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疼的我幾乎喘不過氣。
沈清瑤笑着走回凌柏舟身邊,被他摟進懷裏。
沈清瑤倚回凌柏舟身邊,被他輕輕攬住。
“柏舟哥哥,我們回去吧。我身子重,有些乏了,也怕傷了腹中孩兒。”
凌柏舟撫了撫她的發,目光溫柔。
“好,你和這孩子,如今便是我的命了。”
沈清瑤笑出了聲,瞥向一旁形容憔悴的我。
“那她呢?”
凌柏舟頭也未回。
“無關之人罷了。”
他正欲攬着沈清瑤離去,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十餘名身着紫袍的御史台官員魚貫而入,面色肅然。
爲首的老臣手捧一卷明黃帛書,徑直走到凌柏舟面前。
“凌丞相。”
他聲音不大,卻讓滿場瞬間寂靜。
“奉聖上口諭,凌柏舟寵妾滅妻,辱桑家門風,特此罷免官職,貶爲庶人。”
“即起,凌柏舟名下所有田產莊園及御賜之物,悉數歸還桑家。”
“此外,桑氏女秉性端靜,無辜受累。聖上特賜和離書一道,許其自擇去留,全其名節。”
凌柏舟臉色驟然陰沉,聲音裏壓着雷霆之怒。
“誰給你們的膽子?!”
在滿殿賓客驚愕的目光中,數十名身着玄甲的侍衛魚貫而入,擁簇着我走了進來。
我停在凌柏舟面前,遞過一份和離書。
“是我的意思。”
“順便,把這個也接了。”
凌柏舟的視線在查封文書與和離書之間來回移動,最後死死釘在我臉上。
他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就因爲我這幾個月陪清瑤養胎,你便要鬧到御前,把事情做絕?”
“桑晚,如今這長安城中,哪家權貴府中沒有幾個伺候的姬妾?”
“你自幼長在這樣的門第,怎麼還沒學會如何容人?”
沈清瑤緊緊依偎在他身側,看向我的眼神滿是譏誚。
我瞥了眼她尚未顯懷的小腹,笑了笑。
“三個月前,你抱着她離開梅園時,讓我學着怎麼做凌夫人。”
“如今我學會了。”
“凌夫人該做的,便是肅清門庭。”
“凌柏舟,接旨吧。”
殿內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凌柏舟臉色鐵青,卻仍一動不動,只是死死盯着我。
沈清瑤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聲音嬌柔得能滴出水來。
“桑晚姐姐,有什麼事不能關起門來說呢?非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柏舟哥哥下不來台......”
“我從未想過要取代姐姐成爲什麼凌夫人,只想能陪伴柏舟哥哥身邊就好。畢竟,我愛的只是他這個人罷了。”
說罷,她又轉向我,語氣帶着無奈的勸解:“姐姐永遠是名正言順的凌夫人,何苦鬧得彼此難堪,讓外人看了笑話?”
凌柏舟聞言,臉色稍緩,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我看着沈清瑤這爐火純青的表演。
忽然想起她初入上京時,連握筷姿勢都不對,如今倒把這深宅婦人以退爲進的話術,學得十足十。
我沖她笑了笑,語氣悠然。
“你身上這件雲錦裁的衣裙,抵得上尋常人家十年的家用。”
“鬢邊那對東珠墜子,是去年南海的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