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錚沒有立刻起身。
他刻意在陳紅那柔軟得驚人的身段上停留了兩秒，感受着那驚人的彈性。
隨即，才像是被燙到一般，手腳並用地慌亂爬起。
動作間，“磨蹭”了一下。
“對……對不起嫂子！我腳滑絆倒了！”
曹錚站在床邊，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低着頭。
活脫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純情處男。
陳紅慢條斯理地從床上坐起。
將卷到的旗袍用力往下拽了拽，遮住那片晃眼的雪白。
她咬着殷紅的下唇，那雙天生的桃花眼裏水光瀲灩，呼吸也重了幾分。
她抬眼，細細打量着眼前的曹錚。
大眼睛，長睫毛，鼻梁高挺，嘴唇紅潤。
白淨清秀的臉龐，配上那高高瘦瘦的個子，漂亮得竟有些女相。
尤其是此刻這小臉一紅，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局促模樣，可真好看。
比吳世豪那個滿身橫肉、一身煙臭的老男人，強了一萬倍。
一絲禁忌的、帶着報復的，在她心底野蠻生長。
“長大了啊……”
陳紅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曹錚舔了舔澀的嘴唇，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
“紅姐……你說什麼？”
陳紅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前波濤洶涌。
屋裏那點尷尬的氣氛被沖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熱烘烘的曖昧。
“壞小子。”
陳紅站起身，一步步向曹錚近。
“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剛出來就這麼大膽子，連大嫂都敢勾引？”
她湊得很近。
近到曹錚能聞到她發絲間的香氣，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溫熱氣息，吹拂在自己的脖頸上。
癢癢的，麻麻的。
曹錚沒有後退。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陳紅那張豔若桃李的臉。
視線緩緩下移，最終定格在那張飽滿溼潤的紅唇上。
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陳紅看着他這副癡迷的模樣，心裏的虛榮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她緩緩張開紅唇，眼神迷離，主動將臉龐向曹錚湊了過去。
這是一個索吻的姿勢。
一個玩火的邀請。
曹錚腦中那名爲理智的弦。
嗡的一聲繃緊到了極致。
這是試探？還是引誘？
他不管了。
猛地一低頭，就要去捕捉那抹誘人的紅唇。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觸碰的前一刹。
“咯咯咯……”
陳紅突然像只狡黠的狐狸，靈巧地向後一仰。
伸出一的手指，輕輕抵在了曹錚滾燙的嘴唇上。
笑得花枝亂顫。
“嗬嗬嗬~~~”
“你還真敢親啊？”
“不怕豪哥把你剁了喂狗？”
曹錚僵在原地，一臉愕然。
被耍了。
這妖精。
陳紅看着他呆滯的表情，笑得更暢快了。
她轉身拿起放在床頭的小挎包，拉開拉鏈，抽出五百塊錢。
抓過曹錚的大手，將錢塞進他的手心。
纖長的手指，還在他掌心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
“嫂子都多大年紀了，人老珠黃，不值錢的。”
“拿着錢，自己出去找個淨的小姑娘敗敗火。”
“在裏面關了幾年，憋壞了吧？”
曹錚握着女人給的錢，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嫂子，我不找……”
“行了，別在我面前裝純情。”
陳紅整理了一下微亂的發絲，又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嫂派頭。
“走，出去。”
“我教你怎麼開機器上機。”
