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李世民咬牙怒罵，堂堂關隴李氏嫡子，何曾受過這般苦楚？
稍稍發泄心中鬱氣，他再次嚐試站起。
天色漸暗，這荒郊野嶺，位置不明，若遇猛獸，以他如今的狀態，怕是死無全屍。
那莽漢真是勇猛無匹，連大將軍來護兒怕也不是對手。
幸虧那莽漢未將他放在眼裏，還留了他一條命。
否則，他真要在這荒野中叫天天不應了。
李世民苦笑，曾經何等驕傲，如今卻因被人忽視而暗自慶幸。
拋卻雜念，他用僅剩的左手撐地，艱難從草窩爬起。
這時才發現，他並非在路邊草叢，而是被那莽漢一擊打飛，摔到了路旁陡坡上。
好強的力量！
真不知這條命是怎麼保住的。
他小心翼翼下了陡坡，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剛到大路上，劇烈咳嗽襲來，他捂嘴連咳幾聲。
攤開手掌，一灘猩紅血跡赫然在目。
內傷！
李世民瞳孔緊縮，情況不妙。
若只是斷骨，以他半步鍛骨境的體質，還能硬撐過去。
可若肋骨刺傷內髒，每邁一步都是致命傷害。
定了定神，他緩慢卻堅定地向前走去。
橫豎是死，不如賭上一把，賭注不過是這條命罷了！
只要活着，他定要迎娶長孫無垢，名震天下！
兩日後，浿水河畔。
李銘率三百神策衛星夜兼程，終抵預定匯合點。
此處地勢平坦，周圍密林環繞，浿水靜靜流淌，風景如畫。
他取出地圖，對照周圍地形，確認無誤後，喜色上臉。
“老熊，帶幾人去搜尋寇玉留下的暗號！”
雄闊海領命，點了幾人，四散而去。
約一炷香時間，雄闊海快步返回。
“公子，暗號找到了，就在前方！”
李銘精神一振，喝道：“上馬，帶路！”
雄闊海翻身上馬，鞭子一揮，朝密林奔去。
林中無路，但對神策衛精銳而言，不過小菜一碟。
他們披荊斬棘，毫不費力。
因未刻意隱藏行蹤，很快被山中暗哨發現。
一切水到渠成。
在一處山谷中，李銘見到了寇玉率領的一萬虎賁軍。
“寇玉拜見公子！”
“藍文拜見公子！”
李銘淡笑，虛扶二人：“都起來吧，這段時日辛苦了。”
二人起身，衆人歡聚。
李銘環視營地，布局嚴整，防衛得當，心中暗贊。
寇玉與藍文果是大將之才，值得栽培。
至於東白，還是老老實實做猛將吧。
次日清晨。
一夜休整，連續趕路兩日的疲憊一掃而空，衆人體力充沛。
寇玉快步上前，抱拳稟告：“公子，虎賁軍已換裝完畢，集結待命，隨時可出發！”
李銘點頭，下令：“全軍拔營，直奔平壤城！”
寇玉領命離去。
換上高句麗軍裝的虎賁軍，如土黃色洪流，緩緩開出密林。
李銘遠眺大軍，豪情萬丈。
兵法雲：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此番偷梁換柱，定要生擒高句麗王！
半日後，虎賁軍爲保存體力，緩緩抵達平壤城下。
城門前人頭攢動，高句麗百姓行色匆匆，似因隋軍退兵的消息而喧鬧。
李銘驅馬向前，立於大軍最前列。
守城武官見大軍到來，先是一驚，隨即認出是“自家”軍隊。
他上前行禮，用高句麗語問道：“將軍，末將未接我王命令，大軍只能在城外駐扎，恕不能入城，此乃慣例，將軍當知。”
李銘早有準備。
身爲遼東人，又隨商隊來過高句麗，他會幾句高句麗語。
他高舉馬鞭，猛然抽下，力道雖輕，卻將武官抽翻在地。
“放肆！”
李銘用高句麗語怒喝：“本將爲你們擋下大隋百萬雄師，你們竟如此待我？連王城都不讓進，是羞辱本將嗎？”
武官皮甲被抽裂，肩頭滲血，卻不敢有絲毫怨色。
