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義莊的青石板曬得暖融融的,老槐樹的葉子在風裏輕輕晃,篩下的光斑落在曬着的符紙上,讓朱砂勾勒的符文泛着淡紅的光。陳九蹲在石桌邊,手裏拿着狼毫筆,正在補畫昨天被屍傀撕壞的鎮屍符——筆尖沾着新研的朱砂,在符紙上走得穩,只是偶爾會因爲後背傷口的牽扯,指尖微微發顫。
“手腕再穩點。”阿魃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她手裏攥着根細細的桃木枝,正在練習控制煞氣。淡紅色的煞氣裹在桃木枝上,像層薄紗,一開始還晃得厲害,這會兒已經能穩穩地繞着枝椏轉了。她見陳九畫符時頓了一下,便停下動作走過來,目光落在他的後背,“傷口又疼了?”
陳九抬頭笑了笑,把筆放下,活動了下手腕:“沒事,老毛病了,過兩天就好。”他看向阿魃手裏的桃木枝,“你這煞氣控制得越來越好了,再練幾天,說不定能用來畫符。”
阿魃的耳根悄悄紅了,別過臉,把桃木枝往身後藏了藏:“就是隨便練練,畫符還是你厲害。”她說着,目光掃到院子角落,突然頓住,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陳九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七七蹲在老槐樹下,手裏拿着半根斷了的桃木枝——是她之前那把小桃木劍的碎片,上次在墳地被屍傀撞斷了,小孩舍不得扔,一直揣在口袋裏。這會兒她正歪着小腦袋,小嘴抿着,一點一點啃着木茬,臉上沾了點木屑,像只偷啃木頭的小鬆鼠。
“這孩子,怎麼啃起木頭了?”陳九無奈地笑了,剛要起身去叫她,院門口突然傳來“吱呀”一聲,接着是個洪亮的女聲:“陳道長,在家嗎?”
兩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藍布衫的大娘挎着個竹籃,站在門口,臉上帶着笑——是鄰村的王大娘,前兩個月村裏鬧黃鼠狼,還是陳九去幫着畫了符,之後偶爾會來送點自家種的蔬菜。
“王大娘,快進來。”陳九趕緊起身迎上去,阿魃也把煞氣收了,站在旁邊,雖然沒說話,卻也沒像以前那樣躲着。
王大娘走進院子,把竹籃往石桌上一放,裏面裝着幾個剛摘的西紅柿,還帶着露水:“剛從園子裏摘的,新鮮,給你們嚐嚐。”她的目光掃了一圈院子,突然落在老槐樹下的七七身上,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哎喲,這不是七七嗎?咋啃起木頭了?這玩意兒能吃嗎?”
七七聽到聲音,停下動作,抬起頭,嘴裏還含着一小塊桃木枝,看到王大娘,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木枝拿出來,小手擦了擦嘴,卻沒把木枝扔掉:“王大娘,這不是木頭,是桃木枝,能打壞人。”
王大娘愣了一下,走到七七身邊,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桃木枝咋打壞人?你這孩子,別亂啃,小心扎着嘴。”她說着,看向陳九,臉上帶着點擔心,“陳道長,七七這是咋了?是不是餓壞了?”
陳九趕緊解釋:“王大娘您別擔心,這桃木是驅邪的,七七上次見我用桃木劍打屍傀,就覺得桃木厲害,斷了的枝椏也舍不得丟,不是餓了。”他走過去,從七七手裏拿過桃木枝,用帕子擦了擦上面的木屑,“這木茬太尖,別啃了,等下道長給你做個新的小桃木劍,比這個好看。”
七七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好!要比之前的大一點,能保護道長和阿魃姐姐!”
