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無益,宋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辦法,只能沉沉地睡過去。
今晚宋晴主動要求先守夜,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想讓宋硯多睡一會兒,他也不容易,每回都挨揍最多。
挨了揍受了傷也從來不喊疼,真不知道古代的小孩兒難道都這麼厲害嗎?
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的深沉。
接下來兩天依舊趕路,宋晴經過那一場惡戰,再也不敢覺得趕路枯燥,她那爲數不多的頭發經不起再折騰。
不過在第四天,她們倆又神奇地碰見了那支流放的隊伍,他們又夜宿野外。
宋晴本來以爲上一次宋硯轉頭就走,這一次肯定也要離這些人遠遠的。
沒成想他觀察了一會兒竟然沒走,還出現在那些人的視野裏。
“站住!什麼人?”
兩人剛一冒頭,還沒靠近,就被一個官差給呵斥住站在原地。
宋硯零幀起手,拉着宋晴“砰”一聲絲滑地跪下,開始表演:
“貴人,小人爹娘都死在路上了,只有我和妹妹一路逃荒,還差點被人捉去吃了。”
“您行行好,看能不能讓我們兄妹遠遠的跟在你們隊伍後頭,我們肯定不給您添麻煩,也不會惹事的。”
宋晴還是第一次見他一次性說這麼多話,看着宋硯此刻是他從未見過的怯懦和無助。
忍不住在心裏默默爲他點了個贊,年,沒看出來你還有兩副面孔呢。
我還一直以爲高冷如你肯定自尊心極強,沒想到說跪就跪,眼淚說來就來,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
她也不能落後,哭了一下,尼瑪需要哭的時候竟然哭不出來……
趕緊把頭低下,安慰自己不是專業的,沒事,別拖後腿就行。
“這不行…..”
那問話的官差皺着眉頭,下意識將驅趕二人,押送犯人的隊伍,哪裏能收納一些來路不明的人,萬一劫囚……
他旁邊的一個差役倒是有些不忍,拉了他一把:
“哎!”
“看着也就是兩個半大孩子,翻不起什麼浪,跟着就跟着吧,就當行善積德。”
這位差役姓宋,他們這個差事平裏也見血不少,這次出門家裏的妻子已經快生產了,他也有些想家,想未出世的孩子。
故而見到宋硯兩個無父無母還能走到今天才生出一絲憐憫。
那問話的差役沒有再繼續說話,轉身休息去了,只留下宋差役留在原地看着二人警告:
“你二人可以跟這我們一起趕路休息,但要離那些犯人遠遠的,那些都是犯了大罪的粘上了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宋硯見他願意讓自己跟着一起,哪裏有不同意的。
“謝謝貴人,我們肯定離得遠遠的!”
宋差役擺了擺手:“別亂叫,我們算不上什麼貴人,我姓宋,只要你們別生事就行。”
宋硯急忙改口有些試探性的詢問:“謝謝官爺指點,不知道官爺方不方便告知我們這隊伍的終點,實在是我們兄妹二人如今已經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該去何處落腳安家。”
要是能知道地方,也好早做打算,流放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什麼好地方。
宋差役想了想才道:
“此去是到遼東一帶,具置不能告訴你們,你們可在半路經過的城池去落戶。”
“謝謝官爺,這個孝敬給官爺,我們身上只有這個。”
宋硯半天才摸出兩文錢,攤開掌心滿是不舍地遞給宋差役。
宋差役哪裏看得上他這兩文錢,他不過今心情好多說兩句,這些消息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
“你自己收着吧,吃住都要自己管,我們可沒法救濟你們。”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進了營帳休息,說是營帳其實就是油布搭起來的一個棚子,但是能擋風,還能遮蔽視線。
宋硯收回兩文錢,宋差役不要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不能不識相,裝也得裝一下。
宋晴看他又變回了高冷的樣子,心中稱奇,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能屈能伸,你可真厲害!”
宋硯不搭理她,他從來都不清高,也不愛面子。
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會努力去得到。
自古以來能站着就把好處拿了的人太少,他並不爲此覺得丟人。
“天氣越來越冷,咱們晚上得生火了,不然得了風寒可不是鬧着玩的。”
跟着這些人,起碼沒人再上來找麻煩,那些官差的刀可都是見過血的。
“咱們的吃的也不多了,還得想辦法弄到御寒的衣物。”
宋晴聽他這麼說笑容都淡了,她們現在可真是要啥沒啥,萬裏長征似乎才走了第一步。
不過好歹現在也算是解決了安全問題,不會再有人找她們的麻煩了,那些差役肯定也看不上她們身上這些破爛兒。
宋硯看她懨懨的又湊到她耳邊小聲安慰她:
“那些官差都帶了糧也是要補給,要喝水的,還有那些犯人那麼多張嘴都要吃飯,他們人多,找水源找食物肯定都比咱們厲害,咱們跟在後面多少也能撿撿漏。”
“人多才有更多機遇。”
宋晴眼睛都亮了,是這麼回事哈!
她驚喜地看着宋硯,她以爲他只是爲了尋求庇護才硬要跟着這些人一起走呢。
這人心眼子果然多,沒被手機毒害過的新腦子就是好使啊!
宋硯看她眼睛裏的光重燃,也不再繼續,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做起來有多難。
他掏出打火石,兩人生起火,也沒啥能煮的東西,就取暖。
照舊準備掏出兩個菜團子吃,宋晴悄悄觀察官差們居然都沒放飯,她也不敢現在吃東西,脆等天黑吧。
隊伍裏的流放犯也看見剛才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些流放犯都是京城來的,原先條件都不差,所以大多數人都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們倆一看就知道也沒啥好吃的,瘦得跟骨架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