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路淮年護在身後的喬嘉意看着這一幕,默默地後退了好幾步,縮到了安全的角落裏。
她看着眼前這兩個扭打成一團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從剛才的做作綠茶變成了徹底的滿頭霧水。
什麼情況?
她不過是爲了氣江佳禾,隨口喊了句老公,怎麼這兩個男人反應都這麼大?
還有……
他們怎麼又打起來了?
……
救護車的聲音滴滴滴遠去。
黑色的邁巴赫隨即也駛離碼頭,平穩地行駛在港城的公路上。
喬嘉意縮在真皮座椅的一角,透過車窗看着外面不斷倒退的景色。
映入眼簾的不再是加州寬闊的海岸線和熱烈的陽光,而是港城特有的那種高聳入雲,密密麻麻的摩天大樓,以及陰沉天空下閃爍的霓虹燈牌。
她腦子裏有無數個問題想問,心裏亂成一團亂麻。
忍不住偏過頭,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此時的路淮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膝蓋。
這是他思考時的慣有動作。
雖然男人一言不發,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令人膽寒的低氣壓,充斥在封閉的車廂內。
那是一種常年身居高位者特有的威壓,前排的司機和副駕上的助理,一個個嚇得如坐針氈,眼觀鼻鼻觀心,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在這個節骨眼上觸了老板的黴頭。
喬嘉意上下嘴唇翕動,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算了,看路淮年現在這副就差在臉上寫着想殺人三個字的樣子,她還是別往槍口上撞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持續到車子駛入中半山的豪宅區。
喬嘉意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默不作聲地跟在路淮年身後下了車。
從她在遊艇上醒來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只能機械地跟着男人的步伐。
電梯一路平穩上行,最終在頂樓停下。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路淮年抬腳邁出,喬嘉意見狀趕緊快步跟上,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關在外面。
剛一進門,兩個穿着整潔制服的住家傭人便迎了上來。
一個是負責掌勺,在路家做了多年的蓮嫂,另一個是負責日常打掃和雜務的菲傭瑪麗。
兩人見到他們回來,立刻恭敬地彎腰打招呼。
“先生、太太,你們回來了。”
聽到這聲“太太”,喬嘉意心頭一跳,她迅速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慌亂和無措,沒有說話,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她現在還沒摸清狀況,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裏,秉持着多說多錯、多做多錯的原則,裝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她表面上看着平靜,實則心裏的驚濤駭浪一點都不比剛才在遊艇上少!
這裏真的是她和路淮年的家?
她真的成了這裏的女主人?
現在還是清晨,折騰了一早上,雖然兩人都沒說話,但蓮嫂還是極其有眼力見地走上前,輕聲詢問道:
“先生,太太,早餐已經備好了,有剛熬好的生滾魚片粥和蝦餃,要不要現在趁熱吃一點?”
不管主人家回不回來,廚房裏永遠備着熱騰騰的早點,這是豪門傭人的基本素養。
聽到吃的,喬嘉意原本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不僅沒吃早飯,昨晚還經歷了那樣高強度的體力消耗,此刻胃裏早就空空如也,餓的快要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