高句麗等級森嚴，將軍驕橫，他若惹怒眼前之人，性命不保。
他跪地求饒：“將軍息怒！末將這就去稟告我王，絕不讓將軍久等！”
說罷，欲起身奔向城內。
“誰準你走了？”
李銘冷笑，龍膽亮銀槍一遞，槍尖透胸而出。
武官喉頭咕噥，頭一歪，氣絕身亡。
“殺人了！”
高句麗百姓驚叫四散，城門前瞬間大亂。
李銘拔出槍頭，武官屍體倒地，塵土飛揚。
“隨本將入城！”
他一馬當先，沖入城門，神策衛與虎賁軍緊隨其後。
平壤城破，高句麗大亂！
王宮內，雄闊海提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胖子，大步走向李銘。
“公子，瞧瞧俺抓了誰？”
“這高句麗王真是個慫包，俺還沒動手，他就嚇得縮成一團！”
他將高句麗王摔在地上。
“撲通！”
高句麗王滾了兩圈，麻利爬起，撲到神駒白羲腳下。
他一眼看出李銘才是主事之人，想活命，全看這位少年將軍。
“將軍饒命！”
“只要不殺我，平壤城一切皆歸將軍，連王位小王也願讓出！”
他涕淚橫流，甚至抱住白羲馬腿猛蹭。
白羲甩蹄，將他踢飛，響鼻一聲，滿是不屑。
李銘輕拍馬頸，安撫白羲，對雄闊海道：“老熊，去看看這廢物死沒死。”
未等雄闊海上前，高句麗王一個驢打滾爬起：“小王無事！將軍見諒，小王略通武藝！”
李銘眯眼，暗道此人果不簡單，但懶得理會宮廷陰謀。
“王宮密藏何在？”
“說出來，本將饒你一命！”
高句麗王忙道：“將軍想要密藏？當真不殺小王？”
李銘冷笑：“你這廢物，還不值得本將騙你。”
高句麗王擦汗，頭前帶路：“將軍請隨我來，密藏在後宮寢宮之下。”
李銘驅馬跟隨，雄闊海與一隊神策衛緊隨。
高句麗王宮遠不及大隋皇宮宏偉，路途不遠。
轉過幾道回廊，衆人來到寢宮。
帷簾層疊，香氣嫋嫋，地榻上綾羅綢緞堆疊，奢華異常。
雄闊海揪起高句麗王後頸，獰笑：“你這慫貨，日子過得這麼滋潤？”
“連你家熊爺爺都沒這般享受！”
高句麗王嚇得連聲求饒：“熊將軍息怒！這些都歸將軍所有！”
雄闊海一腳踹去：“廢物，這些早是我家公子的了，還輪得到你聒噪？”
高句麗王縮着脖子，對李銘道：“將軍，這邊請，密藏在此。”
他欲上前觸動機關。
李銘目光如刀：“別耍花樣，否則讓你見識中原酷刑！”
高句麗王連連點頭：“小王不敢！”
他用胖手按下地榻前的機關。
“轟隆隆！”
地榻移開，露出幽暗石階。
光線昏暗，地道內寒意森森。
雄闊海攔住李銘：“公子貴體，豈能冒險？讓俺老熊先探路！”
李銘點頭：“也好，你下去看看。”
雄闊海扯下柱上油燈，提着高句麗王如拎小雞，踏入地道。
腳步聲在幽冷甬道中回響。
約三四十步，地道到底，眼前是一扇雕滿繁復花紋的石門。
雄闊海雖看不懂花紋，卻覺頗爲精美。
高句麗王小聲道：“熊將軍，可否放小王下來？小王爲您開啓機關。”
雄闊海放下他，催促：“快點，公子還等着！”
高句麗王賠笑，在石門花紋上連按五下。
石門轟鳴升起，露出一條幽深甬道。
他諂媚道：“熊將軍，這花紋若按錯，會觸發機關。”
雄闊海咧嘴：“算你機靈，若敢害俺，先掂量掂量！”
高句麗王點頭，示意兩側油燈可點燃。
雄闊海依言點燈，甬道漸亮。
約四五十丈後，豁然開朗！
盡頭是一座宏偉大殿，光源不知從何而來，照得通透。
黃金！滿目黃金！
雄闊海呆立當場。
他堂堂洗髓境頂尖武將，昔日做山賊時，爲百兩白銀都要拼命。
如今見這金光閃閃的大殿，怎能不感慨？
果然跟着公子才有前途！
高句麗王輕喚：“熊將軍？”
