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那邊！”小張低聲道，引着林棟快步走去。
司機顯然早已接到命令，確認了林棟的身份後，立刻敬禮，恭敬地拉開車門：“林團長，請！司令員正在等您。”
吉普車轟鳴着，穿過四九城寬闊，卻略顯空曠的街道。灰磚灰瓦的建築，牆上刷着時代鮮明的標語，行人們大多穿着藍、黑、灰的制服，騎着自行車，神色匆匆。
一切都透着時代特色的一種厚重，而略顯壓抑的時代感。
林棟靠在後座，目光平靜地打量着窗外，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熟悉來自於這身體，原本的記憶和前世的知識，陌生則源於親臨其境的時空錯位感。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駛入一處戒備森嚴的大院。高牆、電網、持槍站崗、眼神銳利的哨兵，無不彰顯着此地的不凡。
四九城軍區衛戍區司令部！
在小張和司機的陪同下，經過嚴格卻高效的登記與通報，林棟獨自一人被引至一間寬敞、簡樸卻透着威嚴的辦公室門前。
“報告！”林棟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聲音洪亮。
“進來！”裏面傳來一個中氣十足、帶着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
得到允許後林棟推門而入。
辦公室很大，但陳設極其簡單。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坐着一位肩扛將星、年紀約莫五十多歲、臉龐棱角分明、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的老者。
他並未穿着軍裝外套，只穿着一件綠色的軍襯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此刻他正伏案批閱文件，身上自然散發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殺伐之氣。
這就是林棟的老首長，韓司令員！從東北戰場一路打到朝鮮戰場，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鐵血悍將！
林棟“啪”地一個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老首長！林棟前來報到！”
韓司令員抬起頭，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林棟身上，仔細打量着他，那銳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僞裝。
不過當他看到林棟那刻意維持的、略顯蒼白的臉色時，他威嚴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他沒有立刻回禮，而是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林棟面前，突然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拍林棟的左胸肩膀下方——
一個既不會觸及傷口，又能充分表達情緒的位置。
“好小子！你總算全須全尾地，給老子滾回來了！”司令員的聲音洪亮，帶着毫不掩飾的關切，和一絲後怕：
“媽的！當時接到電報，說你這小子差點就撂在那破彈片上了！老子差點沒把師部醫院給掀了！”
那一下拍得力量不小，若是之前的林棟，恐怕真要牽動傷口疼出冷汗。
但現在，他只是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便穩如泰山。
但他立刻演技上線，眉頭順勢微微一蹙，仿佛強忍着不適，聲音也壓低了些，帶着一絲“虛弱”：“讓老首長擔心了，是小子沒用，給部隊和您添麻煩了…”
“放屁！”司令員眼睛一瞪：“什麼添麻煩！你是功臣！國家記得你，部隊記得你，老子更記得你！
你那一個團打得多慘，戰果多硬，老子心裏有本賬！因傷轉業不丟人！那是你的勳章！”
他拉着林棟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語氣緩和了些，帶着長輩式的關切：“現在感覺怎麼樣？心髒那玩意兒…
還疼得厲害嗎？四九城醫療條件好，我已經聯系了總院的專家，回頭再給你好好檢查檢查，說不定有辦法…”
林棟心中暖流涌動，這位老首長是真心實意關心他。他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和一絲“無奈”：
“謝謝老首長關心…好多了，就是不能激動，不能用力，得慢慢養着…”
“養！必須好好養！”司令員斬釘截鐵：“工作的事情你放心，組織上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本來以你的級別和功勳，安排到市局或者重要部門，當個副職綽綽綽有餘。但是我想了想，那些地方太復雜，勾心鬥角太多，不適合你養病。”
他身體前傾，壓低了些聲音：“我給你挑了個地方，
紅星軋鋼廠！那可是咱們四九城首屈一指的萬人大廠！重工業骨幹！”
林棟適時地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讓你去那兒，擔任保衛處副處長，主持日常工作！”司令員語氣篤定：
“別看是副處長，老聶，就是你們現在的處長聶文，他也是咱們不對的老同志了，
他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再撐個一兩年也就退了。到時候你順理成章接任正職，堂堂正團轉業，享受廳級待遇，誰也不會有二話！”
保衛處副處長？紅星軋鋼廠？
林棟心中瞬間明了！這安排絕了啊！既符合他的級別，又是個實權崗位，
更重要的是，對於他原身的狀況來說，遠離核心政治漩渦，相對獨立，確實適合“養病”，也適合他暗中操作。
“保衛處…”林棟沉吟道，仿佛在琢磨這個崗位。
“小子，別小看軋鋼廠的保衛處！”司令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哼了一聲：
“那是萬人大廠！保衛處編制三百人！清一色的退伍兵、民兵骨幹！裝備也好，長槍短槍都有，
廠子外還有民兵武裝部，歸保衛處協調！那就是個小型獨立營啊！”
司令員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軍隊下來的那幫小子，執行力沒得說，就缺個能鎮得住場子、有真本事的頭兒！
你去了，給老子好好帶！把廠子的安全抓起來，把那些偷雞摸狗、耍歪心思的宵小之輩，都給老子鎮住了！
這也算是…換個地方繼續帶兵嘛！”
林棟聽到“清一色退伍兵”、“小型獨立營”、“長槍短槍”，眼睛差點沒亮起來！
這哪是保衛處？這分明是閻王爺給他量身定做的“私人武裝”啊！
物理審判？衆生平等器？這簡直就是把裝備庫，直接送他手裏了！
強壓下心中的狂喜，林棟臉上露出“凝重”和“責任感”：“請老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雖然身體不如從前，但帶好隊伍，維護好廠區秩序，我絕不掉鏈子！”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司令員滿意地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小子閒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