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商棋不明所以,抱着雲錦書的肩,雙腿下意識往後挪,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爲什麼他就要退。
柳商棋眼看人靠近:“你幹啥,到底應不應戰?吱個聲啊!”
就在這個時候,葉遇白的手,抬起來了。
柳商棋趕忙把雲錦書推到一邊去,扎起馬步,雙手架起招式來,開啓全神貫注應戰模式。
然而,葉遇白的手,並沒有攻向他,而是去摸自己的褲口袋。
柳商棋嚴肅道:“怎麼,你還隨身帶刀具了不成?”當即看向他的弟兄,“你們誰帶刀了,給老子一把,這廝要跟老子玩命!”
弟兄們面面相覷,正在上下左右摸兜時,那廂葉遇白已經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樣東西。
柳商棋下意識後退格擋,誰知對方遞過來的,卻並非刀子。
“給,明天我們家擺席, 歡迎你和你兄弟來吃酒。”
柳商棋:“?”
緩緩放下格擋的手,垂眸一看,居然是一張紅彤彤的卡紙。
他不可思議地、半信半疑地、全當是有毒物品地翹着小指尖接過來,定睛一看,碩大的一個燙金“喜”字,簡直閃暈了他的眼。
【新郎葉遇白攜新娘雲錦書,誠邀您及家人共同參加八月十八日的婚宴,一對新人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說好的刀具,成了請帖。
好吧,柳商棋還是覺得心口被扎了一刀。
雲錦書忙不迭跑到了葉遇白身後,有些意外地夠着頭,看那張請帖。
沒想到,他竟然還制作了這東西。
柳商棋成了丈二和尚,這家夥這麼心平氣和有禮貌,倒顯得他成了流氓混混。
好吧,他好像確實是。
他摸摸自己油光水滑的摩絲發型,思索着接下來要怎麼弄。
一個小弟靠過來,小聲說:“老大,我看咱這個準嫂子不像被強迫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柳商棋望了望雲錦書,女人躲在葉遇白身後,那小鳥依人的勁兒,確實不像被逼迫的。
他當即轉過身去,小聲與他的兄弟議論:“不管是不是誤會,現在這情況,如果直接不打,豈不是壞了我柳爺的名聲?”
說完轉過臉來,把喜帖往兜裏一揣:“帖子我收了,但打還是得打的。錦書妹妹,你先讓開,免得誤傷了你。”
葉遇白仍舊淡然:“抱歉,你當我輸了,我們有規定,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便和人打架。”
說完便轉過身,將目光移向雲錦書:“錦書同志,你方便出門嗎,我帶你出去一趟。”
柳商棋忙道:“你帶我錦書妹妹去哪兒?”
葉遇白說:“去城裏,有點久,歸期未定。”
然後兩人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往不遠處的田壟走去,漸行漸遠。
把一院子人晾在身後。
柳商棋覺得自己被忽略了,他們怎麼就這樣走了?
雲錦書走遠些了回頭,就見身後好幾雙眼睛盯着他們,她跟着葉遇白,竟走出了有恃無恐的步伐。
此時正值秋收季節,有的田裏已經收完了稻谷,只剩下一攏一攏的草垛和光禿禿的稻草樁。
有的則仍還任由稻草垂着腰長在田中,遠遠望過去,風一吹一片沉甸甸的金色稻浪。
田坎是質地硬的夯土,有些狹小,只能一次通一人,兩人便只能一前一後走。
葉遇白走在前面,雲錦書跟在身後。
她埋着頭,看他不疾不徐的腳後跟,尋思着他怎麼會突然帶自己出門,去城裏做什麼?
結果好一半天,對方還在持續走着,壓根沒有與她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