雄闊海抹去嘴角口水：“何事？”
高句麗王指着一側書架：“密藏中最珍貴的寶物在那書架上。”
雄闊海點頭，卻未上前，轉身提着高句麗王往外走。
“走，回去向公子稟告！”
高句麗王毫無掙扎，任由擺布。
地道外，雄闊海高聲稟告：“公子，裏面全是黃金！”
李銘淡然點頭，財帛對他不稀奇。
他掌天羅閣，家中府庫的黃金遠超此處。
他不過隨口一問，想看看高氏族有無奇珍。
沒想到還真有驚喜。
“來人，通知寇玉調兩隊人手搬運黃金！”
李銘率先步入地道，衆人魚貫而入。
大殿內，除李銘外，所有人都被黃金震撼。
他淡笑，輕咳一聲：“快搬！”
神策衛開始搬運，雖財帛動人，但經李銘調教，他們忠誠不改。
高句麗王適時道：“少將軍，請隨小王來，書架上才是高氏世代珍藏。”
李銘走過去，隨意翻看，除幾本易筋境武道秘籍和藥方還算不錯，其餘不過爾爾。
高句麗王察言觀色，見李銘不屑，忙道：“少將軍且慢，小王還有一寶獻上！”
他打開書架底層盒子，取出暗金色軟甲。
“此乃金絲軟甲，中原珍寶，水火不侵，刀劍難傷！”
李銘接過，入手極輕，細如發絲的金屬線似合金工藝，觸感如蜀錦。
“好東西！”
“看你表現不錯，接下來配合本將演好戲，本將放你和家眷。”
高句麗王大喜，叩首：“多謝少將軍！”
李銘淡道：“起來，出去吧。”
他將金絲軟甲交給雄闊海，一行人離開地宮。
鴨綠江東岸，乙支文德身旁，一將領大聲道：“大將，三日後我們便回平壤！”
乙支文德感慨：“終於回來了，不易啊。”
三次抵擋大隋百萬大軍，他心神俱疲。
若非楊廣剛愎自用又好騙，高句麗早亡國。
六十萬戶，三四百萬人，怎經得起如此征伐？
“大隋內亂四起，楊廣退兵後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我們終於能喘口氣了。”
那將領眼中凶光一閃，低聲問：“大將，打算如何處置高氏王族？弟兄們都等不及了！”
乙支文德一驚，他確想取而代之，但時機未到。
楊廣退兵有條件，高句麗王需赴洛陽朝拜。
若此時殺王，國內必亂，大隋或再來犯。
高句麗元氣大傷，難堪重負。
他還需忍耐，待大隋內亂加劇，再稱王不遲。
“富柔，稍安勿躁。”
“大戰剛歇，百姓需休養，高句麗經不起動亂。”
“只要兵權在手，高氏翻不了天。”
富柔猶豫，點頭：“一切聽大將吩咐。”
一士兵跑來稟告：“大將，我王派使者來了，就在營內！”
乙支文德皺眉，高句麗王搞什麼名堂？
“走，去會會他。”
營內，使者幹永思見乙支文德，單膝跪地，行軍禮：“幹永思參見大將！”
乙支文德扶起，笑道：“幹大使者議和大隋，功不可沒！此次拜訪有何貴幹？”
幹永思諂笑：“大將三擋大隋，功勳卓著，小可怎敢比？大王邀大將及衆將入城慶功！”
乙支文德似笑非笑：“慶功？莫不是鴻門宴？”
幹永思高聲道：“大將多心了！大王特許大將率大軍入城，犒賞三軍！”
乙支文德思量，高句麗王懦弱，玩不出陰謀，點頭道：“既是大王美意，本帥卻之不恭。”
幹永思告辭：“小可回王復命，恭候大將！”
富柔皺眉：“大將，那蠢豬怎會突然犒賞大軍，還許您帶兵入城？”
乙支文德冷笑：“不過邀買人心罷了。”
懷遠鎮城門，一壯漢拖着板車，蹣跚而至。
“將軍，堅持住，前面就是懷遠鎮，進了城就能找醫師！”
壯漢牛進達擦汗，看了眼板車上的李世民，繼續前行。
他是大隋第二次遠征高句麗的散兵，躲在林中求生。
聽聞第三次遠征，他孤身冒險，想博戰功回家。
半路遇重傷的李世民，對方許諾送他回家。
