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臨時去了趟律所,跟宋逍一前一後到。
見着副駕下來的焦萊,趙承曄車還沒停穩,她人就着急忙慌沖了下去。
“小心着點!”
趙承曄在後面擰着眉擔心,她跟炮彈似的精準落在宋逍面前。
“你爲什麼跟萊萊在一起?”
宋逍打量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侄女,看清她眼中不加掩飾的防備和警告,“我是你叔,沒大沒小的,再這麼看我,眼睛給你打爆。”
宋斐不懼反進,“你敢打萊萊的主意,我就把你那些前女友,現女友全部約到家裏來,讓三奶給她們封紅包。”
“嘿--”宋逍撈起袖子準備以正家規,“三天不收拾你,你準備上天是吧,來,再說一遍我聽聽。”
“宋逍。”
後面跟上來的趙承曄不覺沉了聲音,哪怕知道叔侄倆是打鬧。
宋逍早習慣了這個冷兵器的無腦護短,“趕緊,把她給我拉走。”
“這是我家,要走你走。”宋斐白了宋逍一眼,挽住焦萊的手,“走萊萊,我們進去,少跟這種沒長心的花花公子打交道。”
宋斐一點面子也沒給宋逍留,雖然她沒說錯,宋逍也不需要。
但看着兩抹昳麗的背影,宋逍還是氣得反手搓了搓脖子。
趙承曄目不斜視跟在兩個女人身後進門。
沒走兩步,他倏地回頭盯着準備蹭飯的宋逍,“你做什麼?”
宋逍真是闖到鬼了,這個長輩的身份是一點用也沒有,一個兩個的全拿他當小弟看,“你這還沒過門兒呢,怎麼,我去我哥家吃飯,還得給你打個報告?”
“去可以,你少惹滿滿生氣。”
宋逍差點沒氣昏過去,“小子,你給我等着,你跟墩墩兒結婚敬茶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趙承曄面色淡淡,“收拾我可以,但你再叫滿滿綽號,滿滿生氣,我會動手。”
宋逍覺得自己需要上個呼吸機。
飯桌上,宋鴻銘不在,陳女士溫和笑着跟焦萊說話,焦萊看着保養得當的陳女士,無需大牌修飾,只是一件簡單的淺藍無袖高領針織背心,身上那股貴雅的氣質怎麼也壓不住。
曾經,付雪也是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被焦萬開當女兒一樣寵着,如今她兩鬢泛白,滿手的老繭。
陳女士平日裏對女兒嚴厲更多,也就這兩年,臉上多了些和煦,用餐過半,眼光毒辣的陳女士發現了桌上的異常,“你今天出門忘帶聲帶了?”
安靜如雞的宋逍忽然被cue,“你女婿給我敲了警鍾,讓我少惹你姑娘生氣,我罵不過你姑娘,又打不過你女婿,安靜吃頓飯還不讓了?”
陳女士在桌上掃視一圈,該看的表情一個都沒落下,“所以阿曄爲什麼要給你敲警鍾?”
這一家子人精,宋逍暗罵自己這頓飯吃得很多餘,拐個彎兒就回家的,非要上趕着來找氣吃。
陳女士見他不說話,心中了然,“前幾天我聽你媽說,給你介紹了個對象...”
宋逍像是聽到了緊箍咒的前奏,“哎喲,嫂嫂,你操心墩...你姑娘就行了,我媽就是閒得,我長得這麼帥,還用她介紹。”
他突然改口,陳女士瞄了眼給自家姑娘夾菜的趙承曄,忍俊不禁,“快三十歲的人了,也該收收心了,正兒八經談個對象,別老是出去東晃西晃。”
宋逍頭疼,“知道,我心裏有數。”
陳女士晚飯吃得少,也清楚有她在,這幾個年輕人放不開,多說了兩句,起身上了樓。
宋斐的視線溜溜轉了幾圈,落在宋逍身上,“哦豁,有人的終身大事要被搬上日程咯,要被逼着去相親咯。”
宋逍聽這陰陽怪氣的調調,氣不打一處來,“大哥不要說二哥,也不知道是誰當初相了親回來差點被掃地出門,找我來哭。”
宋斐本意是想提醒宋逍,清楚自己的定位,別老是做貓嫌狗厭的事兒,結果落井下石砸在了自己腳上,“找你哭又怎麼樣,就是因爲有你這個反面教材,所以我才跟曄叔鬧得不歡而散,幸好後來我眼光好,差點因爲你,錯過曄叔這麼好的男朋友。”
“我說你找不着怪的了吧!”宋逍氣極反笑,“你倆第一次相親那會兒都快認識十年了,你把鍋甩我頭上?”
作爲當事人的趙承曄剝好蝦放進宋斐碗裏,“沒有不歡而散。”
“嘖!”宋逍受夠了趙承曄就愛睜着眼說瞎話的毛病,“她一上來就問你,不想談戀愛和不喜歡男的,你能接受哪個理由,這不叫不歡而散還能叫其樂融融?”
趙承曄理所當然,“能當面讓我來做選擇,不是簡單的微信通知,這只能證明滿滿有誠意。”
天菩薩!
宋逍想把趙承曄腦殼撬開看看,裏面到底種了多少折耳根,鐵面冷血的男人,怎麼能戀愛腦成這樣?
焦萊從旁撿笑,關於宋斐跟趙承曄的這段感情,她知道的沒有宋逍多,只知道,宋斐跟那個人分手之後,趙承曄就跟吃了激素一樣,在她身邊冒了頭,又爭又搶。
笑着笑着,她驀地想到消失了一個多星期的孟京南,當初他身邊的人也這麼說過他,只是宋斐跟趙承曄即將修成正果,她跟孟京南...
宋斐跟宋逍鬥嘴,無意發現了她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苦澀,看向氣成關公的宋逍,“小叔。”
宋逍渾身一震,“有事兒說事兒,要錢沒有。”
宋斐假笑着眨巴杏眼,“給萊萊放幾天假唄,我帶她去海州散散心。”
聞言,宋逍也朝焦萊看了過去,“你想去嗎?”
焦萊還在晃神,“嗯?”
宋逍說,“不想去可以不去,這狗糧撒的還沒完了,追着人喂。”
焦萊斂起情緒,笑說,“打工人就該有打工人該有的覺悟,散心太奢侈了,我還是掙錢吧。”
“不用你出錢。”
“她那一百萬沒給你?”
叔侄倆異口同聲,關注點不在同一個頻道。
焦萊愣了愣,“給了,就是這錢拿的有點燙手,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
“拿了就行。”宋逍打斷她,“去也行,但不能吃他倆的狗糧,我來安排,項目開始前,讓各部門主要負責人去海州團個建,他倆玩他倆的,咱們玩咱們的。”
宋斐好奇那天在渝郴究竟發生了什麼,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趙承曄擦了擦手,“也行,人多熱鬧,也安全。”
就說了他是個慣會放冷箭的。
宋逍氣得放狠話,說他倆婚禮當天,去買十噸水泥把宋斐房間的門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