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的觀念一時半會依舊難以改變。
"過兒，要不我回古墓去。"小龍女平靜道，"這樣郭大俠和過兒都不會爲難。"
楊過猛地抬頭，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行！姑姑，你別胡說。"
"我沒有胡說。"小龍女看着他，眼神清澈，"過兒，郭大俠對你很好。我不想因爲我，讓你和他的關系變壞。"
"姑姑……"
"我可以一個人回古墓。"小龍女繼續道，語氣依舊平靜，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等過兒什麼時候想我了，再來找我。"
可楊過聽着，心裏卻堵得慌。
不會吧？這也行？
他知道小龍女的性子。
她說得出，就做得到。
如果她真覺得自己是累贅，她真的會一個人回古墓。
真的回古墓了倒也還好，如果是又傷心欲絕去了那什麼絕情谷，又發生什麼十六年之約才是真的後悔。
"姑姑，你聽我說。"楊過握緊她的手，"我不會讓你走的。就算是要走，也是我們一起走。我們這就去和郭伯伯請辭。"
說完，他拉着小龍女往外走。
小龍女被他拉着，腳步微頓："過兒，你真的決定了？"
"嗯。"楊過頭也不回，"姑姑，我不想再讓你受委屈了。與其在這裏讓所有人都不痛快，不如我們早點離開。"
小龍女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柔和。
"好，我聽過兒的。"
沒想到，兩人穿過回廊，來到大廳，就看見了一群人圍在之前的演武場。
演武場上,數十個江湖人士圍成一圈,爭論的聲音傳得老遠。
"……師徒成親,有違人倫!郭大俠怎能容忍?"
"楊少俠救了多少人的命?你們這般忘恩負義!"
"救命是一回事,敗壞門風又是另一回事!"
楊過站在廊下,聽着那些議論,臉色越來越冷。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郭靖黃蓉,就只有那天在廳堂裏的幾個人。
郭芙高傲,絕不會四處宣揚這種讓她丟臉的事。
那就只剩下……
大小武。
楊過深吸一口氣,正要邁步走過去，卻被身後的小龍女輕輕拉住了衣袖。
"過兒，別沖動。"小龍女的聲音清冷如常，但握住他的手卻緊了緊。
楊過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 楊過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小龍女說得沒錯。現在沖過去只會讓事情更糟。
"我們先看看。"小龍女說。
只是人群中總有幾個眼尖的，沒一會就看見了他們。
"看！楊少俠來了！"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轉了過來，目光落在了兩人牽着的手上。
郭靖也看了過去，心中暗道不好。
議論聲戛然而止，整個演武場瞬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很快又有人出聲。
“果然，我就說楊過這小子不是什麼好人！”
有人出聲附和，聲音裏帶着幸災樂禍。
"師徒成親，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就是，這種事兒，簡直有傷風化！"
議論聲越來越大，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有人搖頭嘆氣，有人直言不諱地指責，還有人轉身就走，顯然是對楊過和小龍女的關系感到不滿。
“說不定啊！是那小龍女看那楊過年輕，勾引的她！”
其中有一個人，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相，邊說邊笑道。
場上的人聽了這話，瞬間又安靜了下來，一臉的看着他。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可是面子上又過不去，只能硬撐道：“難道不是嗎？有什麼好怕的？”
又看向郭靖，道：“郭大俠，你評評禮！”
沒想到郭靖臉色也很是難看，他的心裏咯噔一下，有些害怕起來。
楊過和小龍女聽了之後，臉色很是冰冷。尤其是楊過，別人詆毀他，聽了也就聽了。
可是，那人偏偏找死！
楊過鬆開了小龍女的手，這一次小龍女沒有攔他。
他的腳步不快，卻每一步都踩得很重，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那個說話的人看到楊過走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楊……楊少俠……"
"你說姑姑勾引我？"楊過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我倒要聽聽，你這話是怎麼說出來的。"
那人支吾着："我……我只是……"
"這是什麼？"楊過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我……"那人的臉漲得通紅。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都看出來了，楊過動真怒了。
這個時候，衆人才想起來楊過和小龍女的實力，又想起來，楊過終歸是郭靖一家的，這本就是他們的家事。
楊過再不廢話，身形驟然一動，一掌拍出。
他沒有使出全力，但那人本反應不及，身體如同被巨錘擊中，整個人騰空而起，倒飛出去。
他劃過了半個演武場，最後重重地撞在了後面的木柱上。
"砰！"
木柱應聲而斷。
那人吐出一口血，昏迷了過去。
場面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個被撞成重傷的人，再看看楊過，眼神裏滿是恐懼。
郭靖看着那被一掌擊傷的人，眼神閃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楊過轉過身，目光掃過人群，卻發現了人群中的大小武。
他沒有走向他們，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我的事，不需要外人評論。誰再多嘴，這就是下場。"
聲音平靜得可怕，卻比任何怒吼都更讓人感到畏懼。
大小武的身體微微顫抖，他們知道，如果不是看在郭靖的面子上，楊過現在就能了他們。
"過兒。"郭靖的聲音響起，眼神復雜。
"這事是我的錯,不該讓您爲難。"楊過走上前,朝郭靖深深鞠了一躬,"您和郭伯母對過兒的恩情,過兒永世不忘。"
他直起身,看着郭靖:"只是過兒和姑姑的事,過兒心意已決。留在這裏,只會讓您難做。不如過兒就此離開,也省得旁人說三道四。"
"過兒……"郭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