入城尋醫，忙活半日，牛進達守在床前，盼李世民醒來。
次日，牛進達趴床邊酣睡，累得脫力。
李世民低喚：“水，水！”
無人應答，他掙扎睜眼，見紗布包扎的傷口，鬆了口氣。
舔了舔幹裂嘴唇，他輕拍牛進達。
牛進達驚醒，喜道：“將軍醒了？我能回家了！”
李世民笑道：“壯士放心，你被冤爲逃兵之事，有我擔保，微不足道。麻煩給碗水，喉嚨幹得厲害。”
牛進達忙去倒水。
李世民看着他的背影，暗嘆天不絕我。
只要活着，他定要名震天下，迎娶長孫無垢！
平壤城西門，草木蔥蘢的平原一覽無餘。
遠處，大軍浩蕩而來，打破寧靜。
富柔眯眼，見城門人影綽綽，驅馬至乙支文德身旁：“大將，平壤城到了，那蠢豬怕是正等着迎接您！”
乙支文德微笑：“富柔慎言，高元仍是吾王。”
富柔撇嘴：“末將明白。”
乙支文德對衆將高呼：“隨本帥入城，慶功！”
大軍加速，片刻便至城門。
高句麗王率百官笑迎：“不愧本王大將，三拒大隋百萬雄師，誰能比肩？”
“請爲大將賀！”
百官齊呼：“恭賀大將凱旋！”
乙支文德下馬，抱拳：“臣謝我王。”
高句麗王擺手：“大將功高，本王謝你還來不及！王宮已備盛宴，犒賞諸將！”
“大軍亦可入城，城中慶功宴已備好。”
乙支文德細察高句麗王神色，無異，徹底放心。
“臣替將士謝王！”
他招呼衆人：“諸位，隨本帥入城！”
高句麗王自告奮勇：“本王爲諸位引路！”
乙支文德無異議，隨其入城。
過城門時，他瞥見守城士卒皆生面孔，且氣勢不凡。
但大軍在手，他未多想。
入城後，主幹道異常安靜，百姓蹤影全無。
凱旋歸來，怎不舉國歡慶？
乙支文德心生疑慮，正欲下令停軍。
“轟隆隆！”
城牆上巨石墜落，城門被封！
“高元，你找死！”
乙支文德怒不可遏，沒料到懦弱的高元敢設局。
他環顧四周，高元已不知所蹤。
“奸詐小人！”
衆將慌亂，唯富柔興奮：“大將，趁機反了吧！高元兵力有限，平壤城是我們的！”
乙支文德無暇多想，高喝：“衆將歸位，列防御陣！”
乙支文德剛下達指令，正欲再添幾句，突被眼前景象震懾。
何等威勢！一聲聲低吼如雷，震撼心魄。
城中要道四方，驟現無數黑甲戰士，手持巨盾，氣勢如虹。
他們齊聲喊着號令，步伐沉穩，緩緩逼向乙支文德所在。
怎會如此？乙支文德的眼神驟緊，心如墜深淵。
“隋軍！”他驚呼出聲。
雖外貌與高句麗人無異，但久經沙場的他，瞬間辨出對方氣質的獨特。
隋軍怎會出現在此？
難道高元果真背棄，投靠了大隋皇帝楊廣？
只爲除掉他一人？
疑問如潮水涌上乙支文德心頭，毫無答案。
對面黑甲戰士卻不容他細思。
“殺！”一聲怒吼震天。
箭矢如暴雨，從四面八方傾瀉而下。
箭雨剛停，高句麗軍尚未重整旗鼓，持巨鐵盾的士兵已圍逼而來。
“噗！”長槍如電，刺穿外圍高句麗士兵的身體。
收槍，逼近，再刺。
黑甲戰士輪番出擊，動作如機械般精準循環。
高句麗軍一列列倒下，宛如田間被割的禾苗。
士兵的生命如草芥，被無情收割。
乙支文德雙目赤紅，終咬牙下令：“全軍聚攏，隨我突圍！”
主幹道空蕩無人，明知前方必有埋伏，他仍硬着頭皮沖去。
與其等死，不如搏命一擊！
衆將護着乙支文德剛邁出一步，忽聞一聲巨喝自天而降：“乙支文德，接你家熊爺爺一棒！”
雄闊海自街旁樓閣躍下，虎紋烏金棒揮舞，骨斷筋裂，血染長街。
殺戮如狂風席卷！
……
平壤城外，巨石轟然墜落，封死城門。
失去統帥的大軍一片慌亂。
低階將領厲聲呵斥，總算穩住騷動。
可未及喘息，地面傳來微顫。
平壤城外乃平原，盡頭卻是連綿丘陵。
此刻，李銘率三百神策衛與虎賁軍驍騎營靜立山巔。