阿魃蹲下身,從口袋裏掏出個小刀片——是上次張警官送的,用來削東西很方便。她接過陳九手裏的桃木枝,指尖輕輕捏着,慢慢把木茬削平,動作很輕,生怕削到手:“先把這個磨光滑,暫時用着,新的等會兒再做。”
王大娘看着這一幕,忍不住笑了:“還是阿魃姑娘心細。”她又想起正事,拍了拍大腿,“哎喲,光顧着說閒話,我是來借鋤頭的。家裏的菜地該翻了,我家那把鋤頭斷了,想着你這兒有,就來問問。”
“有,我去給您拿。”陳九轉身往柴房走,柴房在院子的西邊,裏面堆着些柴火和農具,鋤頭就掛在牆上。他很快扛着鋤頭出來,遞給王大娘:“您用吧,用完送回來就行。”
王大娘接過鋤頭,掂量了一下,笑着說:“還是你這鋤頭好用,結實。”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對了,陳道長,跟你說個事,我們村最近不太平。”
陳九心裏一沉,趕緊問:“怎麼了?是有屍傀嗎?”
“那倒沒有。”王大娘搖了搖頭,聲音壓低了些,“就是夜裏總聽到動靜,像是有人在村裏晃悠,前天還有家丟了兩只雞,雞籠被撬了,地上還有些黑腳印,不像是人的,倒像是……爪子印。”
阿魃的眉頭皺了起來,煞氣在指尖悄悄凝聚:“爪子印?是不是很大,邊緣很尖?”
王大娘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你咋知道?”
“是黃鼠狼,不過不是普通的黃鼠狼。”阿魃說,“普通黃鼠狼的腳印沒這麼大,而且不會撬雞籠,應該是沾了煞氣,成了邪祟。”
陳九也點頭,之前鄰村鬧黃鼠狼,他畫的符只能鎮普通的,要是沾了煞氣,普通符咒就沒用了:“王大娘,您回去跟村裏說,夜裏別出門,我和阿魃明天去看看,幫你們處理。”
“那太好了!”王大娘鬆了口氣,臉上又有了笑,“有你們在,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們。”她說着,扛着鋤頭,挎着竹籃,匆匆走了——還要去跟村裏說這事,免得大家擔心。
王大娘走後,院子裏安靜了些。七七坐在石凳上,看着阿魃手裏的桃木枝,小聲問:“阿魃姐姐,黃鼠狼很凶嗎?比屍傀還凶嗎?”
阿魃把磨光滑的桃木枝遞給她,摸了摸她的頭:“沒屍傀凶,但是會偷東西,還會咬人,得早點處理。”
陳九走到柴房,拿出一把新的桃木,是上次從山上砍的,質地堅硬,適合做桃木劍。他坐在石桌邊,拿出小刀片,開始削桃木:“明天去鄰村,七七你要跟緊我們,別亂跑,村裏的路比鎮上復雜,容易迷路。”
“知道!”七七把磨好的桃木枝揣進口袋,湊到陳九身邊,看着他削桃木,“道長,能不能給桃木劍刻上符呀?像你畫的符一樣,能驅邪。”
陳九笑着點頭:“好,等削好了,就給你刻上‘驅邪符’,讓它更厲害。”
阿魃坐在旁邊,看着陳九削桃木的樣子,晨光落在他的側臉上,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很認真。她想起昨晚在石室裏,陳九舉着陣眼,紅光落在他身上,像披了層鎧甲,那一刻,她覺得陳九什麼都不怕。可現在看他小心翼翼地削着桃木劍,爲七七考慮,又覺得他很溫柔。
“明天去鄰村,要帶些符咒。”阿魃突然開口,“普通的鎮邪符可能沒用,得帶‘破邪符’,還有糯米,要是有人被黃鼠狼咬了,能用糯米敷傷口。”
陳九點頭,把削好的桃木劍放在桌上,開始找符咒袋:“我這就把破邪符裝進去,糯米在米缸裏,明天早上裝一袋。對了,還要帶點火折子,夜裏可能要用。”
七七看着桌上的桃木劍,心裏很期待,小手在桃木劍上輕輕摸了摸,像是在跟它說話:“明天要加油哦,幫我們打黃鼠狼。”
中午的時候,陳九把桃木劍刻好了,上面刻着小小的“驅邪符”,朱砂塗在符文上,鮮紅鮮紅的。他把桃木劍遞給七七,七七接過,高興得跳了起來,舉着桃木劍在院子裏跑:“我有新的桃木劍啦!能打壞人啦!”
