利潤分成？還高價收購紅薯種子？周圍的鄉鄰們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的合作條件，紛紛看向沈珩，眼神裏滿是羨慕。沈老實和劉氏也趕了過來，聽到趙德昌的話，既驚喜又擔憂，怕沈珩年輕，不懂其中的門道，吃虧上當。
沈珩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沉思起來。他知道，趙德昌的農具鋪有成熟的銷售渠道，與他合作，能快速把曲轅犁推廣出去，不僅能賺得第一桶金，還能借助趙德昌的影響力，擺脫周扒皮的控制。但三成利潤分成，看似不少，卻也不能輕易答應，畢竟曲轅犁的核心技術在他手裏。
“老丈，三成利潤分成，有些少了。”沈珩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着趙德昌，“曲轅犁的核心在於改良的技術和圖樣，沒有這些，您的農具鋪也做不出這樣好用的犁。而且，後續我還能繼續改良曲轅犁，讓它更輕便、更耐用。我要求五成利潤分成，另外，紅薯種子的收購價，必須比普通糧食高五倍，並且您要負責組織農戶種植，我提供技術指導，收成後您按市場價收購紅薯。”
“五成？”趙德昌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沈珩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敢開口。五成利潤分成，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他身邊的管家忍不住開口：“小子，你不要太貪心！我家老爺給你三成，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別給臉不要臉！”
“管家慎言。”沈珩冷冷地看了管家一眼，“我並非貪心，而是我的技術值得這個價。您可以算算，有了曲轅犁，您的農具鋪能搶占多少市場？周邊幾個縣的農戶都會來買，到時候您賺的利潤，可比現在多得多。而且，我還能幫您改良其他農具，比如鋤頭、鐮刀，讓您的農具鋪更有競爭力。若是您覺得不合適，我可以找其他農具鋪合作，相信願意與我合作的人，不在少數。”
趙德昌沉默了。他心裏清楚，沈珩說的是實話。曲轅犁的優勢太過明顯，只要推向市場，必然會引發轟動。而且沈珩還懂得紅薯育苗技術，這可是能改變糧食格局的大事。與沈珩合作，長遠來看，利大於弊。
沉吟片刻，趙德昌咬牙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五成利潤分成，紅薯種子收購價高五倍，我負責組織農戶種植，提供技術指導，收成後按市場價收購紅薯。我們現在就立字據！”
沈珩笑了笑：“老丈果然是爽快人！”
很快，趙德昌讓人拿出紙筆，擬定了合作字據。字據上明確寫了雙方的權利和義務：沈珩提供曲轅犁的改良圖樣和技術指導，後續改良的農具技術也優先與趙德昌合作，獲得五成利潤分成；趙德昌負責曲轅犁的制作、銷售，高價收購紅薯種子，組織農戶種植紅薯，提供技術指導和收購服務。雙方仔細查看無誤後，籤下了各自的名字，按了手印。
“沈小郎君，合作愉快！”趙德昌收起字據，笑着伸出手。
“合作愉快！”沈珩也伸出手，與趙德昌握了握。
籤完字據，趙德昌讓管家留下了一百兩銀子作爲定金，又讓帶來的兩個木匠留在沈家村，跟着沈珩和李大叔學習制作曲轅犁的技術。“沈小郎君，這兩個木匠都是老夫手下最好的工匠，還請你多多指點。老夫先回去安排生產和推廣的事宜，過幾日再來找你商議紅薯種植的事。”
“老丈放心，我會好好指導他們的。”沈珩點了點頭。
趙德昌一行人離開後，沈家村徹底沸騰了。鄉鄰們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向沈珩道賀：“珩兒，你太厲害了！竟然能和趙鄉紳合作，還能拿五成利潤分成！”“以後咱們再也不用怕周扒皮了，跟着珩兒幹，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沈老實和劉氏也終於放下心來，劉氏拉着沈珩的手，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珩兒，你真是出息了！咱們家終於有盼頭了！”
“娘，這只是開始。”沈珩笑着說，“有了這筆定金，咱們就能買些好的種子和農具，把地裏的莊稼種好。等曲轅犁推廣開來，咱們還能賺更多的錢，到時候把周扒皮的地贖回來，再也不用受他的氣了。”
李大叔也湊了過來，拍着沈珩的肩膀：“珩兒，你真是個有本事的！以後制作曲轅犁，我跟你一起幹！”
“好！李大叔，有您幫忙，咱們的曲轅犁肯定能做得又快又好！”沈珩點了點頭。他知道，李大叔的木匠手藝精湛，有他幫忙，能更快地把曲轅犁的制作技術傳授給趙德昌的工匠，也能保證曲轅犁的質量。
接下來的幾天，沈珩一邊指導趙德昌留下的兩個木匠制作曲轅犁，一邊繼續照料紅薯苗，還抽空給鄉鄰們講解農耕技術。有了趙德昌的定金，沈珩買了些優質的谷子和麥子種子，分發給家裏困難的鄉鄰，讓他們也能種上好種子。鄉鄰們對沈珩更加信服，都願意跟着他幹。
沈珩還利用空閒時間，畫了鋤頭、鐮刀的改良圖樣。他把傳統的鋤頭改成了弧形鋤刃，讓除草、鬆土更省力；把鐮刀的刀刃磨得更鋒利，還增加了手柄的長度，讓收割更高效。李大叔看了圖樣後，忍不住贊嘆：“珩兒，你這腦子真是太靈光了！有了這些改良的農具，咱們種地就更輕鬆了！”
就在沈珩有條不紊地推進各項事情時，周扒皮也聽到了沈珩與趙德昌合作的消息。他坐在自家的客廳裏，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好你個沈珩！竟然敢勾結趙德昌，不把我放在眼裏！”周扒皮咬牙切齒地說，“看來之前是我太縱容你了，必須給你點顏色看看！”
一旁的管家連忙說道：“老爺，沈珩現在有趙德昌撐腰，咱們不能硬來。不如等他交租的時候，找個借口刁難他一下，讓他知道您的厲害！”
“刁難？”周扒皮冷笑一聲，“這小子現在翅膀硬了，普通的刁難恐怕嚇不到他。我要讓他知道，在這地界，還是我說了算！”他眼神陰鷙地看着窗外，心裏盤算着一個惡毒的主意。
而沈珩對此早有防備。他知道周扒皮絕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找機會刁難自己。他一邊加快推進曲轅犁的制作和紅薯育苗的進度，一邊暗中叮囑鄉鄰們注意安全，收集周扒皮欺壓佃農的證據。他心裏清楚，與周扒皮的較量，還遠遠沒有結束。
這天傍晚，沈珩正在整理改良農具的圖樣，趙德昌派來的管家突然找上門來，神色焦急地說：“沈小郎君，不好了！趙老爺讓我來通知你，有幾個縣的農具鋪老板聽說了曲轅犁，也想仿制，還派人來打探技術，趙老爺讓你趕緊想想辦法！”
沈珩聞言，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曲轅犁的吸引力這麼大，竟然引來了其他農具鋪的覬覦。若是技術被仿制，不僅會影響他和趙德昌的合作，還會讓曲轅犁的價格下跌，影響利潤。他沉思片刻，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有辦法。你回去告訴趙老丈，讓他放心，我能保住曲轅犁的技術機密。”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沈珩的臉上，也灑在桌上的改良圖樣上。沈珩知道，一場關於技術和利益的較量，又要開始了。但他並不害怕，憑借着現代的知識和技術，他有信心應對一切挑戰，在這個大虞朝，一步步實現自己的逆襲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