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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彌聞言呼吸停滯片刻。
她看着替林暮煙抹去眼淚的沈宴理,感覺周圍的聲音都在消失,只有他的嘴唇還在張合。
“那你吻我。”
林暮煙的聲音已經哽咽,啞聲崩潰。
四周還是沉默,無任何舉動。
良久,她看見沈宴理撫上林暮煙的臉頰,兩張臉的距離迅速湊近。
在他即將吻上林暮煙的那一刻,雲彌還是沒忍住,轉過身,心裏掙扎一瞬,最終離開了這令人惡心的地方。
原來從一開始,林暮煙要結婚的對象就不是雲綏,而是沈宴理。
這一切都是欺騙她的謊言。
訂婚、婚戒、玉佛,也難爲他們設下一個個關卡,默許這一切發生,看着她委屈,崩潰,絕望。
雲彌不明白,他們做下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曾經這麼疼愛她的兩個男人,真的可以在一瞬間,真心萬變。
那天,雲彌一個人回了雲家,不知不覺走到了後院,在雲離搭建的秋千椅上發呆。
聽着管家喊她用早餐,午餐,晚餐,一連就是三四天,她看上去形如枯槁。
幾天都是晴空萬裏,氣候宜人,雲彌一個人守着巨大的家宅,自始至終沒見過除家仆外的人影。
他們正帶着林暮煙在三亞沖浪,在澳洲滑雪,這些都被林暮煙一一拍下發給雲彌。
她都不給予回應,也沒有拉黑和刪除好友。
只是漠視,她親自去嚐試感情之間的羈絆,到最後有沒有一個解釋,雲彌也都沒那麼在乎了,忽然覺得神奇。
直到過了一周。
沈宴理忽然出現了。
仿佛先前只是一場夢,沒有林暮煙的存在,也沒有冷淡絕情,甚至雲彌以爲的林暮煙出事嫁禍給她,沈宴理回來說教的戲碼也不是。
他看着有些憔悴的雲彌,眸中觸動。已經有七年沒見過她這副單薄寡言的模樣,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心疼她。
“彌彌,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之前是我不對,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他突然蹲在雲彌面前,從口袋裏掏出個盒子:“婚戒我要回來了,我以爲你理解她家境不好,也知道你的養父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想以你我的名義送她撐腰,事後我再做個更好的向你賠罪。”
他示好的模樣深情認真。
雲彌卻始終看着那枚婚戒發呆。
許久,她握緊手裏的婚戒,任由沈宴理把她抱在懷裏,她也一字不吭。
這天之後,沈宴理就再沒離開過她身邊。
連工作都一並由助理帶回,會議皆改爲線上模式,林暮煙的身影也沒再出現過。
雲彌有時沒注意在他會議上露了個裙角,公司的員工故作沒看清,滿臉不打擾上司和夫人戀愛的狗腿模樣,膽大的甚至在調侃。
“沈總這麼黏夫人,以後肯定是個妻管嚴!”
“可不是嘛!上次酒會侍應生不小心把酒灑了,夫人差點摔倒,咱們沈總公主抱起夫人去處理,完了還怕夫人着涼,就把腳放進小腹,衣服包裹暖着呢。”
話落,雲彌僵在原地。
沈宴理也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關了視頻會議,抬眸看向她。
“是林暮煙?”她說出這個名字時連聲音都在發抖,強壓下心中的劇烈疼痛。
“彌彌...”
沈宴理剛想出聲解釋,手邊的電話卻響了。
雲彌望了眼備注,就被他反手掛斷。
沒幾秒,再次響起,沈宴理輕蹙一下眉頭,“彌彌,你等等,我先接個電話。”
他着急得手忙腳亂,按下接聽鍵的同時,失手把外放也打開了。
下一秒,林暮煙委屈且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宴理,是我太任性了。我再也不賭氣和別的男人相親了,你來接我好不好,外邊好冷,我一個人害怕。”
原來如此。
這幾天,沈宴理回來陪她,一度重現當初恩愛模樣。
她本想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或許要是再過幾天,她都快相信了這個短暫的夢。
結果卻是因爲林暮煙和他賭氣,他才跑回來,寵幸一下她嗎?
沈宴理掛斷電話,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雲彌知道,他這是又要離開了。
下一刻,他別過目光,拾起沙發上的外套,“彌彌,暮煙一個人我得過去看看,等我把她送回到雲綏那,我再回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