漫山遍野，盡是驍騎營的具裝鐵騎。
大軍肅穆，唯有馬嘶聲彰顯存在。
巨石落下的刹那，所有鐵騎面甲齊落。
黑甲覆身，宛如地獄歸來的殺神，冰冷而恐怖。
“嘭！”紅色信號彈劃破天際，耀眼奪目。
“虎賁軍！”李銘高舉龍膽亮銀槍，斜指前方。
“有我無敵！”將士齊聲高呼。
李銘一馬當先，雷霆般沖下。
緊隨其後的是神策衛與驍騎營。
恐懼與慌亂在高句麗軍中蔓延。
有人甚至驚叫而亡。
殺戮如潮，毫不停歇！
李銘率軍如利錐，碾碎一切阻擋。
僅一刻鍾，便殺穿敵陣。
“轟隆！”鐵蹄如雷，李銘回軍再沖。
兩次沖鋒，高句麗軍指揮崩潰，徹底潰散。
李銘勒馬，白羲神駒高立，讓他俯視敵軍殘兵。
“跪地投降，免死！”他冷聲宣令。
虎賁軍齊聲附和：“跪地投降，免死！”
“撲通！”兵器落地聲此起彼伏。
一人帶頭，餘者紛紛跪地，束手待命。
城內，乙支文德衆將本已激起死戰之心，忽聞巨喝，驚愕回望。
怎會如此迅猛？
士氣驟跌！
反觀雄闊海、寇玉、藍文率領的虎賁軍，愈發勇猛無畏。
“乙支文德，再接你家熊爺爺一棒！”雄闊海怒吼，盡泄心中憋屈。
先前，乙支文德與十數名易筋境武將聯手，勉強壓制雄闊海。
這讓自負的他極爲不甘。
此刻見敵方絕望，他怎會放過機會？
……
洗髓境武將，豈是虛名？
先前，乙支文德等人全力以赴，尚能一戰。
可稍一失神，雄闊海便抓住破綻。
一棒揮下，最近的武將頭顱如西瓜爆裂。
血濺滿身，雄闊海更顯猙獰。
敵將回神再攻，卻已無濟於事。
雄闊海如猛虎下山，左突右殺，敵軍接連倒下。
心腹富柔見勢不妙，狠心拉過身旁武將擋棒。
那武將當場斃命，富柔借力躍上樓閣，逃之夭夭。
“富柔，你敢！”乙支文德怒不可遏，卻只能咽下血淚。
雄闊海不管這些，瘋魔棍法再起。
血肉橫飛，乙支文德身邊僅剩他一人。
一棒揮來，素纓亮銀槍被打折。
乙支文德被震飛，雄闊海上前一棍戳住：“別動！”
心灰意冷的乙支文德丟下斷槍，躺倒在屍堆中。
“走，跟你家熊爺爺領賞去！”雄闊海大笑，提着乙支文德走向戰場。
他高舉乙支文德，向敵軍展示：“看看，這是誰？”
“大將！”高句麗軍悲呼，士氣全無。
他們無法接受，天神般的大將被如死狗般提在手中。
“咣當！”兵器落地聲四起。
“我們投降！”士兵絕望喊道。
虎賁軍大勝！
……
收攏俘虜，清掃戰場，搬開巨石。
虎賁軍將士忙碌不停，卻心情愉悅。
李銘賞罰分明，向來厚待麾下。
將士們已開始期待封賞。
李銘命驍騎營留守，押送俘虜。
他親率神策衛入城，與雄闊海會合。
主幹道上，雄闊海見李銘，興奮上前：“公子，大勝！”
“虎賁軍配合默契，無人戰死，傷者也比上次少。”
他將乙支文德丟在李銘馬前：“這就是乙支文德。”
“俺老熊看他也不過如此，怎能擋楊廣百萬大軍三次？”
李銘笑道：“人多未必有用。”
“楊廣敗因在於急功近利，輕敵大意。”
他低頭看向乙支文德，冷聲問：“你的洗髓境供奉何在？”
“無洗髓境相助，你再聰慧也擋不住楊廣三次。”
乙支文德吐血不語。
李銘冷笑：“玩寧死不屈？”
“影一，出來！”他朝陰影處喊道。
黑影閃過，影一單膝跪地：“見過公子。”
李銘點頭：“交給你，晚宴前讓他開口。”
影一眼中閃過興奮：“公子放心！”
他提着乙支文德離去。
雄闊海裝作驚訝：“公子，這人是誰？身法比俺快多了！”
李銘淡笑：“自己人。”
“若他不行，世上無人能讓乙支文德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