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的兒子呢?!”
父親的聲音如同滾雷,帶着壓抑了六年的痛苦和憤怒。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掃視全場,最終定格在被綁在十字架上、渾身澆滿汽油、奄奄一息的我身上。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父親偉岸的身軀猛地一晃,旁邊立刻有人扶住他。
他看着我,那雙在商場上經歷無數風浪都未曾溼潤過的眼睛,瞬間通紅,淚水奔涌而出。
“楚風......我的兒子!”
他發出一聲近乎野獸哀嚎般的嘶吼,什麼都不顧了,踉蹌着朝我沖來。
警察局長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厲聲喝道。
“封鎖現場!一個人都不準放走!把所有涉事人員都給我控制起來!”
訓練有素的警察瞬間行動,整個姜家莊園被徹底包圍。
姜婉清捂着臉癱坐在地上,徹底傻眼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顧老和局長的反應會如此巨大,就算顧家勢大,也不至於爲了一個“鬧事的小警員”如此興師動衆,直接掌摑她這個主人家。
直到她聽見我父親那聲撕心裂肺的“兒子”。
直到她看見那位港城頂尖的大人物,不顧我滿身的血污和汽油,顫抖着手想要解開我身上的繩索,用帶着哭腔的聲音一遍遍喊着“楚風,爸來了,爸來了......”,她才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雖然布滿血污和傷痕,但依稀能看出幾分昔日輪廓的臉。
她的瞳孔瘋狂顫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嘴唇哆嗦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不可能......怎麼會是......”
她喃喃自語,隨即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滾爬爬地撲到我父親腳邊,卑微地抓住他的褲腳,語無倫次地哀求。
“顧老!顧老您聽我解釋!誤會!這都是誤會!我不知道他是楚風!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是他,我怎麼可能......顧老!”
我父親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他的全部心神都在我身上。
警察局長親自帶人解開了我身上的束縛,我脫力地倒在父親懷裏。
他緊緊抱着我,老淚縱橫,一遍遍撫摸着我傷痕累累的臉頰和頭發。
“快!叫救護車!快!”
局長咆哮着,怒目圓睜。
“不知道他是顧家少爺?那你知道他是警察嗎!”
“他爲了你臥底六年,在舉國歡慶的日子回來,就被你這麼對待!”
沒有人理會一旁崩潰哀求的姜婉清,也沒有人在意面如死灰、呆若木雞的姜闌。
我被小心翼翼抬上擔架,送往醫院。
而整個姜家,從這一刻起,被警方徹底控制。
姜闌這時才仿佛從巨大的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他沖到姜婉清身邊,抓住她的肩膀,聲音因爲害怕而尖利。
“婉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瘋子......那個小警員是誰?!顧老爲什麼叫他兒子?!我們得罪顧家了?!”
姜婉清猛地轉過頭,用充滿了絕望、憤怒和恐懼的眼神死死瞪着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是顧楚風!顧家唯一的繼承人!我法律上、名正言順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