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你昨晚出門前答應了兒子,今天要陪他把那座樂高霍格沃茨城堡搭完。”
“……?!”
這一瞬間,喬嘉意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就是一整個碩大的黑人問號臉。
不是,大哥你在說什麼?!
她張大了嘴巴,神情呆滯地看着眼前這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男人。
要不是她此刻非常確定自己清醒的很,也沒聞到路淮年身上有什麼酒氣,她真的要懷疑這位高高在上的華盛集團掌權人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鬼上身了?
又或者是腦子壞掉了?
他在說什麼啊?
什麼周六?什麼幼兒園?還搭積木?
還有兒子?
樂高霍格沃茨城堡又是個什麼鬼東西?
這些字拆開來,她每一個都認識,怎麼組合在一起,從路淮年嘴裏說出來,她就完全聽不懂了呢?
路淮年並不在意女人內心的想法,他這番話看似隨意,實則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向大腦宕機的喬嘉意強行灌輸了當前最重要的兩個事實。
第一,謝景琛和江佳禾已經訂婚了,木已成舟,在外界眼裏他們才是未婚夫妻,而你喬嘉意和謝景琛已經徹底沒戲了。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現在,你是我路淮年的妻子,名正言順的路太太,我們不僅結婚了,還有一個正在上幼兒園的兒子等着我們回家。
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荒謬了,正在喬嘉意艱難地消化時,一道嘶啞不甘的聲音突然令她回了神。
“喬喬……”
謝景琛即使被保鏢死死按着,目光依然黏在喬嘉意身上,那眼神裏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痛苦、求證、絕望,還有一絲希冀。
喬嘉意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因爲太過茫然,她的眼神顯得空洞而迷離,沒有回應,也沒有避開,只是那樣直愣愣地看着謝景琛。
這幅畫面落在早已妒火攻心的江佳禾眼裏,完全變了味。
在她看來,這哪裏是茫然?分明是當着所有人的面眉來眼去。
江佳禾氣得渾身發抖,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裏。
景琛哥哥沒有錯,是被這個狐狸精迷了眼,路淮年也沒有錯,是被這個女人蒙蔽了,錯的全是喬嘉意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她爲什麼不去死!
明明都已經嫁進了路家,成了人人羨豔的路太太,竟然還不知足,還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勾引她的未婚夫!
嫉妒和憤怒徹底燒毀了江佳禾的理智,她上前一步,擋住了謝景琛的目光,眼神怨毒地盯着喬嘉意,話裏話外夾槍帶棒地開了口。
“表嫂,既然表哥都在這,有些話我這個做弟妹的本不該多嘴,但這裏畢竟是公共場合,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
她故意咬中了表嫂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路家可是百年名門,最講規矩和體統,你既然已經嫁了人,爲人妻母的,就該守好自己的本分,這吃着碗裏的,還要看着鍋裏的,未免也太不把表哥放在眼裏了。”
這番話雖然沒有帶一個髒字,但字字句句都在指着喬嘉意的鼻子罵她不守婦道、水性楊花。
頓時,周圍原本死寂的人群譁然。
雖然依舊沒人敢大聲說話,但那一雙雙驟然亮起的眼睛和交換的眼神,無一不在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