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管系辦公室裏，負責《概率論》的王教授，一臉嚴肅地批改着昨天的摸底試卷。
他先抽出了顧野川的卷子。
“唉……”王教授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搖頭嘆氣。
選擇題蒙了幾個，填空題基本空白，大題更是寫得前言不搭後語，最後一道開放題下面甚至畫了個哭臉小人！
分數？還分數呢？慘不忍睹，意料之中。
他搖搖頭，把卷子扔到一邊，“朽木不可雕也，顧家這孩子，心思就沒在學習上。”
接着，他批到了楚阮阮的卷子。
字跡娟秀工整，選擇題全對，填空題也基本正確，大題步驟清晰，雖然最後一道題的雖然空着，但基礎非常扎實。
王教授點點頭，在卷頭寫了個漂亮的“82”分。
“不愧是楚家精心培養的千金，底子就是好。”
最後，他抽出了楚雲韶的卷子。
字跡鐵畫銀鉤，帶着一股撲面而來的凌厲氣勢，讓王教授精神一振。
他扶了扶眼鏡，仔細看去。
選擇題？全對。
填空題？全對。
大題？步驟簡潔到近乎冷酷，邏輯鏈條環環相扣，沒有任何廢話，直指核心！
尤其是最後那道讓不少學生抓耳撓腮的開放題，楚雲韶的居然給了3種解法……王教授猛地坐直了身體！
眼睛瞪得溜圓！這思路……這切入點……甚至比他準備的參考答案更精妙、更本質！
一種近乎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卻又建立在極其嚴密的邏輯基礎上！
王教授激動得手指都有些發抖，他反復看了幾遍那個證明過程，越看越覺得妙不可言！
忍不住拍案叫絕：“好！好！好思路！這學生……是天才啊！” 他毫不猶豫地在卷頭寫下了鮮紅的、力透紙背的“100”。
並在自己的學生檔案上激動地備注：“見解獨到，遠超預期！要重點關注培養！”
一天的課程結束，顧野川拖着仿佛被掏空的身體，蔫頭耷腦地跟着楚雲韶回到顧家老宅。
他正琢磨着晚上是去打兩把遊戲泄憤，還是約狐朋狗友去飆車散心。
剛踏進主宅客廳，就看見顧振華正搓着手，一臉殷切地圍着楚雲韶轉悠。
楚雲韶則一臉淡然，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祖奶奶，您回來啦！今天在學校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我讓廚房……”
顧振華的話被楚雲韶抬手打斷。
楚雲韶放下茶杯，目光平靜地掃過剛進門的顧野川，然後對顧振華說：“顧老，從今天起，停掉顧野川名下所有的信用卡、附屬卡、以及任何形式的零花錢賬戶。”
“一分錢，都不準給他。”
“噗——！”
正拿起水杯喝水的顧野川，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嗆得驚天動地！
“咳咳咳！祖…祖奶奶！您說什麼？！”
他眼珠子都瞪出來了，聲音都劈了叉！停卡？！斷糧？！
這比用皮鞭抽他還狠啊！簡直是釜底抽薪！要了他的命根子！
顧振華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瞬間綻放出比剛才更燦爛百倍的菊花笑！
他毫不猶豫，甚至帶着點迫不及待地從懷裏掏出一把厚厚的、閃着金屬光澤的黑卡、金卡、鉑金卡……目測至少十幾張！
雙手捧着，無比恭敬地遞到楚雲韶面前。
“應該的！太應該了！祖奶奶英明！這小子就是欠收拾！早就該斷了他的糧！這些卡您拿着。密碼都是六個零！額度管夠！您隨便花！想買什麼買什麼！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那架勢，恨不得把整個顧氏金庫的鑰匙都塞給楚雲韶。
楚雲韶眼皮都沒抬一下，極其自然地伸手接過那厚厚一沓卡，隨手塞進了自己那個平平無奇的帆布書包裏，仿佛接過一沓廢紙。
這理所當然的態度，讓顧野川看得心都在滴血！
那裏面可有他覬覦已久，老爺子一直沒舍得給他的無限額度黑卡啊！
“祖…祖奶奶！” 顧野川撲到楚雲韶腳邊，哭喪着臉，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您不能這樣啊！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我…我這麼大個人，總要有點社交應酬吧？出去吃個飯喝個水打個車，總不能讓我走路吧？我保證以後好好學習！我……”
“安靜。”
楚雲韶兩個字，成功讓顧野川的哭嚎卡在了喉嚨裏。
她看着他那張寫滿“世界末日”的臉，聲音清冷，卻帶着不容置疑的規則制定者的威嚴：
“顧野川，從明天起，你每個月的基礎零花錢，爲零。”
顧野川眼前一黑。
“但是，” 楚雲韶話鋒一轉，“你可以通過以下方式，賺取你的生活費。”
顧野川瞬間豎起耳朵，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一，學業成績。專業課，選修課，畢業設計，進入年級前十，獎勵十萬；進入前三，獎勵二十萬；第一名，五十萬。”
顧野川掰着手指頭算：年級前十？他現在是倒數前十還差不多！十萬？聽着好遙遠……
“第二，體能訓練。每日完成規定訓練量，達標一次，獎勵一萬。” 楚雲韶補充道，“訓練內容，由你的新老師制定。”
新老師？顧野川有點懵。
“第三，行爲規範。在校期間，遵守紀律，尊重師長，友愛同學，無不良記錄，每月基礎獎勵五萬。”
“第四，” 楚雲韶的聲音陡然轉冷，帶着冰碴子，“打架鬥毆，尋釁滋事，一次，扣五萬；飆車，一次扣十萬；夜不歸宿，扣三萬；再讓我聽到‘舔狗’之類的詞匯從你嘴裏出來，一次扣一萬。”
顧野川聽得目瞪口呆，這……這簡直是地獄級打工條款！賺錢如登天，扣錢如山倒！尤其是那個“舔狗”扣一萬……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楚雲韶：“祖奶奶，這…這也太苛刻了吧？我…”
楚雲韶根本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直接對着空氣喚道：“梟。”
黑影閃現，代號“梟”的保鏢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客廳角落，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硬模樣。
“梟，” 楚雲韶指了指還在地上“賣慘”的顧野川，“從明天開始，他就是你的學生。你負責他的體能訓練和基礎格鬥術教學。每日訓練量必須達標，進度由你掌控。原則：練不死，就往死裏練。”
梟那雙冰冷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他看向顧野川，那眼神……帶上了一種極其復雜的……憐憫？
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被丟進絞肉機的小雞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