“網吧的人都被你嚇跑了，今晚只能你自己通宵看着了。”
她推開門，扭着纖腰走了出去。
背影依舊妖嬈，只是腰肢的搖擺，似乎比剛才更軟了幾分。
曹錚看着她的背影，將錢揣進兜裏。
嘴角的憨笑緩緩消失。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抹獵人看到獵物踏入陷阱時的森然冷笑。
明天。
明天就是吳世豪爲了巴結港商，親手給你下藥，把你當成禮物送到別人床上的子。
上一世你毀容求貞。
這一世，我會“救”你。
……
陳紅走了。
兩個網管也架着黃亮去了醫院。
諾大的網吧。
除了沉浸在虛擬世界裏的上百個網癮少年，只剩下曹錚一個人。
他坐進吧台裏的老板椅。
從兜裏掏出一包軟白沙，抽出一叼在嘴裏。
啪。
一次性打火機的火苗竄起，映亮了他那雙幽深的眸子。
辛辣的煙霧灌入肺中，勉強壓下了四顆腎髒帶來的旺盛火力。
吧台裏有兩台電腦。
左邊是收銀系統，右邊是給網管摸魚玩遊戲的。
曹錚的手指，輕輕搭在右邊那台電腦的鍵盤上。
黃亮那個廢物，最大的愛好就是半夜躲在吧台裏看動作電影。
曹錚眯起眼，熟練地打開了D盤一個名爲“System32_Log”的隱藏文件夾。
裏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種不堪入目的視頻文件。
曹錚眼底寒光一閃。
手指在鍵盤上化作一道道殘影。
屏幕上，黑色的CMD窗口彈出，白色的代碼如瀑布般飛速滑過。
在這個網絡安全形同虛設的2005年。
曹錚的神級黑客技術，就是降維打擊。
十分鍾後。
一個幾KB大小的腳本程序編寫完成。
他將程序植入了那個隱藏文件夾的目錄。
只要黃亮下次再點開這個“精神食糧”。
電腦自帶的那個像素模糊的攝像頭，就會在後台靜默啓動。
將他那副猥瑣的嘴臉，全程直播。
而且，這病毒會以這台電腦爲母體，瞬間感染整個網吧局域網內的所有機器。
到時候。
全網吧上百台電腦，都會同步上演黃亮的“個人solo大秀”。
整個豪情網吧的電腦系統，都將成爲他曹錚的掌中玩物。
做完這一切，曹錚清理掉所有作痕跡。
他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目光轉向了桌面上那個粉紅色的圖標。
《勁舞團》。
這個時代最火爆，也最讓家長深惡痛絕的網遊。
無數叛逆的少男少女，在這裏揮灑荷爾蒙。
有的走向墮落，有的找到了一生的摯愛。
曹錚雙擊圖標，注冊賬號。
他沒有立刻進入遊戲。
切出界面，打開了一個十六進制編輯器。
順着客戶端的一個小小後門，輕而易舉地摸進了遊戲公司的服務器後台。
修改數據。
等級：Lv 99。
在這個普遍十幾二十級，三十級就能被尊稱“大神”的年代，99級，就是不可仰望的神。
接着，是時裝欄。
曹錚的目光，定格在一串還未被激活的灰色代碼上。
【墮天使之翼】。
一款還在測試階段，預計一個多月後才會上線的頂級時裝。
純黑色的巨大羽翼，帶着凋零的羽毛光效。
華麗，神秘，又帶着一股憂鬱的破碎感。
當然這特效是曹錚自己改的。
原版，現在的公司還做不到這一步。
用這對付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這簡直是核武器。
曹錚敲下回車。
數據注入成功。
他切回遊戲，開始取名。
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下。
不能用英文，這個年代的小女生看不懂，她們只認火星文和非主流。
輸入法切換。
幾個漢字與特殊符號被敲擊出來。
╰★罪少★╮
很土。
但在2005年，這就是尊貴與神秘的代名詞。
曹錚控着角色進入大廳，沒有去那些人滿爲患的新手頻道。
他直接在後台搜索了一個遊戲ID。
﹏、夢魘公主。
吳夢夢。
吳世豪的獨生女，他的心頭肉，也是他最大的軟肋之一。
父母離異，跟着母親生活，是個極度缺愛，叛逆成性的問題少女。
前世，曹錚曾是吳世豪派去保護她的保鏢。
給她刷過等級，陪她玩過遊戲。
這個女孩，單純地渴望關注，單純地想要通過毀滅自己，來報復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
曹錚的嘴角抿起。
吳世豪。
你最在意的無非就是名、利、女人。
你的老婆，我要。
你的女兒，我也要。
我要讓她認我做爹，心甘情願地跪在我面前，叫我爸爸。
我要把你所有珍視的一切，都變成踐踏你尊嚴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