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色漸漸暗下去,溫以凡卻依舊跪在樹前,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陸霆驍脫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溫以凡身上。
“以凡,我們回家吧。”
溫以凡卻像沒聽見一般,依舊跪在原地,整個人宛如失去靈魂的木偶。
陸霆驍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蹲下身,輕聲道:
“三天後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我們先回家好嗎?”
溫以凡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她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陸霆驍臉上。
三天後,十日之期就到了,陸瑾年也會回來了。
猶豫了片刻後,她輕輕“嗯”了一聲。
陸霆驍見她答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此刻,他已經在心底確定溫以凡對自己情根深種。
於是他微微傾身,湊近溫以凡,在她耳邊輕聲道:
“以凡,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溫以凡沒有回答,強撐着起身,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陸霆驍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望向溫以凡的眼裏,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情。
次日清晨,陸霆驍看着熟睡的溫以凡,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個吻。
到了中午,陸霆驍拉着溫以凡的手,柔聲道:
“以凡,媽媽的墓我已經重新修繕好了。”
溫以凡心中一顫,轉過身去,不再看陸霆驍一眼。
“出去。”
她聽見自己聲音帶着莫名的啞。
夜幕降臨,陸霆驍卻紅着眼闖了進來,死死掐住溫以凡的脖子。
“說,你爲什麼要給嬌嬌下毒!”
溫以凡愣住:“下什麼毒?”
陸霆驍雙眼猩紅,一把將她從床上拽起,幾乎是拖着朝外走去。
一進房間,溫以凡就看見白嬌嬌躺在床上,嘴角不停滲血,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家庭醫生站在一旁,和白嬌嬌對視一眼,望着陸霆驍嚴肅地開口:
“白小姐中的是蠱毒,再不解毒的話,恐怕連今晚都熬不過去!”
陸霆驍掐着溫以凡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現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就因爲嬌嬌不小心打碎骨灰盒,你竟然給她下毒?!”
溫以凡臉漲得通紅,想辯解卻只能發出微弱的掙扎聲。
陸霆驍猛地甩手,溫以凡被重重摔在白嬌嬌床前。
頭撞到了桌角,鮮血瞬間涌了出來,鑽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陸霆驍目光落在溫以凡身上,復雜的情緒在眼裏翻涌。
白嬌嬌看出了他的異常,急忙眼神示意醫生開口:
“陸總,要想救白小姐,就只能移植肝髒了!”
溫以凡聽出了醫生話裏的暗示,強撐着抬起頭,咬着牙,一字一頓道:
“陸霆驍你別忘了,你們陸家還有求於我。”
陸霆驍微微一愣,緩緩朝溫以凡走去。
他蹲下身,看着溫以凡額頭上的傷口,眼裏的擔心不似作假。
隨即伸出手,輕輕擦掉溫以凡臉頰上的鮮血,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個吻。
溫以凡瞬間瞪大雙眼,可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陸霆驍將她攔腰抱起,徑直朝陸家手術室走去。
溫以凡靠在他的懷裏,意識消失的前一秒,她看見白嬌嬌對她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冰冷的手術室內,溫以凡靜靜躺在手術台上,察覺到手被人緊緊握住,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以凡,嬌嬌對我有恩。”
“等手術結束後,我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爲最幸福的新娘。”
話音剛落,溫以凡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手術刀劃開自己的皮膚。
陸霆驍顯然低估了她的耐藥性,她清晰地感受到皮肉分離的痛苦。
再次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
她強忍着痛走出房間,卻看見樓下客廳內,陸霆驍緊緊摟着白嬌嬌。
白嬌嬌依偎在他懷裏,嬌嗔道:
“霆驍哥,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
陸霆驍眼裏滿是寵溺,輕聲道:
“自從你從火場裏救下我,我就徹底愛上你了,可身上背負的詛咒讓我不得不娶溫以凡。”
“從始至終,我愛的只有你。”
溫以凡如遭雷擊。
那日她從火場裏將初次上山的陸霆驍救下,便急忙爲他出去采藥,只留下白嬌嬌照顧他。
難道他竟誤以爲是白嬌嬌救的他?
太可笑了......
陸霆驍,你連自己的心都認不清。
我等着你後悔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