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兩張遺照，與這滿屋子的氣球和彩帶格格不入。
我的那張是入警那天拍的證件照，眼裏有光，意氣風發。
而念念的那張，是她剛上幼兒園時拍的。
笑得眉眼彎彎，懷裏還抱着霍卜煬送她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玩偶。
霍卜煬呆愣在原地，臉上滿是迷茫。
半晌，他兀自笑了起來。
“呵......呵呵......秦箏，你真是好樣的。”
“爲了逼我低頭，爲了不讓我給浩浩過生日，你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P圖？還弄了骨灰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還有你們，”他抬手指向爲首的小翟，“你們還陪她胡鬧？趕緊把這些東西拿走，晦氣！”
我已經說不出來對他是什麼感覺了，只覺得這一切荒唐得可笑。
小翟忍無可忍，抽出兩張死亡證明摔在了霍卜煬身上。
“霍卜煬，你清醒一點！”
“秦箏同志死了！就在三天前，被‘紅蠍’的炸彈，炸得粉身碎骨！”
“念念也死了！就在昨天晚上，在醫院裏搶救無效死亡！”
“人證、物證都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兒才肯信？！”
話落，又是滿室寂靜。
還是林舒悅受不了這窒息的氛圍，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
“小翟，你這樣說話就太傷人了。”
“我知道秦箏一直不喜歡我，覺得是我搶走了煬哥的關注。可是......可是也不能拿生死這種大事開玩笑啊。”
她拉了拉霍卜煬的衣袖，仰起頭，眼神裏滿是無辜與依賴。
“煬哥，你也別生氣。秦箏可能就是想氣氣你，想讓你多關心關心她。”
“畢竟女人嘛，有時候爲了博關注，手段是偏激了點......”
“你閉嘴！”小翟一聲怒吼，嚇得林舒悅渾身一哆嗦，立刻躲到了霍卜煬身後。
“林舒悅，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嫂子爲什麼會死？防線爲什麼會破？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聞言，霍卜煬眉頭緊鎖，護着身後的林舒悅，冷聲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舒悅她什麼都不懂，怎麼可能跟行動有關？”
“她不懂？呵，她懂得很！”小翟對着霍卜煬字字泣血。
“那天行動是絕密，只有霍隊你本人的最高權限才能調動。”
“在嫂子帶隊突圍的關鍵時刻，有人用你的權限，強行調走了外圍所有的支援警力！”
“導致嫂子孤立無援，被匪徒包圍，最後不得不引爆炸彈同歸於盡！”
小瞿一步步走向林舒悅，眼裏的恨意讓人膽寒。
“當時霍隊正在審訊室，手機和終端都在你手裏保管着！林舒悅，除了你，還有誰？！”
這番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霍卜煬更是猛地轉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身後的女人。
“舒悅......是你？”
林舒悅的臉色瞬間煞白。
但她反應極快，身體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
“不是我......煬哥，我沒有......”
“我連槍都不會開，怎麼可能懂什麼權限，什麼調動警力？”
“我當時只是太擔心浩浩了......拿着你的手機，是想看看有沒有浩浩的消息......”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煬哥，你相信我！”
她哭得喘不上氣，捂着胸口，一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
“而且......而且秦箏一直看我不順眼......”
“小瞿他們跟秦箏關系好，肯定是爲了幫她出氣，才這麼污蔑我的......”
“煬哥，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不信我，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我還不如去陪我那死去的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