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帶着刀鋒的冷意,“女兒已經長大了,知道該怎麼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這間偏僻的小院——
窗櫺破了一角,風卷着雪粒子鑽進屋,炭盆裏只剩幾點暗紅。
“這座院子太冷了。”
宜修替母親掖了掖被角。
“等女兒出閣,就接額娘去暖和的地方住。”
清姚怔了怔,隨即眼眶微紅。
“傻孩子,你嫁的是皇子,哪能說接就接……”
宜修輕聲道:“等我當了皇子福晉,嫡母再怎麼也會有所顧忌一些。”
屋外,風更急了。
宜修起身,替母親把藥碗端過來。
她指尖一彈,一縷極淡的銀光沒入湯藥。
那是空間裏拿出來的健體丹。
能溫養肺腑,又不驚動府醫。
相信過不了幾天額娘就會好了起來。
清姚飲了藥,疲憊地合上眼。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額娘再忍一忍,很快,這府裏就沒人敢讓欺負我們了。”
她轉身,燈影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劍。
姜熙玥回到自己房間後,也毫不猶豫地吞下了一顆健體丹。
丹藥入喉,一股溫熱的藥力瞬間在她體內蔓延開來。
讓她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
“小雲雲,你能隔空給他們下丹藥不?”
姜熙玥心中一動,就問小雲雲。
小雲雲的聲音傳來:“可以的,熙玥。”
姜熙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於是對小雲雲說道:“那你給柔則她額娘下一個肥胖丹。”
她要讓柔則的娘親一點一點看着自己的身體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這不僅是對她的一種懲罰,也是給她娘親制造一個“上位”的機會。
至於柔則,姜熙玥打算等她懷孕之後再動手。
畢竟她可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接下來的日子裏,姜熙玥除了偶爾去花園裏散步。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專心致志地繡着她的婚服。
由於一些商鋪還沒有正式交接給她。
所以她暫時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時光荏苒,日子過得飛快。
而這段時間裏,嫡福晉竟然也沒有來找過她的麻煩。
這其中的原因,姜熙玥心裏自然是清楚的。
首先,她即將出嫁,嫡福晉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其次,她的娘親病好了,開始與嫡福晉爭奪寵愛。
現在恐怕已經懷有身孕,只等再過兩個月就能查出來了。
還是一對雙胞胎男孩呢。
最後,還有一個讓嫡福晉無暇顧及她的原因。
那就是她自己長胖了,而且無論怎麼努力都瘦不下來。
這些日子,她不知道喝了多少減肥藥,但都毫無效果。
就連費揚古這大半個月都不再踏進她的房間一步了。
這大半個月以來,費楊古每晚都留宿在索綽羅氏清姚的房中。
這可把柔則母女倆給氣得不輕。
今天一大早,索綽羅氏清姚就親自來到了宜修的院子裏。
她不僅耐心地囑咐宜修各種事情。
還將宜修的一部分嫁妝拿了出來,交給她去經營那些商鋪。
接着,索綽羅氏清姚又神神秘秘地從懷中掏出一本書。
悄悄地遞給了宜修讓她一個人的時候看。
盡管宜修只是個側福晉。
但畢竟也是皇上恩賜的,所以這一切都顯得格外鄭重。
宜修坐在一頂紅色的轎子裏。
折騰了一整日——
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終於進入了王府。
跨火盆、拜宗祠、聽禮官宣讀賜婚詔書,
又在偏廳受了衆姬妾半真半假的賀禮。
宜修總算坐到喜床,蓋頭下的流蘇晃得人眼暈。
床帳是簇新的石榴紅,褥子下撒的桂圓紅棗硌得她悄悄挪了挪臀。
這一天下來,宜修可真是被折騰得夠嗆。
雖然她只是個側福晉,禮數沒有正福晉那麼多。
但整個婚禮過程仍然十分繁瑣,讓人疲憊不堪。
好不容易,宜修終於坐到了新房裏。
蓋着紅色的蓋頭,靜靜地坐在喜床上。
等待着胤禛的到來。
而此時的胤禛呢,平日裏就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今天大喜的日子,自然有很多兄弟向他敬酒。
好在有老十三在旁邊幫忙擋酒,否則胤禛恐怕真的會被灌醉。
不過即便如此,胤禛還是喝了不少酒,感覺有些暈乎乎的了。
屋內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着酒氣的夜風灌進來。
胤禛被老十三和十四一左一右架進來。
平日冷肅的眉眼此刻染了緋色,玉冠微斜,玄青吉服也皺了。
老十三把人輕放在繡墩上,沖宜修作了個長揖,笑得促狹:
“四嫂,四哥今夜可就勞您費心了。”
說罷帶上門,腳步聲迅速遠去。
他也不多做停留,甚至都沒有仔細打量一下宜修。
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畢竟,這可是他四哥的媳婦兒啊!
人一走胤禛就精神了過來。
他可不想被他們灌醉。
蓋頭被秤杆挑起時,宜修抬眸,正對上一雙仍帶醉意的鳳眼。
胤禛愣了一瞬,似乎沒料到蓋頭下是這樣一張清水出芙蓉的臉。
只見宜修白皙的肌膚如羊脂白玉般細膩光滑。
仿佛吹彈可破,令人不禁想要伸手觸摸。
尤其是那修長白皙的脖頸,線條優美。
宛如天鵝頸一般,被喜服包裹着的玲瓏身軀若隱若現。
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難以移開。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這句詩用來形容她的容貌再合適不過了。
她的美麗如同盛開的芙蓉花,嬌豔欲滴。
卻又比芙蓉花更勝一籌。
她的妝容精致,水殿中的微風拂過。
帶來的不僅僅是珠翠的香氣,還有她那迷人的芬芳。
這樣的容貌,即便是曹植筆下的洛神也會自愧不如,遜色三分。
宜修突然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
她的心中充滿了緊張,不自覺地用貝齒輕咬着那如櫻桃般紅潤的嘴唇。
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