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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取出手帕,仔細擦去我大衣肩上的雨珠。
“怎麼今天就回來,不是說明天?”
“兒子第一次家長會,我怎會缺席。”
他抬眼時,目光掃過我泛紅的手腕,眸色沉了沉。
“本想給你驚喜。司機說你上了別人的車,我就趕來了。”
顧沉舟眼眶猩紅地瞪着我們,漸漸他的神情從震驚轉爲譏誚。
“沈初語,你不肯回頭,原來是攀上了新男人?”
他掃了一眼何宴庭,冷笑:
“你以爲他真會真心對你?他身邊的女人只怕更多。”
夏晴柔聲開口:
“初語姐,當年是我不對。你若願意在我孕後期幫忙照顧沉舟,我不介意跟你分享沉舟。”
“媽媽,”兒子榮榮突然仰臉,“爲什麼你要去照顧那個叔叔?”
我急忙捂住榮榮的耳朵:“別聽,髒。”
何宴庭將我往懷裏帶了帶,傘沿完全傾向我們母子。
他看向顧沉舟,聲音平靜卻讓雨幕都凝固:
“顧總,你上個月求我注資時,可沒說貴司的核心競爭力是當街擾婦女兒童。”
他抬手輕輕蒙住兒子雙眼,眼中露出一抹狠戾。
“現在,離開我妻兒的視線,立刻!”
顧沉舟眼眶猩紅,雨水順着他煞白的臉往下淌。
他看着男人矜貴從容的身型。
猛地想起,與上個月他親自飛往葡城,苦等了四小時卻連面都沒能見到的那位何家繼承人。
他心髒猛地一沉。
“你到底是誰?!”
何宴庭腳步未停,只厭煩地微一擺手。
兩名黑衣保鏢立刻上前隔開他,制服袖口,一個銀線繡的“何”字清晰刺眼。
顧沉舟如遭雷擊,整個人晃了一下。
“何先生?”他聲音發顫,“沈初語你站住!”
保鏢輕鬆制住了他。
顧沉舟眼睜睜看着何宴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護着沈初語的腰走進那扇明亮的玻璃門。
“不可能,她怎麼配?”
夏晴嚇得疾呼:
“沉舟你別說了,如果真是何家,我們惹不起......”
“閉嘴!”
顧沉舟眼睛死死盯着玻璃門內。
何宴庭脫下大衣給沈初語披上,還微笑着說着什麼,而她仰頭聽着,唇角有極淡的笑意。
顧沉舟突然一下子失去主心骨,癱軟在地。
保鏢面無表情地退開。
顧沉舟猛地想起幾年前沈初語捧着存折箱跑向他時,眼裏也是這樣亮着光。
只是那時,光是爲他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