阿魃靠在門框上,看着七七跑,嘴角帶着淡淡的笑。陳九走到她身邊,遞過來一碗水:“喝點水,上午練煞氣累了吧?”
阿魃接過水,喝了一口,水是溫的,剛好入口:“不累,比以前好多了。”她看向陳九的後背,“傷口還疼嗎?要不要再敷點草藥?”
“不用,昨天敷過了,好多了。”陳九笑着說,“下午沒什麼事,你可以再練練煞氣,我去畫幾張新的破邪符,明天用。”
下午的陽光很暖,陳九坐在石桌邊畫符,狼毫筆在符紙上走得流暢,朱砂的香味混着陽光的味道,很安心。阿魃在院子裏練煞氣,桃木枝上的煞氣越來越穩,偶爾會有淡紅色的光閃過,卻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沖。七七拿着新的桃木劍,在院子裏玩“打壞人”的遊戲,一會兒把落葉當壞人,一會兒把石頭當壞人,玩得不亦樂乎。
傍晚的時候,張警官來了,手裏拿着個布袋子,裏面裝着些包子和豆漿:“剛從鎮上買的,給你們帶點。”他看到七七手裏的桃木劍,笑着說,“七七有新劍啦?真好看。”
七七舉着桃木劍,驕傲地說:“是道長給我做的,還刻了符,能打黃鼠狼!”
張警官愣了一下,看向陳九:“黃鼠狼?怎麼回事?”
陳九把王大娘說的事跟張警官說了,張警官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來煉屍派的餘黨還沒走,說不定是他們把煞氣附在黃鼠狼身上,想在鄰村搞事,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我也是這麼想的。”陳九點頭,“明天我和阿魃去鄰村看看,義莊就麻煩你多盯着點。”
“放心,我讓人24小時守着,監控也連着我的手機,一有動靜我就過來。”張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叮囑了幾句“小心”,才走了——還要去鎮上巡邏,沒時間多待。
晚飯吃的是張警官送的包子,七七吃了兩個,還喝了一碗豆漿,小肚子鼓鼓的。阿魃也吃了一個,她最近胃口好了些,不像以前那樣只吃一點。陳九吃了三個,他明天要去鄰村,得吃飽點,才有力氣。
吃完晚飯,陳九把明天要帶的東西收拾好:破邪符、糯米、火折子、桃木劍,還有個小藥箱,裏面裝着止血的草藥。阿魃幫着他收拾,把東西放進一個布袋子裏,背在身上試了試,剛好合適。
七七坐在床上,把新的桃木劍放在枕頭邊,又把之前磨光滑的桃木枝揣進口袋,小聲說:“明天要保護好道長和阿魃姐姐。”
陳九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早點睡,明天要早起。”
七七點頭,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嘴角還帶着笑,像是在做美夢。
陳九和阿魃坐在院子裏,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很亮,比那晚在墳地時亮多了。
“明天去鄰村,可能會遇到煉屍派的餘黨。”阿魃突然開口,聲音很輕。
“嗯,我知道。”陳九點頭,“不過有你在,還有七七的桃木劍,我們能應付。”
阿魃轉頭看他,眼睛裏映着星星的光:“你不怕嗎?”
