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邊已經呆了十幾年的宋學軍,一直都是這邊部隊的老大。
如今突然空降這麼一個領導過來,他心裏其實是很不好受的,不過處事圓滑的他,該給的面子,肯定是不會少的。
周淮安對這些客套並不在意,初來乍到的他,只想低調,因爲林婉寧的身份,是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的。
“沒事,我們這邊已經找好了車子,你忙你的。”
現在的周淮安知道宋書瑤的真面目了,那他對整個人宋家人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了。
“要不你坐我的車子吧,等到了大院,我們給你好好辦個接風宴。”
老奸巨猾的宋學軍,愣是彎下腰的親自幫周淮安拿東西。
“不用這麼麻煩,還有現在不提倡鋪張浪費,咱們應該把錢花在該花的地方。”
周淮安的態度冷的就跟冰窖差不多,直接一把將他的東西拿走,愣是讓宋學軍的手落了個空,氣的宋學軍臉皮直抽,一旁的宋書瑤也是氣到想吐血。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周淮安,居然這麼的不近人情,但是她不知道,她背後幹的那些醃臢事情,已經暴露了她的真面目。
林婉寧是了解周淮安的,她知道他現在心裏還憋着一股氣的,她很溫和的輕聲提醒道:“咱們的車來了,走吧。”
就這麼一句話,瞬間打消了周淮安渾身的冷意。
宋家人看着三人頭也不回的直接上了另一輛車,一個個氣的眼睛瞪得老大,尤其是宋書瑤的父親。
氣的忍不住破口大罵,“帶着兩個資本家,還這麼囂張,還當真以爲天高皇帝遠,在這裏就能爲所欲爲了是吧?”
“無論在哪,就他身邊倆個人的身份,都是人人喊打的老鼠,只配呆在陰溝裏。”
“還團長呢,就這副嘴臉憑什麼空降?”
宋書瑤聽父親這麼一說,她的心裏別提有多爽了,此時她的信心不自覺地更多了幾分。
林婉寧剛才是察覺到宋學軍的輕視的,要不然也不會單獨邀請周淮安一個人。
將她和大嫂全部視作空氣。
她能預感到了軍屬大院,她們的身份很有可能爲她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等我們安頓下來,你就把我們送去我爸媽那邊吧。”
周淮安見林婉寧不願意跟自己住在一起,他的心都控制不住的涼了幾分。
“你兩邊都住不就好了嗎?”周淮安可不想林婉寧就這樣離開自己。
他幾經波折,到最後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就感覺嗓子眼被棉花堵住了似的,很不舒服。
“你現在是初來乍到,還沒有穩定下來,我跟大嫂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我們先去我父母那邊呆一段時間,給你摸清這邊情況的時間。”
“等你完全摸透了這邊的規則,我再回來。”
林婉寧說的時候,一雙桃花眼裏飽含深情的看着周淮安的。
此刻,周淮安的心,都忍不住的漏了一拍,他抿着唇偷偷的淺笑,這麼好的媳婦,怎麼就被他找到了呢?
通情達理,還聰明,考慮事情還這麼的全面。
此時他都恨不得狠狠在林婉寧的額頭親上一口。
“好,聽你的,到時候我把所有事情安頓好,就去接你回來。”
林婉寧聽的也忍不住的埋下了頭,有點害羞的藏着眼底笑意,輕輕的道:“好。”
坐在副駕駛的方琴,見後面兩人膩膩歪歪,還不敢靠近的樣子,她是看的都忍不住的想笑。
這不就是男女才開始處對象的樣子嗎?
就感覺空氣都好像是甜膩膩的。
可現在是甜膩膩的,但是她們到了家屬院,她感覺整個人空氣中都好像才炸過槍支彈藥似的。
那些軍嫂看她們的眼神都是橫着的。
這一切,林婉寧是預料到了的,但是她只以爲這些人是不願意搭理她們。
沒有預料到,這些人竟然對她們的敵意這麼大。
他們才將行李放下,就有個好幾個小孩好奇的跑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叔叔阿姨,你們好啊。”其中一個缺了大門牙的小男孩,手裏拿着小風車,好奇的跑到他們的院子裏。
孩子的好奇心是天生的,就這樣,一個敢跑來了,其他的是一個接一個的都往這邊跑。
方琴是個孕婦,看到這麼多孩子,心裏是很喜歡的,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包。
從裏面拿出一袋子大白兔,“來,吃糖。”
孩子們見有糖,那髒乎乎的臉上,笑得簡直比太陽還要燦爛,缺了大門牙的小男孩,道了聲謝謝,立馬上前去接方琴手裏的糖果。
其他的孩子見真有糖吃,他們一窩蜂的全部圍了上來。
“小虎,小虎,你個饞貓,什麼東西都敢吃,看老娘打不打你。”隔壁的胖軍嫂,拿着掃帚就往這邊沖。
正在收拾東西的林婉寧,還有周淮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見這個胖軍嫂,拿着掃帚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在沒有大門牙的孩子的身上。
此時林婉寧還有方琴,都沒有感覺到惡意,看着孩子被追的雞飛狗跳,孩子一邊跑一邊捂着屁股的滑稽模樣,逗得她們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她們以爲是孩子正在換牙時期,作爲母親的,不敢讓孩子吃糖之類的。
誰知道,下一秒。
胖軍嫂直接罵出了聲,“吃,吃,你餓死鬼投胎嗎?誰的東西你都敢吃。”
“你可知道,你現在吃的根本就不是糖,是廣大勞動人民的血汗啊?你要是再吃,我今晚就給你打死在這裏。”
其他聽到動靜的軍嫂,一個個拿着棍子紛紛趕來。
在場的所有孩子,要麼是被罵罵咧咧的拎了回去的,要麼就是被打回去的。
所有孩子手上的糖果,全部被這些軍嫂扔在地上。
“你們下次要是再來這一家,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誰給的東西都能吃,唯獨這家的女人給的東西,千萬不能吃,吃了的話可是會爛掉手掌的。”
“……”
各種各樣的話,難聽到不堪入耳。
林婉寧和方琴看着落的糖果,全部都呆住了。
“那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爲……”方琴之前是離婚了,雖說在娘家的日子不好過,但是她從來沒有真真切切感受到,頂着這層身份,居然這麼遭嫌棄。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心疼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