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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緊急,他來不及細想,只能先召集董事開會處理。
然而,季扶嫣手中所擁有的股份分量極重,出價又極低,很快就被人收購。
董事會,衆人臉色都格外難看。
陸引商忍着翻桌的沖動,強着自己冷靜,和各董事說一定會給一個交代後,大步離開會議室。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給季扶嫣打了不下幾十通電話,一通未接,發出去的短信也都了無回音,微信之類的聯系方式也已經被拉黑。
落地窗外是港城燈火通明的夜,看起來富麗堂皇,光華璀璨,把天邊月亮淡出的光都襯得微弱起來。
然而陸引商卻無心欣賞。
在第一百通電話也沒有人接起後,他終於克制不住心中的慍怒,一腳踹翻了身前那張紅楠木辦公桌。
文件、電腦等的雜物散落一地,震響之後仍有餘音。
他心頭怒火燒得極旺,怒過之後,又是無盡的茫然。
季扶嫣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明知道陸氏是他的心血,爲什麼要低價賣出再消失?
難道還是因爲吃醋?因爲虞婧瓷和他的那個孩子?
他直覺這事沒那麼簡單,卻又實在想不出緣由。
辦公室裏靜了許久,助理在門口踟躕半天,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走進來。
“陸總,手底下的人都查不到到夫人的去向,問了和夫人相熟的朋友,也都不知曉。
夫人最後出現是在民政局,出來之後她上了一輛車,至於車子去哪......我們就查不到了,像是被人刻意隱瞞了行蹤。”
陸引商沉着臉去看監控視頻。
季扶嫣走出民政局的神情看起來竟格外輕鬆,很仔細地把一本鮮紅的本子放進隨身攜帶的包裏。
惹眼的“離婚證”三個大字在畫面中格外明顯。
他心底不由得一沉。
視頻在卡宴車主下來把季扶嫣的行李箱裝好後就快結束,那個男人戴着寬大墨鏡,即便被遮住大半張臉,也能從流暢的臉部輪廓看得出來僞裝之下是怎麼一張顛倒衆生的臉。
那人似乎是猜到有人會看監控視頻,他朝着監控方向微微揚唇,笑得挑釁又張揚。
視頻便在這一秒結束。
“砰!”陸引商心頭的怒又被那陌生男人的一笑勾起,整個平板被他脫手扔出去,對面的玻璃酒櫃被砸出一個大口。
“查!用盡一切辦法也給我查!”
助理深吸一口氣,壓住驚駭點頭。
陸引商攥緊了拳,像是某種嗜血的凶獸。
季扶嫣到底和什麼人走到一起了?
她是他的妻子,難道就因爲一個虞婧瓷和一個私生子,就要和他鬧離婚、從此跟着別的男人走、再也不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大門又再次被人推開。
虞婧瓷一腳踩到散落一地的文件,眼神閃過一絲驚詫,聲音卻始終柔軟。
“引商,這是怎麼了?”
“我聽說公司出了事,猜到你今晚大概沒時間回家吃飯,所以就做好給你送過來了。”
她娉婷嫋娜地繞過一地狼藉走向陸引商,小腹微隆,笑意溫柔,一副賢妻良母的好模樣。
陸引商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
“你來什麼?我不是說過,你不要來公司,只需要在中環好好養胎就行了。”
虞婧瓷臉上笑容一僵,輕輕放下了食盒。
“孩子也想陪着爸爸嘛。”
“我聽阿姨說,孩子沒出生前就常聽商業新聞和公司運作的事,也算是一種胎教呢。”
陸引商打量着她的小腹,眼神慢慢移向她的臉。
還沒生出來,她就像是已經看到自己坐上陸家夫人、孩子成爲繼承人的畫面了。
“中環管家的阿姨,讓她現在立刻走人。”
陸引商拿起手機,聲音低沉地吩咐了一句。
虞婧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該做什麼事,該聽什麼話,自己心裏有點數。”他放下手機。
“我......我知道了。”虞婧瓷聽出話裏的敲打,紅着眼圈點頭,“引商你別生氣,喝點雞湯吧,我親手熬的。”
她手忙腳亂地掀開食盒蓋子,一股濃鬱的雞湯香氣瞬間撲鼻而來。
金黃的湯油浮在表面,點綴着青蔥和紅棗,看起來格外誘人,陸引商的眉頭卻皺得更緊。
他最討厭的食物就是蔥。
明明和虞婧瓷說過,爲什麼她總是不記得。
往季扶嫣爲他煲的雞湯,從來就沒有他討厭的東西。
虞婧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怯弱開口:“引商,我熬了一下午,你嚐嚐吧。”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