陳九笑了,看向屋裏的方向,七七的呼吸很輕:“怕,怎麼不怕?怕七七受傷,怕你出事。可要是我們不去,鄰村的人就會有危險,我們不能躲。”
阿魃沒說話,只是往他身邊靠了靠,肩膀輕輕碰到他的肩膀,很暖。夜風很輕,帶着老槐樹的香味,院子裏的符紙在風裏輕輕晃,像是在守護着他們。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七七就醒了,穿着小布鞋跑到院子裏,拿起新的桃木劍,在院子裏練了起來。陳九和阿魃也醒了,陳九去煮了點粥,阿魃去檢查了一下門口的監控,確保沒問題。
吃完粥,三人背着布袋子,往鄰村走。路上的露水很重,打溼了他們的鞋子,卻沒人在意。七七走在中間,一手牽着陳九,一手牽着阿魃,小臉上滿是期待。
鄰村離義莊不遠,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村口的老槐樹下坐着幾個村民,看到他們,趕緊站起來迎上去:“陳道長,阿魃姑娘,你們來啦!”
陳九點頭,笑着說:“我們來看看黃鼠狼的事,你們最近都還好嗎?”
“不好啊!”一個大爺嘆了口氣,“昨晚又有家丟了雞,還聽到院子裏有動靜,不敢出去看。”
陳九心裏一沉,跟着村民往村裏走。村裏的路很窄,兩邊是矮房子,有的門口掛着陳九上次畫的符,卻已經泛白了,顯然沒什麼用。
走到丟雞的村民家,院子裏的雞籠被撬得稀爛,地上有幾個黑腳印,很大,邊緣很尖,像是阿魃說的那樣,沾了煞氣。
陳九蹲下身,摸了摸腳印,指尖沾了點黑灰,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邪氣,和煉屍派的邪氣一樣:“是煉屍派的煞氣,黃鼠狼被煞氣附了,成了邪祟。”
阿魃走到院子裏,煞氣在周身散開,很快感應到了黃鼠狼的氣息:“在村西頭的破廟裏,氣息很濃,不止一只。”
陳九點頭,對村民說:“你們待在家裏,別出來,我們去破廟看看。”
村民們趕緊點頭,看着他們往村西頭走,眼裏滿是期待。
村西頭的破廟很舊,屋頂塌了半邊,門口長滿了雜草,看起來很久沒人去過了。陳九和阿魃走到門口,聽到裏面傳來“吱吱”的叫聲,像是黃鼠狼的聲音。
“小心點,裏面可能有陷阱。”陳九掏出桃木劍,慢慢走進破廟。
破廟裏很暗,陽光從屋頂的破洞照進來,能看到地上堆着些雞骨頭,還有幾只黃鼠狼,眼睛泛着綠光,正盯着他們,嘴裏發出“吱吱”的叫聲,身上沾着黑氣,顯然是被煞氣附了。
“就是它們。”阿魃的煞氣凝聚在手掌上,隨時準備出手。
七七躲在陳九身後,舉着新的桃木劍,小聲說:“道長,我幫你!”
陳九點頭,剛要沖上去,就聽到破廟的角落裏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陳道長,我們又見面了。”
三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袍的人站在角落裏,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手裏拿着一根黑色的拐杖,和之前煉屍派首領的拐杖很像。
“煉屍派的餘黨!”陳九的眼神沉了下來,“是你把煞氣附在黃鼠狼身上,偷村民的雞!”
黑袍人冷笑一聲,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眼睛是青黑色的:“不錯,就是我。我就是要讓你們來鄰村,好趁機去義莊拿陣眼!”
陳九心裏一沉,不好,他們中了調虎離山計!
“張警官會守着義莊,你別想得逞!”阿魃怒喝一聲,煞氣爆發,拍向黑袍人。
黑袍人用拐杖擋住,拐杖上的骷髏頭噴出一股黑氣,直撲向阿魃:“張警官?他現在已經被我的屍傀纏住了,沒時間管義莊!”
陳九心裏更急了,掏出幾張破邪符,扔向黑袍人:“你胡說!”
