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6點不算夜市上客的高峰期。
大多數人這時候剛剛下班，還在回家的路上。
白沙海灘夜市此刻人也不算多。
攤位前偶爾有人經過，但都沒有停下腳步。
海浪聲譁譁作響，周城雖然隱含期待，但卻並不急躁，仍舊有條不紊忙着手中的事情。
倒是旁邊的王春豔又出來作妖了。
“喲，小周，你這個空氣土豆的牌子也掛兩天了，搞得神神秘秘，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原來就是個烤土豆泥，這東西只怕沒人買哦。”
王春豔假惺惺的搖頭嘆氣。
她賣的是鐵板豆腐。
白花花的豆腐在鐵板上過油煎熟，撒上辣椒蔥花，誘人至極。
作爲一種比較常見的夜市美食。
食客還是比較容易接受的，剛就有兩個年輕女孩買了一份。
不過王春豔做生意從來不老實。
賣不完的豆腐過夜都帶上酸味了還繼續賣，一份20，量小價高，有些常來的食客買過一次之後再不去她攤位，再加上夜市裏也有其他賣鐵板豆腐的小吃攤，可以說她那裏回頭客極少，大多數都是宰新客。
眼見周城一單都還沒開，這老娘們明裏暗裏的又在說些怪話。
“屁話那麼多呢？生孩子嗑瓜子，B嘴閒不住？”
周城一把抓起攪拌器，兩眼一瞪，作勢就要揮下來，嚇得王春豔往後連退幾步。
“幹嘛，想打人呐！”
王春豔嚇了一跳。
“打你我嫌累，滾遠點。”
第一批空氣土豆馬上就要熟了。
到時候香氣一散，肯定能夠吸引喜歡嚐鮮的食客。
周城此時不想鬧事，免得影響生意大計。
眼看着遠遠又來一輛旅遊大巴，車上下來二三十個人，踩着沙灘上鋪出來的石板路就向着這邊走過來。
王春豔第一時間就開始大聲招呼。
三個明顯是遊客的中年大姐聽到攬客聲，結伴走了過來。
“老板娘，拿份鐵板豆腐。”
“好嘞。”
王春豔立馬笑嘻嘻的答應下來。
等待的時間裏，三個大姐也在聊天。
周城聽着有些熟悉，他去貴省旅遊過，三人的口音有點像那邊的人，具體說些什麼倒是沒聽清楚。
他也沒過多在意，打量了兩眼，幹脆也喊了一聲。
三個大姐回頭看了一眼，繼續聊天。
此時周城耳邊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輕響。
“熟了！”
十分鍾的烤制時間已過。
周城精神一振，帶上手套，打開烤箱。
就在烤箱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鬱甜香瞬間就散發出來，順着海風往周邊散。
“什麼味道？”
旁邊王春豔攤位前的一個大姐鼻子嗅了嗅，視線已然轉了過來。
“有點香，賣的是面包嗎？”
大姐來了點興趣，想要過來看看。
這個時候，王春豔開口了，笑中帶着鄙夷：“哪裏是面包，小年輕做生意不老實，賣的是土豆，取個空氣土豆的好聽名字，都是假把式，不值錢。”
這話說出來，那大姐就腳步一頓，有些吃驚道：“洋芋？洋芋能做出這個味道？”
王春豔見狀更來勁：“洋芋？土豆對吧？是有些地方叫這名字，我看過他那個空氣土豆，賣的就是洋芋，煮一下弄熟了然後打成泥，加個雞蛋烤一下就完事，自己在家都能做，簡單得很。”
“自己做怕是做不出來這個味。”
大姐搖了搖頭。
貴省是吃土豆的大省，各種有關土豆的小吃數不勝數。
煎炒烹炸，樣樣俱全。
薯片、洋芋粑粑、炸洋芋、烙鍋洋芋、洋芋絲餅......貴省人把土豆做出了一百種吃法！
那邊的人都是吃土豆吃慣了的老饕！
“空氣洋芋，還真沒聽過，去看看。”
眼看着大姐走了過來，周城立刻就從烤箱裏端出一個托盤，托盤上整整齊齊排列着十多個空氣土豆，半個拳頭大小，個個表面金黃，質地酥脆，騰騰冒着熱氣。
用夾子將空氣土豆夾到早就準備好的不鏽鋼板上。
空氣中那股甜香更加濃鬱。
“來兩個？”
周城笑意盈盈。
“這就是空氣土豆？”
貴省大姐好奇盯着看，湊近了都能清楚看到空氣土豆表面裂開的紋路，紋路中依稀可以看到內裏鬆軟的土豆泥，又像是包子一樣有着細小的空洞，整個軟軟的，看得大姐都驚嘆起來。
“聞起來真是香得很，做得也有點意思，以前沒吃過這種，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老板，這是什麼吃法？”
大姐笑問。
“新吃法，我研究的，市面上沒有。”周城指了指攤上幾個放着配料的不鏽鋼小筒，笑道：“要不要嚐嚐？一個5塊錢，不貴，可以撒肉鬆、辣椒、芝麻、花生、辣椒，隨便選。”
“那就來個加辣椒的。”
出來玩不怕花錢，況且相比大部分夜市小吃，5塊錢那真是實惠到家了。
大姐當即爽快掃碼，付完錢還不忘叮囑一聲：“放辣點，中辣。”
“好。”
周城點頭應是。
他拿起夾子夾出一個空氣土豆放到旁邊，又在攤位上拿出一把火焰噴槍。
辣椒粉撒下去的刹那。
噴槍也被打開。
藍色火焰高溫炙烤下，鮮紅的辣椒粉瞬間就緊貼在空氣土豆表面。
十來秒後。
噴槍關閉。
周城將加好辣的空氣土豆夾到一次性紙碗中，又放進去一把塑料勺子，伸手遞出去給大姐：“好了，嚐嚐，不好吃不要錢。”
那大姐順手接過。
勺子按下去，空氣土豆酥脆外殼破裂開來，混着辣椒粉，被一齊送入口中。
入口瞬間。
大姐立刻眼前一亮。
鹹香麻辣的辣椒粉混合着鬆軟膨脹的土豆泥，一口下去，真的就好像是咬住了一朵雲，一朵土豆做的雲！
那口感不像吃土豆，反而有點像是在吃包子，吃面包。
軟軟的，又帶着點彈性，偏偏碰着口水又一泯就化。
味道更是鬆軟香甜，誘人可口，加上辣椒粉的鮮香爽辣之感，實在是令人難以言說。
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只有兩個字——好吃！
“嘶！”
“天菩薩，太安逸咯，太香咯！”
那大姐倒吸一口涼氣，方言都說出來了，兩眼放光，小勺子一口接一口不停，人還沒動，東西就已經吃了大半。
“老板，再給我來一個，還要加辣的！”
轉頭又對着另外兩人招手。
“姐妹幾個，快來，快點，來試試這個空氣洋芋。”
“太香咯，真是香得很，保證你們吃過還想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