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子不教母之過,言兒定是跟你學壞了!”
言兒躲在曼娘身後,欲言又止。
在我銳利的目光下,他低下頭沒有解釋。
“金釵不是我的,是言兒昨夜拿來的。我院裏的下人都能作證。
“這點東西,我還不屑於偷。”
“至於言兒是跟誰學的,不如問問你身邊的好曼娘。我也想知道,我房裏的嫁妝都是誰偷了?”
我直視周淮瑜。
看着那雙眼染上惱怒色彩。
“人證物證俱在,你到底還要嘴硬到何時?!”
“晏皎皎,你不過是本性暴露!”
有的人就是這樣,他卑劣到泥裏,便也覺得人人都該如他一樣。
周淮瑜迫不及待地想證明我和他一樣虛僞。
“等你兄長回來,你豈不是要翻了天?我看也不用去定州了!”
言兒渾身發抖,終於忍不住哭喊:
“不是娘,是我!是我偷的!”
周淮瑜情緒上頭,本不相信他。
曼娘故作慈悲,提出讓我去城外莊子上反省。
我轉身就走。
去中州的商隊還有三才到,但我總不會沒處去。
“站住!”
周淮瑜按了按額角,眼中劃過一絲不舍。
“晏皎皎,你就不能認個錯?”
言兒也懇求道:“娘......曼姨大度,你跟她服個軟就好了。”
我頭也沒回,快步邁出大門,周身輕鬆。
走到西市,一支西域商隊裝貨準備出城。
我卸下耳墜發簪遞給領隊,問道:
“此去向西,是否路過定州?”
周淮瑜慢慢發覺不對勁,
是在三後的納妾禮上。
瑤琴按我的安排,處處做得周到。
唯獨曼娘向我敬茶時,叫了好幾聲,紗簾後的人都沒回應。
賓客動,周淮瑜笑容僵硬,眼中不悅。
快步掀開紗簾,才發現空無一人。
“皎皎呢?大喜的子,她怎麼不在?不是說去莊子上把她接回來了嗎?”
瑤琴垂眸搖頭。
“夫人許是去辦事了。”
周淮瑜恍然大悟,甚至有些得意。
“我就知道皎皎體貼我。這幾忙着陪曼娘,都忘了去巡視鋪子。”
賓客們也恭維他,
“恭喜周兄。得夫人如此,夫復何求!現在看,哪還有當初胭脂虎的醋勁兒!”
儀式結束,曼娘掀開蓋頭,周淮瑜早已快步走出大門。
“今晚別等我,我去接娘子回家!”
他心中涌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
似乎從今天開始,他才真正做了回男人,真正把晏皎皎馴服。
到鋪子上,一個個問過掌櫃。
周淮瑜臉色紅潤褪去,只剩蒼白。
“你說......夫人去哪了?”
掌櫃一臉茫然:“夫人前幾組了去中州的商隊,還有半個時辰就上船了。”
周淮瑜心頭一跳,奪門而出。
暮黃昏,碼頭最後一艘商船遠去。
周淮瑜想也沒想就躍入水中,奮力追趕。
“皎皎!我錯了,你停下來,聽我說幾句......”
冰涼河水沒過頭頂,他才知道何爲心碎。
再醒來時,言兒趴在他床邊哭得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