黑袍人躲開符紙,哈哈大笑:“我沒胡說,等你們回去,義莊早就被我燒了,陣眼也到手了!”他揮了揮拐杖,幾只黃鼠狼突然沖了過來,直撲向七七。
“七七小心!”陳九大喊一聲,沖過去擋住黃鼠狼,桃木劍劈在黃鼠狼身上,黃鼠狼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黑氣消散了。
阿魃也沖了上去,煞氣拍向黑袍人,黑袍人被煞氣拍中,口吐鮮血,卻沒倒下,反而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往地上一摔:“你們別想走!”
瓶子摔碎後,地上冒出一股黑色的煞氣,很快彌漫開來,把破廟的門封住了,他們被困住了!
“哈哈哈!”黑袍人笑得很瘋狂,“這煞氣陣能困住你們,等我的屍傀拿到陣眼,你們就等着死吧!”
陳九皺緊眉頭,掏出陣眼,舉在手裏,陣眼的紅光爆發,黑氣淡了些,卻沒消散:“這煞氣陣比上次的更厲害,陣眼只能暫時壓制。”
阿魃的煞氣也在對抗黑氣,卻越來越弱:“我能沖出去,你們跟在我後面。”
“不行,你一個人沖不出去。”陳九搖頭,看向七七,“七七,你拿着桃木劍,跟緊我們,等下我數到三,我們一起沖出去。”
七七用力點頭,握緊了桃木劍:“好!”
陳九深吸一口氣,數到三,和阿魃一起沖了出去,煞氣和紅光一起爆發,黑氣被沖開一道口子。黑袍人想擋住他們,卻被陳九的桃木劍刺中了肩膀,慘叫一聲。
三人沖出破廟,往義莊的方向跑。黑袍人在後面追,手裏的拐杖噴出黑氣,卻沒追上。
“快點!”陳九大喊一聲,他擔心義莊,擔心張警官,更擔心陣眼。
七七緊緊跟在他們後面,小短腿跑得飛快,手裏的桃木劍緊緊攥着,雖然很累,卻沒停下。
快到義莊時,就看到遠處的義莊冒起了黑煙,陳九的心裏一沉,不好,義莊着火了!
“義莊!”阿魃大喊一聲,加快了速度。
跑到義莊門口,只見幾個屍傀正在放火,張警官躺在地上,身上有傷口,顯然是被屍傀傷了。
“張警官!”陳九沖過去,扶起張警官,“你怎麼樣?”
張警官咳嗽了兩聲,指着裏面:“陣眼……陣眼還在屋裏,屍傀要進去拿……”
陳九點頭,把張警官交給阿魃,掏出桃木劍,沖進去打屍傀。阿魃也沖了進去,煞氣爆發,拍向屍傀。
七七跟在後面,舉着桃木劍,刺向一個屍傀的腿,屍傀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很快,屍傀被解決了,火也被撲滅了。陳九沖進屋裏,看到陣眼還在八仙桌上,沒被拿走,鬆了口氣。
張警官被阿魃扶到石凳上,陳九拿出草藥,幫他敷傷口:“謝謝你,張警官。”
張警官笑了笑:“應該的,我們是朋友嘛。”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吱呀”一聲,王大娘扛着鋤頭走了過來,看到院子裏的樣子,嚇了一跳:“哎喲,這是咋了?怎麼着火了?”
陳九趕緊解釋:“是煉屍派的餘黨幹的,已經解決了,您別擔心。”
王大娘鬆了口氣,把鋤頭遞給陳九:“我是來還鋤頭的,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冒煙,嚇死我了。”她看到張警官受傷了,趕緊從竹籃裏拿出幾個西紅柿,“給張警官補補,新鮮的。”
張警官接過西紅柿,笑着說:“謝謝王大娘。”
院子裏又恢復了平靜,雖然有點亂,卻很安心。七七舉着桃木劍,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壞人了,才放下心來。
陳九看着身邊的阿魃、七七和張警官,心裏暖暖的。他知道,煉屍派的餘黨還沒被消滅,以後還會有危險,可只要他們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
夕陽西下,把義莊的影子拉得很長,老槐樹的葉子在風裏輕輕晃,像是在說,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