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腦子一片空白。
茜茜剛做完手術，本不能下床，她怎麼會不見了？
我瘋了一樣抓住路過的護士。
“302的病人呢？那個做心髒手術的小女孩呢？”
護士翻了翻記錄本，一臉古怪地看着我。
“孩子爸爸早上辦了轉床手續，轉到普通大病房去了。說是這間房要給朋友的孩子住。”
普通大病房，那是八人間。
人來人往，細菌最多，環境最嘈雜的地方。
茜茜剛做完開手術，她還是易過敏體質！
我感覺渾身的血都涼了。
這時，顧廷提着粥，氣喘籲籲地跑上來。
看見我站在走廊裏，臉色一變。
“老婆，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讓你休息嗎？”
“茜茜呢？”
我死死盯着他。
“茜茜......茜茜在病房啊。”顧廷眼神躲閃。
“在哪？”
“在......在1208。”
1208。
呼吸科的大病房。
“顧廷，你是人嗎？”
我一步一步近他。
“茜茜是心髒病！你把她轉到呼吸科的大病房？那是傳染病最多的地方！”
“哎呀，你小聲點！”
顧廷拉住我，壓低聲音。
“浩浩感冒了，還有點咳嗽。淑棠急得直哭，醫院床位緊，你也知道。浩浩這孩子嬌氣，那種八人間的味兒他聞不了，一直吐。”
“茜茜手術都做完好幾天了，恢復得也不錯，就把單人間讓給浩浩住兩天。等浩浩好了，再換回來。”
“感冒？”
我笑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他把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親生女兒，排在了一個僅僅只是感冒的別人家兒子後面。
見我流淚，顧廷不耐煩地皺起眉：
“你也別小看感冒。醫生說了，浩浩這種病毒性的需要靜養，不然容易轉肺炎。”
“那茜茜呢？她就不需要靜養嗎？呼吸科大病房全是細菌，你讓她去那？！”
“茜茜不是有護工看着嗎？”
顧廷擺了擺手，語氣輕飄飄：“再說了，小孩子多接觸點環境，也能提高免疫力，你別太矯情了。”
矯情。
又是矯情。
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
我嘶吼道：“顧廷，你怎麼不去......”
“死”字還沒罵出口。
方淑棠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我。
“顧哥，嫂子。”
方淑棠牽着浩浩走了過來。
浩浩手裏拿着遊戲機，精神抖擻，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嫂子，真是謝謝你。浩浩這孩子認床，要不是住進這單人間，燒都退不下來。顧哥也是心疼浩浩，你別怪他。”
“浩浩，快謝謝阿姨。”
浩浩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這房間真大，比我家客廳還舒服。”
方淑棠故作尷尬地捂嘴：“哎呀，這孩子......嫂子你別往心裏去。”
她嘴上覺得抱歉，可眼裏的得意都快壓不住了。
我看着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只覺得喉嚨裏涌起一股血腥味。
突然，手機響了。
是趙醫生的電話。
“周靜笙！你在哪？茜茜嚴重過敏，呼吸困難，正在搶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