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陸沉淵送林曼回家的路上,車廂裏彌漫着詭異的沉默。
林曼坐在副駕駛座上,側臉對着車窗,眼底的失落和委屈幾乎要溢出來。
陸沉淵看着前方的路況,心裏卻亂成一團麻。
他知道自己今天虧欠了林曼,不僅讓她在西餐廳受了委屈,還搞砸了這場精心準備的約會。
他是真的想和林曼好好發展,想讓自己適應她的存在,想把蘇晚帶來的混亂徹底拋開。
所以,車子駛到江灘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林曼。”
他轉頭看向她,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對不起,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林曼轉過頭,眼底帶着一絲期待:“沒關系,這不能怪你。”
陸沉淵深吸一口氣,看着她溫婉的臉龐,心裏默念着:她是合適的結婚對象,是能給你安穩生活的人。
他緩緩湊近,試圖吻上她的唇——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想對林曼做親密的動作。
他想通過這種方式,斷了自己對蘇晚的念想,也給林曼一個交代。
可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觸碰的瞬間,腦海裏突然閃過酒吧裏的畫面——
蘇晚醉醺醺地撲上來,帶着酒氣的唇毫無預兆地貼上他的。
柔軟溫熱的觸感,還有她身上那股灼人的香水味,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陸沉淵的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地偏開了頭。
唇瓣落空的瞬間,林曼眼底的期待徹底熄滅了,只剩下濃濃的失望。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的淚水,聲音輕得像羽毛。
“沒關系,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
陸沉淵看着她落寞的樣子,心裏涌起強烈的愧疚和煩躁。
他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發出沉悶的響聲,語氣裏滿是挫敗。
“對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林曼是他認定的人,可他卻無法對她產生任何生理沖動。
而那個讓他厭惡至極的蘇晚,卻總能輕易撩動他的神經,讓他失控,讓他慌亂。
這場江灘的停留,最終以沉默收場。
陸沉淵送林曼到她樓下,看着她準備上樓,心裏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林曼站在樓道口。
她轉過頭,看着陸沉淵,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相處一年,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可蘇晚的出現,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她不想就這樣放棄,她想再爭取一次。
趁着陸沉淵不備,林曼踮起腳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
她的動作生澀而笨拙,卻帶着一絲孤注一擲的勇氣。
可就在她的唇即將碰到他的瞬間,陸沉淵猛地推開了她。
“對不起,林曼。”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慌亂,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今天有點累了,改天吧。”
說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發動了車子,不等林曼反應過來,就疾馳而去。
林曼站在原地,晚風吹起她的長發,眼淚終於忍不住砸了下來。
她看着陸沉淵的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心裏像被掏空了一樣。
相處一年,連一個吻都得不到嗎?
他對自己,到底有沒有過一絲心動?
回到家裏,陸沉淵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蘇晚的身影,她的吻,她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曖昧姿勢,還有林曼失望的眼神,在他腦海裏反復交織,讓他煩躁不已。
最終,他索性起身,穿上衣服去了辦公室——
與其在床上輾轉,不如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辦公室裏燈火通明,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和打印機的嗡鳴。
陸沉淵坐在辦公桌前,看着桌上堆積如山的案卷,試圖讓自己沉浸在工作中。
可不知怎的,注意力總是無法集中,腦海裏時不時就會冒出蘇晚那張明豔動人的臉。
直到半夜,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陸沉淵皺了皺眉,起初並未在意——
工作中經常會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線索或舉報信息。
可過了幾分鍾,他心裏突然涌起一絲異樣的預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機。
他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那條彩信。
下一秒,陸沉淵整個人都僵住了。
手機屏幕上,是蘇晚的照片。
她應該剛洗完澡,頭發溼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順着脖頸滑落,鑽進白色的浴巾裏。
浴巾只堪堪裹住前和大腿,露出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
腰線纖細,腿長腰細,曲線玲瓏有致。
她的臉上沒有濃妝,只帶着一絲剛沐浴後的紅暈。
眼神無辜地看着鏡頭,像一只誘人的小狐狸。
這幾乎算得上是了。
陸沉淵的瞳孔猛地收縮,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漏跳了一拍。
他活了二十九年,從未見過如此驚世駭俗的畫面,更沒想過,蘇晚會給他發這樣的照片。
“我。”
一聲低罵從他口中溢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爆粗口。
他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把手機倒扣在桌上,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臉上滾燙得驚人,身體裏那股熟悉的燥熱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她是怎麼知道他手機號的?
她到底想什麼?
陸沉淵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張照片的畫面,揮之不去。
浴巾包裹下的玲瓏曲線,溼漉漉的頭發,無辜又勾人的眼神,像一把火,點燃了他壓抑已久的欲望。
“陸隊,你怎麼了?”
有加班的同事路過他的辦公室,看到他臉色通紅,呼吸急促的樣子,忍不住在門口關心地問。
“是有什麼案子進展不順利嗎?”
陸沉淵猛地回過神來,強壓下心裏的慌亂和燥熱。
抬起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
“沒事,一點小事,不影響。”
同事見他這麼說,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辦公室裏再次恢復了寂靜,可陸沉淵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
他盯着倒扣在桌上的手機,仿佛那是什麼洪水猛獸。
既想再次點開看看,又極力抗拒着這種想法。
蘇晚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