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序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嚴肅的神情難得緩和了幾分。
他軟下語氣，“嗯，下次我會注意。”
“我帶你來食堂不是來吃飯，你工作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啊？”谷雨再次看向眼前的食堂。
雖然已經過了早飯點，但食堂裏還是有不少人在用餐。
她跟着謝觀序走進食堂裏面。
大家都自覺的拿着自己的鋁飯盒排隊打飯，就餐環境幹淨整潔，大家都安安靜靜吃飯。
食堂的白牆上用紅色字體寫着幾段標語。
【響應號召，節約糧食，支援建設。】
【愛護公共設施，保持食堂整潔。】
【自覺排隊，不擠不搶，遵守紀律。】
【珍惜勞動成果，共建節約食堂。】
……
看着眼前整潔又幹淨的食堂，谷雨的心也跟着靜了下來。
謝觀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本來想等你大學畢業後，安排你進這裏圖書館工作。”
聽着謝觀序爲她安排好的路，谷雨突然覺得自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既然你想工作，那就先在食堂做個打飯員。”
“研究院的食堂至少幹淨，分工明確，工作量不大，打飯員就負責打飯菜就好。”
“以後有合適的工作再換吧。”
谷雨看向身旁面容冷峻的男人，如果書中描述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就好了。
這樣的話，二哥還是她的二哥。
她會按照二哥規劃好的人生線路，充實又圓滿地過完這一生。
“二哥，謝謝你。”谷雨發自內心對謝觀序道謝。
不管怎麼樣，只要她工作的事解決了，她與謝觀序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關聯了。
謝觀序抿着薄唇沒吭聲。
不一會兒，食堂負責人來了，看到謝觀序時，負責人臉上揚起了客套的笑意。
“謝教授，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您快坐！”
謝觀序擺了擺手，“李主任，我還有事，就不坐了。”
說着，他用眼神示意身旁的谷雨。
谷雨很快明白謝觀序的意思，她朝面前的中年婦女伸出手來，“李主任好，我叫谷雨。”
李紅在食堂工作多年，還從未見過謝觀序帶女同志過來，更別說是家屬了。
她不由地對眼前靈動的小姑娘很是好奇。
“谷雨同志你好，你就是謝教授的妹妹吧？”李紅笑着握住谷雨的手。
谷雨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謝觀序會以他妹妹的身份來介紹自己。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研究院裏的工作，幾乎都是職員的家屬來勝任，如果不以他妹妹的身份，谷雨壓根別想來研究院裏工作。
“是的，他是我二哥。”谷雨笑吟吟解釋。
“哎呦，看過去你倆就特別像，都一樣的俊！”李紅特別會審時度勢。
說起話來更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谷雨愣是沒看出來，她跟謝觀序到底哪裏長得像了？
謝觀序抬起手臂，瞥了眼時間，眉眼浮起些許不耐，“李主任，我還有事要忙，人我就交給你了。”
“哎！”李紅笑着應道：“謝教授，您妹子在我這裏，您就放心吧！”
謝觀序朝她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二哥。”谷雨喊住他，小跑到謝觀序面前。
謝觀序沒等她開口，直接交代她：“李主任會給你安排宿舍，行李在門口，一會兒李主任會帶你去宿舍放行李，在這裏一日三餐跟住宿都不用你操心。”
說着，謝觀序從口袋裏拿出五張大團結，遞給谷雨，“這錢你拿着，小姑娘身上得留點錢，缺什麼就自己買。”
谷雨緊握着手裏的大團結，呆愣愣看着謝觀序的身影從視野中消失不見。
看了眼手裏那五張大團結，谷雨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嘆了口氣，好像還是沒有勇氣跟二哥告別。
算了，就這樣吧，希望今天過後，她與二哥會遠離書裏的設定。
李紅帶着谷雨去了員工宿舍，這裏會給未婚的職員安排單身宿舍，通常爲2-3人一間。
李紅顧及到谷雨是謝觀序的妹妹，她特地給谷雨安排一個人住。
不管谷雨怎麼推辭，李紅還是執意給了她一人一個單間。
“谷雨妹子，你就放心住着，這裏大多數都是家屬，她們都住在家屬院裏，我們這兒的宿舍沒多少人住。”
聽了李主任的解釋後，谷雨這才放心住下。
第一天上崗，李紅沒急着讓谷雨上手，她帶着谷雨熟悉食堂的環境，以及每天工作的流程。
很簡單，谷雨幾乎是一學就會。
第二天一大早，谷雨就上崗了。
谷雨是食堂裏年紀最小的，大家都特別照顧她。
她人往窗口裏一站，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喲，咱們食堂什麼時候來了個長這麼俊的女同志？”
“可不是嘛，真養眼，我要讓女同志幫我打菜！”
“邊去，我排你前面，該我先來！”
“我也要！我也要！”
……
“謝教授，您今天難得早來，這回終於可以吃頓熱乎飯了。”身旁的科員樂呵呵道。
今天難得謝教授準時下班，還跟他們一起來食堂打飯。
到了食堂門口，看着裏面人山人海，小科員詫異地瞪大眼睛，“今天這是咋了？我們都來這麼早了，怎麼還有人比我們還早來打飯？”
謝觀序看着門庭若市的食堂，沒開口，抬腳走了進去。
身旁的小科員連忙跟上。
排隊打飯的隊伍很長，謝觀序排在很後面，前面的科員看到謝觀序，想要讓出自己的位置給他，卻被謝觀序拒絕。
他這人很有原則，更不會假公濟私，以自己的身份圖便利。
站在人群中，自然避免不了聽見周圍的議論聲。
“今天新來的打菜員女同志可太標致了，能吃到她親手打的菜，真別提有多香了。”
“是啊，以後我天天都來食堂吃飯！邊吃飯還能邊看漂亮的女同志，這日子不要太幸福。”
“也不知道這位女同志有對象了沒？”
“大院裏的每個崗位都是家屬勝任，就算沒對象，家裏頭要求估計也很高。”
“都是同事就更好說話了，我高低得去問問看！”
……
謝觀序沉着臉，目光揚長而去，他個子高，一眼就瞧見站在窗口裏，低頭給人打菜的谷雨。
她臉上掛着清淺的笑容，動作十分認真且利落。
每個找她打飯的人，目光都未從她臉上移開過。
谷雨笑着抬頭，不經意間與那道幽深的目光對上，隔着人群，谷雨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謝觀序。
他太出衆了，在芸芸衆生中，是那麼的耀眼出色。
讓人想忽視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