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急刹車的刺耳聲響,秦容心頭一凜。
定是繼子回來了。
丈夫厲董事長正在書房忙着,她忙換上最親和的笑容迎上去。
“承洲回來啦?餓不餓?秦姨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男人聲音沒什麼溫度。
“那……這次休假打算住幾天?”
“兩天。”
秦容看着他冷硬的側臉,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敢笑盈盈目送他上樓,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她臉上的笑意才淡了下去。
厲承洲剛踏上二樓,貓房的門“咔嗒”一聲彈開。
那只玄貓像顆毛茸茸的煤球躥出來,精準落在他鋥亮的皮鞋上。
小家夥蜷着爪子站穩,金綠眼瞳定定望着他,尾巴圈住褲腿紋絲不動,活像個等了許久的小債主。
厲承洲沒說話,就這麼帶着它走進了房間。
他隨意坐在大沙發上鬆了鬆領帶,皮鞋上的玄貓立刻蜷着尾巴跳上他大腿。
厲承洲摘下貓頸間那枚精致的鈴鐺。
裏面藏着微型攝影機。
他取出發光的芯片入特制U盤,文件傳輸的綠光在手機屏幕上閃爍時,浴室水聲已譁譁響起,留下小貓獨自蹲在沙發上舔爪子。
男人穿着鬆垮浴袍走出浴室,發絲滴落的水珠順着下頜線滑落。
劍眉壓眼,冷眸如潭,高鼻薄唇。
一手抓着手機,一手用毛巾漫不經心地擦着頭發。
點開視頻文件時,他指尖微頓。
沒見着沈煙景的身影,眉頭皺得更緊;直到那抹熟悉身影出現,眸中怒火瞬間沖破頭頂。
這條死貓,竟敢看光他的小景!
沙發上的玄貓早察覺到低氣壓,麻溜滾到地板上,耷拉着腦袋怯怯地擺尾求饒。
“看來是給你吃太好了,養得越發沒規矩。”
厲承洲屈指敲了敲貓腦袋,聲音冷得像冰。
他沖門外喊來管家:“把它帶走,以後進口零食全停了。”玄貓委屈地嗚咽着被抱走,偌大的房間只剩他一人。
男人重坐回沙發,視頻裏女人膚白勝雪、豐滿的胴體再次浮現,他死死盯着屏幕,眼底的紅血絲一點點蔓延開來。
厲承洲只覺腹間一股燥熱轟然下墜,滾燙得像要燒穿五髒六腑。
他攥緊手機,手背青筋凸起。
此刻只想把視頻裏的沈煙景拽進懷裏,按在沙發上狠狠欺負,讓她在自己懷裏哭着求饒。
男人額角沁出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砸在浴袍領口。
沙發周圍散落着揉皺的紙巾,手機屏幕上沈煙景的笑聲正軟軟傳來,那聲音像羽毛似的撓着心尖,讓他渾身燥熱得幾乎要炸開。
他想把她揉進骨血裏,愛到骨子裏去。
厲承洲幾乎夜夜都在沈煙景的夢裏沉淪。
夢裏的她總是嬌豔得像熟透多汁的蜜桃,香汗浸溼烏發,軟軟地趴在他膛上笑,指尖還故意在他心口亂戳。
他本克制不住翻涌的yu望,只能一次又一次將她按在身下。
可每次驚醒,身旁只剩一片刺骨的冰涼。
或許就是這份求而不得,才讓他滋生出這般病態的窺探欲。
他盯着相冊裏那張勾魂攝魄的臉,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屏幕。
愛到發瘋是什麼滋味?
大概就是此刻,血液在血管裏瘋狂奔涌,心髒擂鼓般撞擊着腔,嘶吼着想要觸碰她的溫度。
他想要她,想把她整個人按在懷裏親到變形,想讓她哭着喊他的名字。
腦海裏反復回蕩着一個念頭。
要讓她躺在自己身下,紅着眼圈喊“老公”,要她說“我愛你”,要聽她用那柔媚嗓音吐出令他瘋狂的愛語。
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竟敢覬覦她?呵,誰讓他的寶貝如此耀眼。
他會親手折斷所有伸向她的髒手,因爲沈煙景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只能是我的……”他對着空蕩的房間喃喃自語。
只有在夢裏,他才能如願將沈煙景擁入懷中。
夢裏他們有了兩個寶寶,男孩眉眼像他般冷硬,女孩笑起來和她一樣美。
半夜夢醒,枕邊的冰涼總會將他狠狠拽回現實。
房間裏彌漫着混沌的熱氣,混雜着濃鬱的星味。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掀開凌亂的被子,帶着一身未散的燥火走進浴室。
冰冷的水流砸在滾燙的皮膚上,卻絲毫澆不滅那股因思念而瘋狂的燥熱。
厲承洲立在衣帽間的穿衣鏡前,鏡面映出對面床上熟睡的沈煙景。
他望着那抹恬靜的睡顏癡癡一笑,眼底翻涌着復雜的情緒。
溫柔與深情交織,愛意與迷戀纏繞,最深處卻藏着一絲近乎瘋狂的偏執,在鏡中無所遁形。
他總忍不住在小景熟睡時,給她戴上各種流光溢彩的珠寶。
鑽石項鏈繞着纖細脖頸,翡翠手鐲圈住皓白手腕。
要是她醒着就好了,當然,是不發火的那種。
還有他買的那些蕾絲邊小裙子,也想親手給她穿上,看她穿着它們對自己嬌嗔、撒嬌,哪怕是辱罵、扇巴掌……無論她怎樣對他,他都心甘情願承受。
他想與她在氤氳溫泉中交纏,在碧藍泳池裏沉溺,在落滿星光的野外抵死纏綿,在靜謐山莊裏夜不休……
他要用盡無數種方式告訴她。
愛有千萬種形態,而他只想與她共赴這場名爲“極樂”的愛河。
他知道自己此刻像只躲在陰溝裏的老鼠,卑劣地窺探着不屬於自己的光。可他控制不住。
見不到她的笑,摸不到她的溫度,他就會發瘋,會像困獸般撞得頭破血流。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以前真是賤得可以。
明明第一眼就被她勾走了魂,卻偏要用最傷人的方式靠近,看她紅着眼眶瞪自己才甘心。
後來他才懂,那份作祟的占有欲,從一開始就藏在心動背後,像毒蛇般啃噬着理智。
初見時她總是冷淡疏離,像株帶刺的冷玫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偏偏只有故意欺負她,才能讓那雙美麗的眸子裏泛起波瀾。
理智一遍遍告誡他不能這樣,可心底的惡魔卻控着他的手腳,一次次對她做了傷人的事。
他多想跪在她面前懺悔,哭着求她原諒,可她的回應永遠是遠離,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種錯誤。
每當這時,憤怒、不甘、痛苦……所有負面情緒便會像水般將他淹沒。
“求你……原諒我吧。”
厲承洲的吻輕輕落在相框玻璃上,指尖描摹着相片裏沈煙景的笑靨。
那笑容明媚得像盛夏驕陽,美得讓他心口發疼,卻又忍不住一遍遍親吻那片冰涼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