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碗黑色的湯藥已抵至我的唇邊,苦澀的氣息侵入鼻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廢棄倉庫那扇沉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砰”
顧承安驚愕地回頭,只見陸修明帶着幾名身穿制服的民警沖了進來。
陽光從敞開的門外涌入,驅散了室內的陰暗,也照亮了我此刻的狼狽。
陸修明看到我被綁在鐵床上,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顧承安!”
他一個箭步上前,揮拳就朝顧承安的臉上砸去。
顧承安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個踉蹌,手中的搪瓷碗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黑色的藥汁濺了一地。
“把他給我控制起來!”
兩名民警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地將顧承安的胳膊反剪在身後。
顧承安掙扎着,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反而沖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沈念,你以爲你贏了嗎?”
“警察同志,這是個誤會,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精神上有點問題,總幻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我只是想喂她喝些安神的湯藥,是她不配合,我才出此下策。”
陸修明迅速解開我手腳上的皮帶,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將我緊緊護在懷裏。
他懷抱的溫度,讓我因恐懼而冰冷的身體漸漸回暖。
民警看着地上的湯藥和綁人的皮帶,顯然不信顧承安的說辭。
“有什麼話,跟我們回所裏說吧。”
顧承安被帶走了,臨走前,他那陰狠的目光死死地鎖定着我,仿佛在宣告這件事遠沒有結束。
我靠在陸修明的懷裏,渾身仍在止不住地發抖。
“別怕,我來了,沒事了。”
他輕聲安慰着,手掌溫柔地撫摸着我的後背。
我抬頭問他:“你怎麼會找到這裏?”
“你遲遲沒從供銷社回來,我便覺得不對勁,一路打聽,有人說看到你被一個男人強行帶走了。”
“我猜到是他,便立刻報了警,調動了廠裏的保衛科一起找。”
原來他一直都在擔心我。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上輩子從未有過的暖流。
可顧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這次他被抓了現行,真的能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我心裏沒底。
果然,不出半天,顧承安就從派出所裏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他動用了家裏的關系,堅稱我是他患有臆想症的未婚妻,這次只是“家庭內部矛盾”。
而我,則被要求提供他意圖傷害我的確切證據。
那碗被打翻的藥,成分無法鑑定,自然也就算不得證據。
這件事,就這麼被輕描淡寫地壓了下去。
顧承安托人給我帶了一句話。
“沈念,遊戲才剛剛開始。”
我明白,正面對抗,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想要復仇,我必須用我的方式,在他最得意的地方,給予他最沉痛的打擊。
解夢人的反擊,從來都不是靠世俗的律法。
而是用因果,報應他兩世的孽債!
回到陸家,陸老爺子和陸修明對我愈發關切。
他們爲沒能將顧承安繩之以法而感到自責。
我卻搖了搖頭,對他們說:“法律給不了的公道,天理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