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志遠簡單地說了說現有的線索。不聽還好,一聽說涉及了陳令輝副縣長,於得水和李楠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尤其是李楠,緊張的低下了頭。
韓志遠想起了這個年代經常發生的事,一旦遇上動刀動槍的案子,有的民警擔驚害怕,蹲在地上一個勁的提鞋,提起來沒完了。
就等着兄弟們沖上去,沒危險了他再上去。韓志遠半開玩笑地說:“李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要上廁所你就去。”
李楠一下子站直溜了,拍着胸脯說:“誰說的,我跟着你幹。”
韓志遠帶着他們開始分析起來,要圍繞着王軍的真實身份開始調查。
三個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外面,傳來了所長楊守貴的聲音:“韓志遠呢,來活了,趕緊給我過來。”
他還叫了馬鳴、副所長林文。
楊守貴興奮地說了起來:
“咱們所提出的警務機制改革,孟局聽得嘖嘖稱奇,這麼一改,立案,破案都得上一個大台階,責任到人,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兩隊一室,局裏基本同意。我當時說了,是韓志遠提出來的……”
局長孟審時當時就拍板了,韓志遠竟然這麼有頭腦,說明業務精通,愛崗敬業,要不研究不出來這麼好的辦法。
說到了所裏“兩隊”隊長的人選,按架構應該是警長級別的人當隊長,楊守貴提出來原先的警長裘千當社區警務隊隊長,案件辦理隊隊長準備從幾個老警長中選。
孟審時和他的意見完全不一樣:“這個創意都是韓志遠提出來的,現成的人才,就他當隊長。”
韓志遠心裏爽爽的,上班第二天當上案件辦理隊長,照這麼下去,提拔成副所長,指日可待。
韓志遠當即要了老民警於得水和骨幹李楠,還有五六個小夥子。
楊守貴都點頭同意了。警務改革的事楊守貴親自操辦,其實最多的還是社區警務隊、綜合指揮保障組。
韓志遠這邊,他們已經開始忙着弄案子了。
韓志遠清了清嗓子,小聲匯報了起來:“所長,那個詐騙……”
他話沒說完,楊守貴恍然大悟地說道:
“這個案子比警務改革還重要,孟局長接到了縣委領導的電話,叫咱們執行秘密調查任務,老馬、林文,你倆先回避下。”
屋裏,就剩下他兩個人。楊守貴神色凝重地說:“縣委沈桂林副書記指示,要暗中調查王軍,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事關重大,一聽這事,我都緊張。”
接到了沈桂林的電話,孟審時足足考慮了好一會,也是慎重交代下來的。
孟審時兼着政府副縣長,就算這樣,對於縣裏一個重要大項目,也不敢輕易調查。
何況還涉及了副縣長陳令輝。
韓志遠迎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正義凜然地說:
“楊所,現在看,這個案子影響到了縣委縣政府的名譽,可一旦暴雷了,遭罪的可是全縣老百姓,必須早點調查清楚,否則咱就是歷史罪人。”
……
下午,韓志遠若無其事的忙乎起了自己的事——租房子。
這時候胡蘭縣好地段的房價,才一平米兩千六,真是便宜。
他在民主街,靠近鬆花江的地方租了兩居室,一個月租金400塊,家具家電齊全,拎包就能入住。
他還沒發工資呢,內勤已經給算出來了,以後每個月工資兩千一百塊。
錢不是問題,老媽早把工資卡給他了,是老爸韓強的。
韓強才四十六歲,官居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兼人事廳長,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工薪一個月六千多。
老韓同志整天忙着事業,吃飯在食堂解決,基本沒花錢的地方,攢了一大堆錢,都在韓志遠這呢。
剛租好了地方,他給於得水和李楠打電話:“你倆過來吧,咱們專案組成立,地方我找好了。”
到了地方,於得水看的大吃一驚:小客廳裏擺着電話機、復印機、電腦,牆上掛着地圖,支着一塊白板。
白板上已經畫出了嫌疑人王軍的社會關系圖。
這,絕對是辦大要案的架勢!
真讓於得水刮目相看,沖着他豎起了大拇指:“志遠,一看你就專業,刑偵大隊經常抽我幹活,他們可沒這兩下子。”
李楠也震驚的夠嗆,聲音激動地說:“韓隊,就應該叫你當正式的隊長,這麼幹,思路一下子清楚了。”
一個復雜的摸不着頭緒的案子,這樣一來思路頓時清晰了許多。
韓志遠開始安排了起來:“叫兄弟們分頭行動,先給我調查王軍的身份,和行動軌跡……”
行動軌跡很關鍵,去了什麼地方,能查出許多問題。
李楠說了想法,準備直接去火車站調查王軍兩個月來的乘車軌跡。胡蘭縣沒有飛機場,但有民航辦事處,也可以通過他們調查的。
韓志遠當即給否了:“縣裏要跟恒星公司籤署一系列的項目,王軍這人在縣裏是熱點人物,說不準多少領導幹部想結交他呢,查他的那個秘書。”
這家夥的主意又是技高一籌!
剩下的事就簡單了,先去凱撒酒店查了,王軍帶的秘書叫李天宇,還有個女助理叫谷月欣然,去民航和鐵路調查他倆的軌跡就容易多了。
尤其是那個谷月欣然,姓和名都特殊,查詢起來簡單。
一大堆材料,密密麻麻的放在了韓志遠的案頭上,自然關聯出了王軍的一些情況。
王軍戶籍所在地是閩南省一個村子,不過這家夥去的都是大城市,京上廣都有。
看的李楠有些頭疼,差點找放大鏡看了。
於得水搓着手,犯愁地說:“這幾十頁的行動軌跡,一條條分析,沒三五天都弄不出來。”
韓志遠一眼看到了一個叫哈爾達的地方,篤定地說:“上電腦,看看這地方。”
李楠坐在了電腦前,幾下子打開了某瀏覽器,一下子搜索出了幾個地方,有些驚訝地說:“就一個鎮子,有水泥廠造紙廠,小酒作坊,連在冊的酒店賓館都沒幾個,這有什麼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